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果的話
正要從餐廳出門的時候下雨了，黎雪也是識相的，在老闆的吼聲下連忙將雨傘送上。
在李雲的要求下，他們只拿了一把傘。
「真是失誤。」李雲抬頭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空，以及那傾盆的大雨，拉近了周若離的身子。
「你剛才明明一臉開心地說只要一把傘。」周若離眼角一抖，說道。
當時雨就已經很大了。
「畢竟天有不測風雲。」李雲沉思了一會道。「我竟然預測不了未來。」
周若離也不理會他了，讓他貼著一起走也不是什麼難受的事情。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周若離說道。
「不，我以前曾經確實以為自己掌控了未來，但是怎麼說呢……後來和幾個朋友意見不合，加上自己也累了，就直接離開了。」李雲撓了撓臉道。
「你還有朋友？」周若離挑眉道。
「就算是我也是會有朋友的。」李雲感覺受到了些許嘲諷，不服說道。「不過現在確實都沒聯繫了。」
「男的女的？」
「男女都有。」李雲察覺到周若離的注視，面不改色說道：「是健康綠色無污染的關係。」
他以前確實沒有過什麼男女之情，畢竟在那個情況，一群瘋子天天在你耳邊叨叨怎麼幹掉老皇帝，那幾年連春夢都沒做過，更別說見到幾個正常人了。
周若離信了，李雲倒是沒必要騙人，就算騙了她，她也只是將他埋了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以王家為首的世家，到底會怎麼對皇帝動手，他們要想在武力上動手，絕對是會被一舉殲滅的，這年頭哪裡還有沒被拉攏的高手嗎？李雲想道。
兩人邊說話邊往家裡走回去。
一把傘也從街對面飄過來，與兩人擦肩而過。
李雲下意識瞟了一眼，穿著黑衣，體態輕盈，動作有力，一看就是身材極好的姑娘，而且那股子隱藏得很好的殺氣可以證明，對方絕不是弱手。
一看就是個殺人狂，害怕。
李雲虛著眼從對方旁邊走過。
「怎麼樣？」周若離忽的問道。
「三圍沒你好，看走路的姿態，骨架應該略微受損，走路起來沒你好看。」李雲下意識分析道。
「呵。」
「……」
但是對方是從哪裡來的？李雲不由想道。
黑衣姑娘走過這條街，忽的扭頭看回去，卻只能夠看到一簾大雨帶著白霧將天地掩蓋。
在剛才，她察覺到了一股瘋狂的殺氣肆意竄動，而目標就是她，她身上那股殺氣和他比起來，就像是暴風雨中的小船。
連心神都被佔據，連剛才兩人的身形性別都記不得了，心中只剩下無窮的恐懼。
「這是下馬威嗎？讓我在京都小心點的意思。早知道京都怪物多，怎麼一來就見到一個，難不成這還是京都最弱的一個不成？」
黑衣姑娘臉色潮紅，雖然有些不好意思，當時剛剛在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她就……
差點走火入魔了。
「要是王家不加價，我現在就要離開京都了，這什麼鬼地方，雨天走個路也能遇見一個殺神，要是真的惹到了，我就去找空聞和尚避風頭，反正他來者不拒。」黑衣姑娘喃喃道，掀起裙子探手從大腿處拿出一張紙條。
「找到一家店鋪丟失的機密賬本嗎？最後遇見的是一個年輕人，這簡單，比以前上戰場殺叛軍簡單多了。」她心想。
「而且王家給的消息可是叛軍那位最近的消息，這要是倒賣，可就賺翻了。」
別說打不過，莽就對了。
……
李雲和周若離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但雨還是淅瀝瀝下著。
李雲坐在屋子門口，按理來說，在這個沒什麼娛樂的古代，兩人被雨關在屋子裡，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為人類的繁衍做出貢獻。
然後他就被一拳打中了臉。
確實，有點心急了。
他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發現是黎雪從外面回來，應該是下班了，也沒有帶傘就這樣跑了回來，偶爾還轉幾個圈。
「房東先生。」黎雪也看到了他，打招呼說道。
「你在幹什麼？」李雲問道。
「感受天地至理，高手都這麼修鍊的。」黎雪認真說道。
那你剛才摔兩跤也是感受天地嗎？哪來的天地至理，真氣都是自己一絲一毫自己練出來的。
但是她既然這麼想李雲也不阻止，因為她看起來玩得挺開心的，轉個圈都想花一樣綻放。
「你為什麼一定要在京都里找叛軍，不知道這裡是大乾的心臟嗎？」李雲看著她說道。
「因為其餘一百五十八個城我已經走過了，這裡是唯一不會被抓的地方。」她笑了一下，身上滿是晶瑩的雨珠。
「你就不能當做你已經找到了嗎？反正對方也不一定會理你。」李雲說道。「比如說你就把我想象成你要找的人，隨便說幾句話后就去享受自己的人生好了，你要過上好日子很簡單的吧，武學修為也不低。」
「這樣不好吧。」黎雪楞了一下說道。
「想說什麼就說。」
她撓了撓頭，想了想說道：「淦李娘。」
「？」李雲。
「不，我一下子也只能想到這句話了。」黎雪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更多的髒話沒來得及學。」
「讓我找了那麼久，罵兩句也沒差吧，而且反正對方也不在。」
黎雪伸了個懶腰，和李雲揮手告別竄進自己的窩裡。
得，我還特意讓她來罵我一頓。李雲也不是生氣，只是按這情況來看，黎雪似乎還真是執念深重。
「你在幹嘛？」周若離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著他。
「和黎雪打招呼，她看起來迷上了天降甘露的遊戲。」李雲說道，忽然好奇問道：「你為什麼不舉報黎雪，這種麻煩的事不最討厭的不是嗎？」
「她又沒有幹什麼壞事，而且她也是受害者，不如說就算是皇帝來了，也應該對她好一點。」周若離說道。
「所以你是在可憐她？」李雲說道。
「算是吧。」周若離說道。
「那如果我被幹掉，你會怎麼樣？」李雲不由聯想問道。
周若離倒是一愣，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應該舉國之力報復，還是瘋狂無比？
她想了想，只是說道：「那我會很難過，非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