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回家!溫斯洛見到了他……
天空蔚藍如洗,海浪碧波如畫。
一艘破破爛爛的逃生艇,被一名體格精悍結實,卻蓬頭垢面如乞丐的男人,甩拽上了空無一人,停著幾艘破船的沙灘上。
儘管臉髒的不堪入目,依舊擋不住那張如刀削般英挺臉龐煥發出的絕傲氣勢。
「尊敬的犢子們,到地方了,滾下來吧。」
越南國邊境,某個窮鄉僻壤的不知名小漁村沙灘邊。
德萊斯瞅著不遠處結滿碩果的椰子樹,三兩步奔向樹榦,一腳飛踹,「咔嚓」一聲,十米高的椰子樹,應聲而倒,他劈開椰子殼,粗獷的喝著椰子汁止渴,那做派就像一個野外求生的極限專家。
因為所有抗生素,消炎藥,都省給魏殊途用了,溫斯洛小腿被沉船尖銳鐵角割破的傷口,感染化膿嚴重,他過度白皙,一樣被曬蛻皮的臉,暈染著異常的紅暈,卻像沒事人一樣,咬牙忍著。
銀髮上結滿鹽塊,像個流浪兒,一蹦一跳的下船,雙手伸向德萊斯。
「我也要喝,我也要。」
德萊斯徒手又劈開一顆椰子,隔空扔給溫斯洛。
他像個老大哥似的,瞅了眼溫斯洛腿上的傷,「你這傷,得處理下。」
溫斯洛大口喝椰汁,含糊道:「想用煙媽的特效藥。」
「沒有,滾。」
德萊斯天生沒有做科研的腦子。
顧煙蘿掌握的生化藥劑,他屁都不懂。
瑟曦抱著意識尚存,但缺乏休息,精神萎靡,身體虛弱的魏殊途,四人集合在一起。
溫斯洛腿疼的幾乎站不住,他蹲下身,抱住自己,海上漂走了七天……到最後食物缺乏,淡水不夠,只能靠捕海魚吃生肉充饑,他好累。
「起來!」德萊斯像個嚴厲的特種教官,揪起溫斯洛的后衣領,「你們都不是溫室的花朵,勝利就在眼前,別萎!」
德萊斯說著,肩膀扛起腿受傷的溫斯洛,冷血森厲的剜了瑟曦一眼,「先去找落腳的地方,收拾一下,然後找偷渡船,從越南國進華帝國。」
華帝國周圍三大偷渡聖地國家印、緬、越,每月都會有好幾批次偷渡入帝國的輪船,偷渡費高達幾十萬一人,有的人,窮盡一生,只為湊出這麼點偷渡費,潛入昌盛鼎力的華帝國,做著飛黃騰達的美夢。
溫斯洛:「你有錢嗎?」
德萊斯:「有,全丟海里了。」
溫斯洛:「那你有什麼。」
德萊斯:「拳頭。」
德萊斯有多狂?
他隔天夜間,劫持了一艘剛剛出航的偷渡貨輪,把貨輪上的偷渡管理者全部綁起來套上救生圈,扔進了海里,繳械扔槍,控制船長,拆除警報器,腰間掛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偷來的殺豬刀,戴上船長帽,親自開船。
華帝國海邊境全天戒嚴,巡航艇不間斷巡邏。
一有靠近的國外貨輪,就會迅速逼停檢查。
在靠近邊境線,被帝國巡航艇包圍時。
德萊斯扛著3個潛水氧氣罐,抱著無法長時間憋氣,必須戴著潛水吸氧器的魏殊途,和溫斯洛和瑟曦,快速跳船,消失在廣袤的深藍海域中,如游龍群魚般,身姿靈活矯健的暢遊在海中。
帝國北海邊境,距離京都,全程3980米。
德萊斯成功避開生化基因探測器,四人一起翻山越嶺,跋山涉水,途經村鎮借宿民家,路過城市喬裝打扮。
素來愛財如命的瑟曦,甚至在黑心典當鋪,賣掉了自己心愛的鑽石十字架,得了十萬塊錢,因為身份證丟失,德萊斯和魏殊途,一個是在逃通緝犯,一個是已死亡的越獄犯,只能買3輛山地自行車,一路避開國道、省道和公路監控系統,夜間趕路,白天休息,騎回了京都。
抵達京都的當天夜晚。
進入五月的初夏雷雨,傾盆而下。
老荒山深處,顧煙蘿的黑色莊園警報系統,在凌晨全部驚響!
溫斯洛和瑟曦,帶著背著魏殊途的德萊斯,翻越過顧煙蘿設下的重重機關陷阱,破窗而入。
漆黑一片的奢靡莊園前廳中。
所有傭人機器人,雙臂變換出槍械,統一瞄準那群「闖入者」。
「自己人!自己人!」
渾身淋濕如落湯雞,還瘦了一大圈的瑟曦,暗夜中,披頭散髮,髮絲浸濕服帖面頰,像個女鬼。
她舉手投降。
溫斯洛抱頭蹲地。
機器人識別面貌成功,解除武裝。
德萊斯眉宇間多了分森冷邪氣的期待,將魏殊途放在地上后,三兩步上了樓,一間間房間尋找著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綠眸閃著森笑的詭光,像個十足的英俊惡人。
終於到家了。
瑟曦和溫斯洛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魏殊途身上裹著雨衣,一點沒濕,入夏雨季,他被砍斷的殘肢,骨痛連接著神經,每時每刻都折磨著他,難以言喻的痛苦無人可以體會。
這一路,他沉默寡言。
如今,抵達最終目的地,借著窗外昏暗的微光,他環顧著周圍,卻聽身旁的溫斯洛,較為暖心的低語:
「殊途哥,安全了。」
魏殊途眼底沒有生氣,透著一種捲土重來,回到地獄的絕望,苦笑:「什麼是安全,回到這片將我送入地獄的故土,就是安全嗎?」
溫斯洛猛怔,啞口無言。
瑟曦深吸一口氣,驚覺莊園前廳的水晶燈,全亮起。
蕭零穿著睡袍,自「之」字型的華麗樓梯上奔走下。
「瑟曦小姐?」
「男媽媽。」瑟曦從地上跳起,為保持最後形象,象徵性的撩了下自己七天沒洗的淋濕的油頭。
蕭零逼近時,瑟曦一把揪住蕭零的睡袍腰帶,迫切渴望道:
「男媽媽,幫我把我的十字架,贖回來,謝謝,我們太窮了,我只好賣了。」
「……」
令人心煩意亂的警報聲,擾醒了卧床休養的顧筠爵。
自胃出血手術和突發性心絞痛,已過去一陣。
可他恢復緩慢,急性心絞痛時不時會突然發作,折磨的他夜不能寐。
他拖著緩慢的步子,出現在二樓中央的樓梯口,目光陰寒冷漠的俯視著下方,「蕭零,什麼事。」
他的話音,滌盪在莊園內,還未散去時,顧筠爵的眸光,驟然鎖在了一抹如流浪乞兒般落魄消瘦的身影上。
溫斯洛赫然抬眸,淺淺冰藍的瞳孔,對上那抹疲憊不堪的身影時,驀然綻開迷人治癒的燦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