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顧好難
喧鬧的老舊街道，路燈昏暗，樹影婆娑，瀰漫排擋夜宵的烤串香。
罕見的銀白翼布加迪限量超跑停在路邊，吸引了許多視線，駕駛座的海鷗門開著，一條修長纖細的白腿這正伸在外，一副欲下車的架勢，卻遲遲未從車內出來。
秦無妄還真就說對了。
顧煙蘿真打算喊人來清場，把路封了，把攤子包下來，讓秦無妄開開心心吃個盡興，她清楚秦無妄不喜歡在人太多的地方輕易露臉。
「那我先下車去看看，你在車裡等著。」
「那，別太久…」
「車裡悶，車窗給你留條縫。」
顧煙蘿說完，關上車門，車鑰匙降下了一些秦無妄那側的車窗。
秦無妄就聽話的坐在副駕座，目送著顧煙蘿下車，關門，擠入攤位前的人流，慵懶俊美的斜倚在車窗旁，望著人群中最顯眼的那抹身影，輕哼著小調，靜待著。
顧煙蘿出現的地方，永遠都能成為最矚目的一道風景。
即便她露臉時，渾身瀰漫生人勿近的高冷氣勢，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緊身牛仔褲，直筒靴，卻依舊沒有影響到她蠱惑人心的冷艷瑰麗。
「艹，極品天菜中的極品？」
「混跡京圈這麼久，沒見過這號人物啊……那誰啊？」
「有點眼熟……」
「嘶……等等！太眼熟了……」
……
站在街邊蹦完迪帶著美女擼串兒的京都貴胄少爺，目光紛紛聚焦像走向小攤位的冷艷身影，議論紛紛，甚至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照，卻無一人敢上去搭訕詢問。
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那不是顧煙蘿嗎？顧大小姐？她也跑這兒擼串兒來了？她還好這口？」
「她車裡頭好像有人……」
顧煙蘿耳朵靈光，多少聽到了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面不改色，拿著錢包，排著隊，眼觀鼻，鼻觀心，高挑性感不失英氣的杵在那兒。
排了十多分鐘的隊伍，才到她。
老闆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帶著老伴一起，樸實而熱情，忙的熱火朝天，夜宵攤鍋氣升騰。
老闆忙著手裡的活，沒抬頭，「要什麼？打包還是現吃。」
顧煙蘿一陣語塞，瞅著攤位車上琳琅滿目的串串，還有自調的醬料，無從下手，也不知道怎麼選，只能淡淡道：「全要。」
「啊？」老闆沒聽清，驚訝抬頭，瞳孔一陣收縮放大，愣怔了幾秒，才回過神，「全要？」
「嗯…」
「幾個人吃啊全都要？」
「2個……」
「那你全要什麼！浪費不？」
顧煙蘿：「……沒吃過，怎麼選。」
老闆拿了個小籃子，快速給顧煙蘿挑選，「特色給你都來兩串兒，招牌各兩串兒，肉要不要？」
「羊肉不要，豬肉不要，內臟都不要……辣也不要。」頓了頓，「我不會調蘸醬，幫我調一下，謝謝，麻煩。」說完， 顧煙蘿從錢包數了五張紅票子，放在了一旁。
「用不著那麼多。」老闆忙著燙菜放調料醬，一旁的老太太最後塞給了顧煙蘿466元找零，「打包還是現吃？」頓了頓，「趁熱最好吃！」
顧煙蘿捧著一堆零錢，動作溫吞的塞進錢包，慢慢悠悠，「那就……在這吃。」
五分鐘后，顧煙蘿擠出人群，端著一盤熱騰騰沾著自製麻醬的麻辣燙菜，回到了車旁，敲了敲秦無妄那邊的車窗，「下車趁熱吃。」
門自動打開了。
秦無妄長腿邁出，順勢鑽出，背對著馬路，站在顧煙蘿身前，一臉希冀的凝著她。
顧煙蘿特意讓老闆幫忙去了竹籤，拿了一雙筷子，戴著一次性手套。
她夾了片豆腐，沾了點蘸醬調料，湊到了秦無妄嘴邊。
秦無妄微微張嘴，被燙了嘴唇，眉心一擰，輕聲：「好燙，吹吹。」
你不吃，我自己吃。
顧煙蘿不慣秦無妄，咬了口豆腐片兒，真香。
「……」感受到周圍的視線，秦無妄微垂下頭，努著嘴，湊進顧煙蘿的唇，十分主動的要去搶她咬過的半片豆腐。
端著盤子，拿著筷子，眾目睽睽下，顧煙蘿只得吹吹豆腐，確保不燙，喂秦無妄吃了口。
「我口袋裡還有雙筷子，自己吃。」
「不。」秦無妄伸出舌尖，舔了舔沾了蘸醬的唇，「喂。」
「……你就是不想自己動手，兒子都沒你這麼折騰。」
秦無妄不吭聲了，吸了吸鼻子，長睫斂下微微顫動，嘴角垮下，揪了揪顧煙蘿的腰帶扣，垂下頭，輕靠在了顧煙蘿肩側。
「我喂還不行嗎？站好，要灑了。」
秦無妄這才慢悠悠站直身子。
「要吃哪個？」
「豆腐好吃。」
顧煙蘿夾了一片，吹了吹，試了試溫度，才餵過去。
「魷魚須……」
「墨魚棒……」
「面也來一口。」
「美味，煙煙你也吃。」秦無妄雙手握著顧煙蘿的腰肢，面對面。
「你吃完我再吃。」顧煙蘿不急不緩，旁若無人的喂著自家祖宗，覺察到有人往他們這靠近，也只是暗自警戒。
顧煙蘿在清盤時，慢條斯理擦著嘴角的秦無妄忽然道：
「煙煙，我喝了。」
顧煙蘿扔了一次性餐盤進垃圾桶，正要去給秦無妄買水，就見已經有人極有眼力見的朝她這遞來了兩瓶礦泉水，一副「社交牛拜症」的模樣，甚至還給顧煙蘿遞了根煙。
「別客氣，算我請的。」
顧煙蘿面無表情的瞥了眼遞水的憨胖公子哥，接過礦泉水瓶，擰開，先自己嘗了口，確保水沒問題，才轉身遞給了秦無妄，又開了一瓶，自己抿了幾口。
「煙就算了，戒了，家裡頭的聞不了煙味兒。」顧煙蘿挑了挑眉，「謝了。」
憨胖的公子哥一身普通嘻哈運動風，腳踩京都老布鞋，笑起來像個彌勒佛，但胸口卻掛著一枚極品翡翠佛牌。
「在說什麼？」
秦無妄喝著水，出現在顧煙蘿身後，手臂順勢從后環住她的腰，眼神懾人的瞥向憨胖的公子哥。
「說你聞不了煙味兒。」顧煙蘿側眸輕瞥秦無妄，「吃飽沒，吃飽走了。」
「唔，那天兒子吃的糖葫蘆挺好，饞了，想吃。」
顧煙蘿愣在原地三秒，看了眼表，語氣頗冷，「我大晚上去哪兒給你弄糖葫蘆？以前也不見你吃這些。」你存心搞我是吧？
「你在陌生人面前凶我。」
「我沒有。」
「你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