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哄唄，只能哄

  「大……大……」阿爾法話還沒說完。

  就被來人關閉了總電源，直接「咚」一聲倒在了地上，關機。

  午夜的顧公館大廳，漆黑一片，僅亮著幾盞壁燈，光線不足。

  那白色身影拖拽著關機的阿爾法，把它扔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而後熟門熟路的從隱蔽的偏廳樓梯一路摸黑，去了二樓秦清的私人小廚房，反鎖門，拉開雙開門冰箱，開始胡吃海喝。

  莫約15分鐘后。

  陷入沉靜黑夜的顧公館，被一陣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驚擾。

  顧公館一直四層的窗戶燈光陸陸續續亮起。

  甚至連睡著的顧鴻鷹、秦清都被吵醒，走出了卧室。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誰在吼？」

  秦清捂著摔傷的后腰，在顧鴻鷹的攙扶下，艱難的走下樓，因為抱著更疼，只能自己走。

  從二樓走下的顧承爵、顧斯爵一臉茫然睏倦。

  「媽，聽這聲，好像是咱妹夫……」顧斯爵打了個哈欠，然後開始朝樓下吼，「秦無妄！你大半夜不睡覺瞎喊什麼！」

  很快，就見秦無妄踩著拖鞋，穿著松垮性感的黑色緞面睡袍，怒火中燒如躁鬱症犯了似的，失去理智的衝上樓，朝著所有人聲嘶力竭的怒喝——

  「誰！是誰！」

  「誰把煙煙劫走了！」

  秦無妄憤怒的拖拽著被關了機的阿爾法上至一層樓，將它扔在了地上，怒踹了其一腳，然後蹲下身幫阿爾法開機。

  但啟動需要一分鐘。

  「煙煙不見了！」

  「她不見了！」

  就像失去了生命中的唯一的精神支柱，秦無妄眼眶怒紅，瀕臨崩潰的邊界，額角青筋凸起，陰戾的俊臉布滿彷彿要殺人般的狂怒。

  「查監控！」秦無妄冷喝，「去查！」

  一聽女兒不見了？顧鴻鷹忙不迭讓顫顫巍巍從房間走出的老管家去查監控。

  在顧公館外24小時輪換巡邏的安保也被喊了進來，卻沒有一個人看到有人從顧公館的前門後門離開過。

  查監控，以及阿爾法啟動的這一分鐘中。

  秦無妄頹然無助的癱坐在樓梯台階上，滿身冷汗，眼神虛浮無神，像是沒了靈魂般。

  在顧鴻鷹自他身旁坐下那一刻，秦無妄徹底崩潰了。

  壓抑了三年，硬撐了三年，努力的拉扯大兒子，守著醒來遙遙無期的顧煙蘿的他，在顧煙蘿不見的那一刻，雙目恍若無限的空洞，被掏空了靈魂。

  心臟就像供血不足般，秦無妄扶住心口，緊緊揪著衣襟，憋悶的心口疼感無限泛濫。

  他身體發顫，抖著肩膀，埋在顧鴻鷹懷裡，眼眸迷離的蒙上了一層霧光。

  「顧鴻鷹……」

  「嗯。」顧鴻鷹無可奈何的拍著秦無妄的後背，不知該如何安慰，擔憂之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自己老婆在身後小聲驚呼，他立刻回眸，瞳孔驟縮，像是看到了什麼不敢相信會出現的人。

  「煙煙不見了……」

  「我不能沒有煙煙的……」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顧鴻鷹回眸凝著那抹久違的絕色身影，敷衍的回答秦無妄，「涼拌。」

  彷彿陷入了崩潰邊際的死循環，秦無妄沉浸在憂鬱哀傷中不可自拔，他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四肢甚至心臟都在發顫，高度緊繃的精神狀態使他呼吸困難，喉頭髮堵，那種如鯁在喉的苦澀感，太過煎熬。

  可是他忽然發現，顧鴻鷹不說話了。

  似乎周圍的所有人，都沉默靜止了。

  只有重啟開機完畢的阿爾法，從地上爬起，屁滾尿流的爬到頹然的秦無妄跟前，跪倒在地，激動萬分，機械眼球冒著淚花表情。

  「主人！主人！你知道法法剛剛見到誰了嗎！」

  「主人！主人！你一定想不到的！你會開心死！」

  眼尾泛紅的秦無妄，長睫掀起，毫無神採的看著阿爾法，「……」

  「主人，你看那！」

  阿爾法乾脆不說了，因為它已經見到了那個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少女。

  「你回頭看看，那是誰。」

  秦無妄的黑髮微亂，倦容疲憊卻難掩俊絕的側臉線條，在壁燈照射的明暗光影中，他坐在樓梯口的台階上，長睫微顫，驀然回頭，仰眸一瞬，瞳孔緊縮！

  暈黃迷離的昏暗燈光中。

  顧煙蘿就站在華麗的二樓雕花圍欄后，一襲華美的緞面白裙，領口和袖口都圍著雍容的狐狸白毛。

  她立在上方，微微低頭注視著他，居高臨下的角度，亦如女王的氣勢。

  那雙迷人勾魂的狐狸眸，裹夾著寂靜之夜的神秘色澤，瀰漫著蠱惑人心的幽邃暗芒。

  她還是那樣，美的極致，清絕冷漠的傾城容顏，有著足以令人剎那失神的魔力。

  秦無妄喉嚨滾動，直愣愣的盯著顧煙蘿，迷人閃爍著霧蒙水光的鳳眸，瀰漫著委屈難過，崩潰后還在散卻的絕望和無助。

  他就見顧煙蘿忽然抬手，朝著他，輕輕勾了勾手指。

  那用意太過明顯，是讓他過去。

  下一瞬，面無表情的顧煙蘿便朝著秦無妄綻出一絲唯有對他才會展露的輕笑。

  「過來。」

  秦無妄聞言，長睫微垂輕顫，輕「嚀」一聲似應聲，驀然從台階上站起，轉身三步台階一大步，旁若無人，直奔向了顧煙蘿。

  在靠近顧煙蘿的那一刻，他用盡全身力氣，狠然的將顧煙蘿拉扯拽入懷中。

  「我想你。」

  「想你。」

  「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秦無妄緊擁著顧煙蘿，一遍又一遍，低頭附在顧煙蘿耳畔呢喃。

  「這麼怕我沒了？」

  就像從前那般，顧煙蘿斂眸，慢條斯理抬手，修長的手指穿插進秦無妄的髮絲間，溫柔輕撫著他的後腦勺，嗓音清磁，伴著誘哄。

  「嗯……」

  「怕。」

  秦無妄聲音依舊抑制著不住的纏著，生怕鬆開顧煙蘿，一切便是夢一場。

  「不是夢對不對？」

  秦無妄反覆的確認，懷裡的顧煙蘿是真實的。

  「那不然？」

  秦無妄依舊不信。

  而見證懷裡人是夢還是真的最好辦法。

  就是……

  當即，不顧旁人，秦無妄攔腰倏然抱起顧煙蘿，大步流星的上了樓，回了他們的卧室，關上門……

  他直接將顧煙蘿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