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危機感
萬里晴空，迎著光芒萬丈的朝陽，沒有型號標註的神秘黑色直升機，在三架無人機的護航下，劃過天幕，離開顧公館的範圍上空，消失在耀眼的天邊。
駕駛直升機的人員，身穿帝國異能局制服。
阿爾法和德爾塔兩台巨型機械管家，被吊在直升機下方，兩腳懸空，如運送的巨型貨物般。
后機艙中，蕭零和瑟曦面對面坐在機艙左右兩邊，一個在替秦無妄處理日常工作，一個拿著筆記本電腦，在完成顧煙蘿吩咐的收集任務，她在收集有關C4藥劑所缺配方所在的病毒研究所資料。
這些資料，都是被封存的高度機密，只有入侵各國秘密機構，才能試圖找到殘留的信息。
顧煙蘿慵懶的坐靠在那，優雅的交疊雙腿，大卷的長發，靜垂胸兩側，她一手扶額，沉默的注視著艙外的天空，一手和秦無妄的右手十指緊扣，拇指指腹一點點摩挲著秦無妄虎口肌膚。
她的身旁，秦無妄正專註的研究著掛在脖子上的金色護身符。
金色的護身符，和他的黑色緞面襯衫，十分違和，他卻依舊掛在脖子上，也不拿下。
「這什麼。」
顧煙蘿淡淡側眸，鬆了秦無妄的手，抬手輕撫著他的後腦。
「顧鴻鷹給我的，說是……秦清替我去寺廟求來的護身符，純金的，寺廟住持開過光，京都千年古剎護國寺。」秦無妄頓了頓，「戴著挺傻氣的，實話。」
「無妨，給你就戴著，塞領口裡，也沒人看得見。」
說著，顧煙蘿側過身，替秦無妄將護身符塞進了衣領內，替他整了整襯衫衣領，扣上了領口敞開的三顆扣子，生怕被人看去秦無妄淺顯迷人的肌理。
說是直接前往帝國異能局的新基地。
但中途，顧煙蘿想起什麼重要的事，臨時決定先去一趟顧氏財閥私立醫院。
「去那做什麼？」秦無妄狐疑。
「帶你見一個人。」天台上，顧煙蘿躍下機艙，牽過秦無妄，「一個亦師亦友的糟老頭子。」
秦無妄瞭然，是那個顧煙蘿當初從歐陸帝國帶回的植物人老頭。
也就是傳說中的弗朗西斯老公爵，法蘭王爵的親弟弟，黑市上一代第一號生化藥劑師雪爾曼公爵。
他聽說了，那個醒了。
還與沃頓有舊仇，被拔了呼吸管，但命大，活了下來。
弗朗西斯在顧煙蘿那些強化藥劑的加持下，已經從無菌特護病房，轉到了VIP單人病房，三餐胃口大開，時不時還調戲女護士。
顧煙蘿進病房的時候，糟老頭子正顫巍巍的拄著拐杖，自己在病房中練習走路。
一見顧煙蘿帶了個俊美無邊的男人進來，老頭笑的溫和，上下打量秦無妄，然後點點頭，「這就是那個，讓你妥協的人？」
弗朗西斯注意到了俊美男人無名指上閃耀的婚戒。
「秦無妄，叫人。」顧煙蘿指指白髮卷翹茂密的老人，「就叫他……老爹。」
認爹？
秦無妄冷淡的鳳眸，無波瀾的盯著弗朗西斯笑意朗朗，布滿皺紋的臉龐。
「他比秦晉都老。」
昔日血濃於水的爺孫，如今，秦無妄連名帶姓喊秦晉。
秦無妄沒有照做，眼神戒備，上下掃視弗朗西斯半晌，「讓我叫顧鴻鷹爸我還能考慮下。」
秦無妄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見到弗朗西斯，他尊敬不起來，也無法喜歡。
這老頭，讓他感覺不太好。
因為，秦無妄看不透。
「我也沒這麼小的兒子。」弗朗西斯一愣，笑容更甚，顫顫巍巍的在沙發坐下，話鋒陡轉，「還以為你只是說說，不會來看望我，算你有點良心。」
顧煙蘿覺察到了秦無妄莫名的警戒感。
她本想告知弗朗西斯，自己要去哪，要做什麼。
但介於秦無妄的態度。
她只能謹慎的簡單道：「缺什麼、要什麼就和醫護說，醫院我都打點好了，這一層，有全機械智能化的機器人把守，就算沃頓來，它們也會立刻帶你轉移。最近我有事，可能沒辦法天天來探望你，這是給你配置的手機，和銀行卡，我的電話已經設置成緊急聯繫方式，你隨時可以打給我。」
顧煙蘿說著，將新買的手機和一張銀行卡，放在了床尾的移動桌面上。
「我替你準備了癌症抑製劑和強效止痛藥，在C4沒有研製成功之前，你可以先自己注射和服用這些藥劑。」
顧煙蘿話音剛落，秦無妄給她製作的那台機械管家德爾塔，就提著一枚手提箱，快速步入病房，單膝跪地，訓練有素的將手提箱放在茶几上，用密碼設置器，讓弗朗西斯在上面按了幾個指紋，然後設置手提箱指紋密碼成功，畢恭畢敬的起身，站到了顧煙蘿身後。
一套流程，行雲流水。
比起阿爾法的蠢憨話多，德爾塔簡直是優秀員工典範。
「待我辦完我的事，你應該也就能出院了，到時，我來接你。」
顧煙蘿說罷，上前，輕擁了一下年邁的弗朗西斯。
即便恩重如山，亦師亦友亦父，可除了秦無妄之外，顧煙蘿似乎對任何人，都保持著一段有限距離，無法完全相信任何人，卻也不會表現出來。
弗朗西斯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點頭，像個老頑童，笑的滿臉皺紋疊起，在顧煙蘿臨走時，還不忘揮揮手，「那我就等你來接我出院，給我養老。」 .
前往帝國異能局的路上。
顧煙蘿忽然問：「你不喜歡那老頭。」她的語調，十分肯定。
「……說不上來的感覺。」秦無妄圈緊了顧煙蘿的手臂，靠在顧煙蘿腦側，「不能讓他和我們一起生活。」
「為什麼？」顧煙蘿低眉垂眸，微微蹙起眉心，似覺這個要求，她可能無法滿足秦無妄。
秦無妄無法描述那種下意識產生的心裡抵觸感。
那種感覺，就像他的第六感在告訴他，即便弗朗西斯罹患三種癌症，植物人狀態剛剛轉醒，可這個老人，依舊很危險。
為什麼危險？他不知道。
「沒有安全感。」
秦無妄輕描淡寫的闡述。
卻沒有說出心底所想。
而他心裡真正想的是……
這個老人，會毀了他們溫馨的生活。
讓他們的「家」支離破碎。
他會毀了所有一切。
可秦無妄沒有證據，只是這麼感覺。
那是種天生對危險強烈的預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