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己把手伸進來捂
深夜郊外,醫院門口,幽冷的月光下。
少女眼睫垂下,妖嬈美麗,似笑非笑的握著面前男人冰冷的雙手,輕捧在手心,不急不慢的哈氣,輕搓,替他暖著。
不存在討好,不存在諂媚。
少女舉手投足透著股目空一切的清絕霸氣。
讓人覺得,她只是稍稍寵幸了一下面前矜貴的男人。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最驚愕的便是霍弈夫。
霍家仰仗秦家,所以霍弈夫從小就是秦無妄的玩伴,如同古時太子身旁的陪讀,雖高貴,可在秦無妄面前,始終低人一等。
霍弈夫長那麼大就沒見過秦無妄此刻這副「賣乖溫順」的模樣。
所以他表情就跟見鬼了似的。
這祖宗生病前就脾氣極差,病後,情緒更是無法控制,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一個不樂意,能讓京都上流圈惶恐不安。
可此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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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妄覺得舒服。
暖意淌入躁鬱帶戾的心底,使他異常平和。
可見到顧煙蘿腕間刺眼的手銬,還有遲遲沒來的特調局隊長。
他蹙起眉,耐心已極限,胸腔起伏間。
他驟然暴躁極致,怒喝:「來人!給她把手銬卸了!」
身側的保鏢隊長聞聲,立刻上前,打算強行解手銬。
可顧煙蘿掀了掀眼皮,眼尾泄出冷光,盯向保鏢,警告:「我自己來。」
她倏然鬆開捂著秦無妄的雙手。
「咔噠」一聲。
鬼使神差,沒人看清顧煙蘿的動作,只知道手銬忽然自己開了。
眾人驚異!
而顧煙蘿那雙柔荑一離開他的手掌。
秦無妄就感覺自己的手,在迅速回冷。
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堵在他心口。
悶悶的,讓他心臟不適。
秦無妄面容陰沉的盯著顧煙蘿。
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
是顧煙蘿頭也不回離開的那個雪夜。
「生病的人,情緒不能大起大落。」顧煙蘿揉了揉手腕,性感撩人的腔調,蠱惑人心,她笑看秦無妄,「手熱了沒?」
「沒有。」秦無妄的語氣,隱約裹夾怨氣,「又冷了。」
顧煙蘿臉上那點笑意沒了。
似耐心到了,不想再慣著面前男人。
她眉眼冷下,背靠車門,雙眸望向別處,語氣疏冷。
「那你想怎樣?」
一旁,霍弈夫始終觀察著秦無妄的表情,卻驚異於這祖宗竟完全沒了脾氣?
還……還好像委屈上了?
倒是那少女,眼神三分漫不經心,七分不屑冷淡。
她對阿妄的好,彷彿只是一時興起,稍瞬即逝。
霍弈夫錯愕間,真想上去問問這少女。
你知不知道秦無妄是誰?
他這張臉,讓帝國多少女人失心瘋狂?
怎麼到了你這,阿妄就好像一文不值了?
所以,這少女到底是誰?
竟能三兩句,將秦家這位「祖宗」,捏得死死的?
秦無妄斂眸,感覺到少女那毫不在乎,沒有耐心的態度。
心臟就像供血不足,驟然一窒,憋悶的心口疼感絲絲泛濫。
他神態病色疲倦,捂嘴偏頭,虛弱的輕咳幾聲,聲音低啞:
「沒事,就冷著吧。」
語畢,秦無妄又把披身上的衣服扔了。
顧煙蘿:「……」
又是這種作態,這種語氣。
看似平淡。
可到了顧煙蘿耳中,男人的語調卻透著熟悉的埋怨和委屈。
就彷彿在和她說:我生病了,我很冷,但是你不管我。沒事,那就冷死,反正他無關緊要。
「弈夫,我頭痛。」
秦無妄倦容疲憊蒼白,冷冷朝身側英俊的男人道。
「祖宗,零度!你還扔衣服,你這身體根本遭不住好嗎?」霍弈夫聞言,緊張憂心的將外套撿起,想披回秦無妄身上。
衣服轉手又一次被秦無妄給扔了。
他眼浮戾氣,語調陰鬱,「丟地上的垃圾你給我穿?」
霍弈夫趕緊脫下自己的價值不菲的西裝大衣,心裡犯嘀咕,這妞給你披外套的時候,你怎麼不罵她?
