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家主的嬌軟金絲雀(34)(上章結尾改了一點)
「合作愉快。」
柯伊坐在咖啡店裡,發完這條消息,先保存再刪除了所有記錄。
秦谷楓是秦昀血緣上的叔叔,實際上的仇人,上次他便想拉攏自己,但被自己懟了回去,昨天晚上,秦谷楓又主動找到他,提出了合作。
秦谷楓應該被秦昀逼到了絕路,才會鋌而走險同意與自己合作,把自己當做最後的賭注,他許諾事成之後給自己兩百萬。
柯伊無所謂錢的多少或者秦谷楓會不會履行諾言,反正他那一筆定金,足夠買機票。
陪酒的那一次,雖然不是旁人,但下一次,說不定真的是一個陌生男人,或者不止一個。
他可以接受死亡,卻不能接受這樣的苟且偷生。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五年前,那位出車禍身亡的秦家大少爺的母親找到他,也是在一家咖啡店裡,秦夫人挽著高高的髮髻,一身高定,渾身上下的首飾足以買下幾棟在市中心的樓房。
她說,拿錢走人,離開秦昀,秦家被迫把私生子接回來,已經是極大的污點,秦家不允許這個污點,出現任何狀況之外的事情,而柯伊,就是狀況之外。
看著那張寫著五百萬的支票,他笑了笑,把支票扔進了咖啡杯,打算轉身走人。
秦夫人好像沒有絲毫的意外,慢悠悠又拿出一張,按在猩紅的指甲下又推了回去。
「柯伊,你是個聰明人,秦家水深,一個毫無根基的私生子,隨隨便便接回來,再隨隨便便的弄死,太容易了。」
秦夫人的咬字無比清晰,聲音輕柔高雅,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你要是真的愛他,就拿錢離開,我還留他一條命。」
這一次,柯伊的目光停留在支票上,沒有動手。
「我憑什麼相信你。」
秦夫人輕笑了一聲,勺子攪動著咖啡,「你只能相信我,而且我要你當眾告訴那個野種,你跟他在一起,只是為了錢,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到時候你要收屍、殉情,隨你。」
回去后,柯伊一個晚上沒睡。
第二天他找去了秦夫人名下的小洋房,在大理石地磚上跪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晚上八點秦夫人才出來見他。
柯伊知道秦夫人在借著他發泄怒氣,他想,如果她在自己這裡多發泄一點,在秦昀那裡便少發泄一點,那秦昀便能過的好一些。
他接受秦夫人的支票,在秦家的族宅,當著一眾人,和秦昀分了手,讓他淪為了笑柄,然後硬著心腸刪掉了所有聯繫方式,收拾好行李,借著秦夫人的關係,在偏僻的小國住了下來。
他沒有動那五百萬,而是把它捐了出去,捐贈人那一欄,填的是秦昀的首字母縮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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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能減輕一點點他的負罪感,算是另一種方式為他祈禱積德。
但對秦昀的傷害已經無可彌補。
五年來,語言不通,當地人對他的異樣眼光,他疲於打零工養活自己,一開始他對秦昀的思念愧疚與日俱增,整晚整晚的失眠,全靠安眠藥才勉強睡個覺。
即使在夢裡,他也站在和秦昀分手的那個雨天,秦昀雙目赤紅,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驚醒,失眠,吃安眠藥,後來,連安眠藥也失效了。
直到第四年,借著生活的壓力和身體的疲憊他才慢慢放下。
他和秦昀,是永遠的仇人了。
第五年,他偷偷的回國,在飛機上認識了韓越,韓越是個很好很溫暖的人,後來韓越提出交往,便神差鬼使地接受了,以為自己能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他錯了。
沒有想到後面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他把韓越牽扯進來,讓他傷心痛苦。
他又對不起了一個人。
柯伊喝了一口咖啡,無論他加了多少糖和牛奶,都苦得讓他渾身發抖,每喝一口都是折磨,但還是面無表情地灌了進去。
他對不起秦昀。
當年是他一意孤行了,如果他告訴秦昀,或許會有更好的結果。
但他也無法接受被一群人玩弄的結局,於是,他辭了小超市的工作,把那一個月的工資悉數歸還,小超市的奶奶問他要去幹什麼。
他說,去旅遊。
隨便找個風景好的地方,是跡罕至的山區,或許是大海。
走累了,跳下去,就是他最好的結局吧。
柯伊拿出口袋裡的竊聽器,圓圓扁扁的一小顆,是剛剛有個路人給他的,給完就走,很顯然是秦谷楓的人。
秦家的前任家主,也就是秦昀名義上的父親病危,難怪秦谷楓趁著這個機會想搏一把。
但秦谷楓的好算盤註定落空。
柯伊自嘲的笑了笑,五年前鬧的那一場,看來給秦家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都以為自己會為了錢背叛秦昀。
竊聽器他不會開啟,等到了落腳點,就把保存的證據匿名發給秦昀,不管有沒有用,他還想幫秦昀最後一把。
就讓秦昀永遠地怨恨他吧。
他不該回國,這一次,他會永遠的消失。
柯伊喝完,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一聲,拿出來一看,對方的頭像很熟悉。
是韓越。
「我們見一面。」
柯伊看著聯繫人的名字,淡淡地笑了笑,本不想回復,還是猶豫了一會,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沒必要了。」
然後刪好友,拉黑了所有聯繫方式,關機。
五年前對秦昀的方式,五年後他終於對另一個人做了一遍。
結賬,柯伊走出咖啡店,看到街邊停靠的車子時,驀地剎住了腳步。
熟悉的車,熟悉的車牌。
秦昀。
柯伊下意識抓緊了口袋,他的竊聽器還在裡面,這時候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如果被秦昀發現,他絕對走不了。
猶豫再三,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過去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封閉的車廂內,秦昀靠在椅背上,昂貴西裝包裹著的長腿交疊,眉眼冷淡俊美,看不出什麼來。
他轉過頭,目光若有若無劃過口袋,最後露出一絲冷笑,「咖啡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