「不!」
風滄瀾果斷拒絕,掙脫君時瑜的束縛,可兩者之間差距太大,她還身受重傷根本沒有作用。
那星星點點之力,猶如蜉蝣撼樹。
「放開!」她怒斥一聲,掙扎的更厲害。
橫在腰間的手依舊沒有絲毫鬆動,反而摟的更緊。
「瀾瀾……」涼薄的聲音輕顫,帶著無法嚴明的情緒,「同我回上界。」
「不!」
依舊是一個字,果斷而堅定。
「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夫有子?」
「君時瑜,我最後再說一遍,給我放開!」她的聲音冷硬,夾雜著凌冽感。
摟緊摟住的時瑜低笑一聲,涼薄陰鬱的嗓音讓人頭皮發麻。
他梢散泛紅,狐狸眼中是失而復得的狂喜,瞳仁隱隱閃爍著瘋狂之色,「我知道。」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時瑜摟住的手如鐵一般,死死將人禁錮懷中,一手持傘,將其撐在風滄瀾頭頂,讓其不再淋雨。
「可那又如何?」
看著堪堪才到下顎的頭頂,她狐狸眼裡早已不復往日的冰冷淡漠,「我不在意。」
「瀾瀾,就算你有夫有子,我都不在意。」
「夠了!」風滄瀾一口呵斥,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濕噠噠的鬢角碎發上雨水下流,順著滴落在臉頰滑到下顎。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怒目而視盯著。以前冷漠疏離不是挺好,現在又開始抽什麼風!
「我想……」感受到風滄瀾眸中的憤怒,他喉結滾動,「帶你回家。」
「回家?」風滄瀾抬眸嗤笑一聲,「我的家可不是在天族。」
「可以是!」時瑜猛然開口,灼灼而視的目光傳達著堅定,「瀾瀾的家可以是天族。」
「瀾瀾……」他陰鬱的聲線中夾雜著哀怨跟期盼,「我不是沒有試圖忘記過,每次都結果都是一樣。」
都是以失敗告終。
人界歷劫時,他陰差陽錯到了不屬於歷劫的時代,遇到了瀾瀾。
自那以後,命數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想回去,想找到她。
籌謀策劃,甚至為了縮短時間親自上陣,抹除記憶假冒宗正瑾。
以奪皇位為己任,本來一切都在按照軌跡行走,直至風滄瀾的出現打破了一切。
抹除記憶的他動心了,甚至為其擋傷身亡。
死盾回去后,他被抹除了這段記憶。
這本來是好的開端,結果被抹除的記憶漸漸恢復。
好不容易……歷劫圓滿了。
歷劫時的事歷歷在目,他一直告誡自己,那都是歷劫時發生的事。
只是歷劫,僅此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然而那些記憶根本不受控制,湧入腦海揮之不去。
最後,他自挖心臟,冰封起來,想要跟以前的事說再見。
記憶保留,無心無情。
結果……還是失敗了。
心臟的冰封裂了,從空間回來后被他冰封起來的心,完全解封。
有記憶沒有絲毫感情,可每次看到風滄瀾危機關頭就不受控制的擔憂,心疼。
他猶豫很久,還是將那顆親自挖出來的心臟放了回去。
感情排山倒海而來,他疼的全身都在叫囂。
嘗試過,爭取過。
忘記風滄瀾,也放過自己。
風滄瀾已經成親,滿心滿眼都是宗正昱。
可是,有些事不是他想就可以做到的。
有時他就在想,是不是並沒有歷劫成功。
不然為何還是這樣。
「瀾瀾,你真的是我一生都歷不過的劫。」他狐狸眼微紅,目不轉睛盯著。
四周陰雨綿綿,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雨幕中,油紙傘下,兩抹身影相立。
時瑜眸色認真,「既然忘不掉,那就留在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