「滾,穿過的我不要。」
「……」霍弈夫哭笑不得,實在沒辦法,「你就說你想怎樣,祖宗!」
秦無妄俊容蒼白,他不說話,就只是虛弱的咳嗽。
那病態憂鬱的俊美模樣,特別招人心疼。
顧煙蘿給氣樂了。
不樂意穿別人衣服?
那一周前在雪地里,他裹的是誰的狐裘大衣?
可是見面前男人那咳嗽難忍的模樣。
她心裡又莫名不是滋味。
想著,顧煙蘿似妥協,半眯美眸,緩緩抬手,指尖繞扣,一顆顆解開香奈兒套裝胸前的金扣。
她低眸,漫不經心問:「你叫秦什麼來著?」
秦無妄倏然回眸正視。
可當見到顧煙蘿敞開外衣,露出裡面性感單薄的朱紅絲質弔帶衫。
那完美傲人的身材、性感的鎖骨,瓷白的肌膚展露。
他格外深邃的瞳孔驟縮,冷的徹骨,又烈的灼熱。
「秦無妄。」下一秒,他厲色環顧所有人,冷聲下令,「全都轉身!」
誰敢多看一眼,他會想摳出他的眼珠,碾碎!
所有保鏢自覺轉身。
保鏢甚至還強制那些特調局探員也轉過身。
顧煙蘿膚色很白,月光下,肌膚勝雪,美極了。
她天生高挑,凈身高175的她,穿上10cm+的高跟,只比男人略矮一籌。
所以那氣場,極強。
「還冷不冷?」
顧煙蘿眼尾上翹,泄出撩人餘光,妖嬈極致。
秦無妄嗓音迷人低啞,喉結滑動,「冷。」
顧煙蘿勾笑,痞氣的拉開自己的外套,慵懶背靠車門,像是一種危險的邀請。
「嗯?那你敢嗎?自己把手伸進來捂。」
秦無妄眼神驟然晦暗如淵。
他的雙臂抬起,動作生澀卻不帶猶豫,伸入了顧煙蘿的外套,以一種驚人的霸道力度,瞬然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禁錮在懷裡。
溫暖伴隨馨香,淌入他全身。
「說,你是不是對別人男人也這樣。」
秦無妄眼底不見喜色,醞著狂風暴雨,語調帶戾。
「和你有關?我們不熟。」
顧煙蘿冷淡,眼神凌厲瞥向霍弈夫,朝他勾勾手,示意其將呢絨外套拿來。
霍弈夫立刻將自己的外套遞去,心驚之餘,滿眼不可置信。
顧煙蘿細心的將外套披在秦無妄後背,然後垂下手。
她沒有回抱秦無妄。
只是任由他的手臂,摟著她的腰,取著暖。
一起經歷過生死,這叫不熟?
還有,為什麼不抱他?
面對顧煙蘿的「敷衍」。
秦無妄惱怒,心口憋悶,強壓下心底洶湧的戾意。
他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吸入冷空氣,面色蒼白,低垂頭,埋在顧煙蘿頸間,一隻手捂嘴,忽然大咳起來。
「有!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隨便的女人……」你是不是對誰都這樣。
秦無妄粗喘,話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關你屁事?」顧煙蘿凶。
等不來想要的答案,甚至被斥,秦無妄無力低垂著頭,額頭抵在她肩膀。
眼神無力,心都懨了。
「小姐,阿妄體弱,受不得刺激,你就回答他一下,成嗎?」
霍弈夫看不下去,趕緊上前商量。
顧煙蘿斜眼冷瞥霍弈夫,不怒自威的氣勢迸出。
她眼神很冷,沒有溫度。
煩不煩人,非得追著問,有什麼意義嗎?
可是她的動作,又出賣了她。
手一遍又一遍,無奈的輕拍著不斷重咳的秦無妄。
替他順氣,替他緩解,替他撫平痛感。
秦無妄感受到少女帶柔的動作,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他聲音虛弱:「是不是對誰都這樣?」
顧煙蘿像是在哄心愛的玩具,耐著性子,漫不經心道:「沒有,暫時只有你。」
暫時。
秦無妄緊摟懷中人細腰,空氣太冷。
他埋在她頸間,深吸著來自她身上的香味,感受著暖意,咳聲漸漸平息。
他還是不知足,「去掉暫時。」
「別得寸進尺。」顧煙蘿冷漠,她瞥見不遠處特調局隊長帶人走來了,推了推秦無妄,「撒手,我現在是嫌犯,得去特調局了,沒工夫在這哄你。」
秦無妄不松,臂力反倒更緊了。
勒的顧煙蘿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輕咳低喃:「沒事別怕,沒人能動你。」
「???」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怕?
我想去特調局喝杯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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