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異常犯病
漆黑一片的卧室中,顧煙蘿掛斷電話,手機微弱的光線映亮有限的範圍,顧煙蘿側過身,伸手打開了床頭燈,剛準備掀被下床,她的腰就被秦無妄從后緊緊摟住。
「不要走……」
半睡半醒,嗓音透著濃重的困意鼻音,秦無妄手臂緊纏著顧煙蘿,像是剛從噩夢中醒來,極為不安,透著無助。
顧煙蘿抓住秦無妄的手,掰開,轉身側躺回他身邊,將他摟在懷中,輕哄著:「醫院出事了,我去看看。」
她懷中,秦無妄埋著,呼吸異常急促。
「我去把你的獅子抱來,陪你睡,嗯?」
動脈瘤手術出事後,秦無妄的應激障礙一直都存在,稍有一絲不安,受到驚擾,就會心率飈快,唇色蒼白臉冒虛汗。
顧煙蘿雖然明白,大半夜離開他身邊,不太好,可這也是無可奈何。
秦無妄不說話,只是搖頭,緩了半晌,他自己坐起身,眼睛都沒睜開,就摸索著找睡袍。
他想和顧煙蘿一起去。
床頭燈昏黃的光暈中,秦無妄的臉色並不好看,可以說相當差,縈繞著濃重的病色,他換上寬鬆的黑色褲子,套上v領黑T,慵懶冷冷的輕撩短髮,然後走向已經披上外套的顧煙蘿,挽住她胳膊,外頭輕靠在她腦側。
「走吧。」他低語。
顧煙蘿側眸狐疑瞥了眼秦無妄,盯著他蒼白的臉色,「有哪裡不舒服?」
秦無妄搖了搖頭。
也罷,把他扔在家裡,必然會擔驚受怕,顧煙蘿只能帶著秦無妄一起前往京都內城,魏殊途所在的醫院。 .
顧氏財閥旗下的醫療機構外,當顧煙蘿駕車載著秦無妄抵達時,這裡竟停滿了特調總廳和京都特調局的警務車輛
紅藍警示燈刺眼轉動,整座醫院被層層包圍,嚴格把守。
車被攔了下來。
顧煙蘿降下車窗,許寒的部下一認出顧煙蘿和秦無妄,立刻放行。
凌晨,晚風陰人,顧煙蘿拿過事先準備的一條薄毯,下車繞走至副駕座,開啟跑車的海鷗門,披在了昏昏沉沉在瞌睡的秦無妄身上,握住他的手。
「到了。」
秦無妄睫毛輕顫,緩緩睜眼,邁出了車門。
顧煙蘿握著秦無妄冰涼的手,快步進入醫院。
她身後側,許寒的部下李特緊隨其後。
李特身穿特調局制服,神色凝重:「妄爺、顧小姐是來看探望魏殊途的?他沒事,那名闖入醫院的不明人員雖然逃走,但是我們在花壇中採集到了對方的腳印,他沒有靠近魏殊途,所以他現在無大礙。」
顧煙蘿點點頭,表示了解,又問:「許寒也出事了,順道一起來看看,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搶救室外,紅燈亮著,許寒還在裡面。
許寒的部下李特一聽顧煙蘿提及車禍,憤怒不已一拳砸牆,「一輛油罐車剎車失控,沖向了科長的吉普,整個車頭都變形了,要不是科長身手敏捷提前跳車,不可能還活著,但問題就在於,油罐車的司機……在油罐車爆炸中喪生,燒的面目全非,現在只能判定,油罐車被人動了手腳,而老大因距離爆炸火點太近,也被嚴重燒傷……這都搶救一小時了,還沒出來。」
「什麼時候出的事?」
「凌晨2點左右。」
顧煙蘿微怔,「他這麼晚還在外面查案?」
「案件有重大突破,科長深夜拜訪了他懷疑的嫌犯,出來后沒多久就出事了,在差不多的時間段內,魏殊途這也出了問題,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必然是有人不想我們再將這件案子查下去,所以才……」
顧煙蘿牽著秦無妄的手,在搶救室外,陪同一幹警員,等候了十分鐘,卻依舊不見許寒出來。
她只得先前往住院部,去探望魏殊途一眼。
寂靜的住院層,各個出入口都站著顧氏安保。
可即便如此,還是被「有心人」混了進來。
顧煙蘿雖未了解前後,但也能猜到個一點半點,對方必然是扮成醫生或是清掃人員的模樣混進來的。
秦無妄披著薄毯,醫院中有些陰冷,他掩飾不住的連連輕咳,在魏殊途加護病房的門口,顧煙蘿推門而入的動作頓住,側過身,拍了拍秦無妄的背脊,冷冷看向門外的安保,「去倒杯熱水來。」
「是,大小姐。」
借著陰冷的白熾光,顧煙蘿察覺秦無妄臉色越發難看,原本蒼白無血色,此刻唇瓣發白,臉頰溫度卻有些燙手。
「發燒了?」
顧煙蘿試了試秦無妄額際的溫度,緊皺眉頭。
「無妨,煙煙,問題不大,就是累著了。」
為了研製給魏殊途使用的生化機械金屬假肢,秦無妄在帝國異能研究局的實驗室中,站了一整天,耗費心神體力,他許久沒這麼累了,因為這東西,極其複雜。
病房中。
魏殊途一直沒睡,睜著眼,左手銬著手銬。
阿爾法正席地而坐在床邊的葯櫃前,巨大的機械腦袋,歪頭靠在床沿,正在播放動畫片給魏殊途看。
魏殊途一見顧煙蘿和秦無妄來了。
他面無表情,生無可戀的看向兩人,顫抖著的抬起左手,卻才想起自己被銬住,只得無力放下,忍無可忍道:「把這個東西……帶走,我不需要!」
「它快煩死我了!」
魏殊途幾乎是用吼聲,說出這句話的。
可就在他吼出聲的同一時間。
顧煙蘿正要扶著秦無妄在一側沙發坐下休息。
秦無妄卻忽然身體一軟,斜倒在了沙發和茶几之間的地面,短短几秒間,他瞳孔縮起,面色漸漸露出痛苦之色。
「煙煙……」
呼吸困難般,秦無妄如抓救命稻草般,伸手抓向顧煙蘿。
秦無妄渾身顫慄,疼的悶哼出聲。
「去喊醫生!」
顧煙蘿倏然彎下腰,朝外吼了聲,轉而將秦無妄抱起放在了沙發上。
魏殊途也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吼的太大聲,把人嚇犯病了,頓時罪惡感縈繞心頭,也不管自己是否安好,嘗試坐起身,但失敗。
他倒了回去,無暇去顧及自己身體的殘障和醜陋。
「顧煙蘿,問他哪裡疼,他膠質瘤第幾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