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還有什麼價值
若說白家的仇人,這些年還真沒有什麼。
他們所有的家主一直都是秉持著明哲保身的態度,無論是白墨岩的父親,還是爺爺,亦或者是白墨岩。
如今司騰從白家著手,確實讓他們有些納悶兒。
這件事情怎麼看,好像都和白家沒什麼關係,一切都是因為司騰來了姑蘇,才牽扯出來的。
但是既然司騰這麼說了,白墨岩和大長老也不得不引起重視。
「大長老,你說司騰小姐的話,有沒有道理?」白墨岩掛了電話,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搖搖頭,又點點頭。
「若說是一點兒道理都沒有,也不對。但是若說就是那麼回事兒,也不盡然。如今這事情撲朔迷離的,誰也說不清楚。既然司騰小姐這麼說,我感覺她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或者新的發現,只是不好直接和我們說。」
聞言,白墨岩覺得很有道理。
「大長老您說的對。明日有時間去拜訪一下司騰小姐吧。畢竟人家為了我們白家的事情受了這麼大的傷。」
「其實我們白家當時除了寒翠碧璽,還丟了一樣東西。」大長老看著白墨岩,忽然開口道。
白墨岩聞言挑眉,有些不解。
「什麼,還丟了東西?是丟了什麼?」
大長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頭。
「算了,老家主讓我不要將這件事情往外說,更不要告訴你們兄弟倆。就當我沒說吧,他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他的用意。只是當年他離開的太過於倉促了。唉。」
提到白墨岩父親的死,兩人之間原本還想要討論下去的慾望頓時戛然而止。
當年白墨岩父親白江河和他母親的猝然離去,是白家兩兄弟,包括大長老這些年心中不能言說的痛。
那場車禍,其實仔細看有很多疑點,可是當時的警方無論怎麼偵破,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了。
白江河和妻子的屍體也被燒的不成人形,這件事情當時對白墨岩和白家的打擊都特別大。
「好了,大長老,當年的事情其實破多疑點。如今想起來還是不對勁。只是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多說無益。很多時候我都懷疑那場車禍其實就是苅族所設計的。否則以我父親的車技,不至於出去一趟能遇到那麼大的差池。」
大長老也噤了聲。
而醫院裡,念念仍舊是在昏睡著。
李文婷一臉兇狠的對自己啐道。
「都這麼多天了,念念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說,是不是這個醫院的醫療不行?要不我們帶著孩子去上海看看吧,那裡專家多。」
六長老陳林生搖搖頭,「上海的專家也不是沒請過。前天不是還來了嗎?結果都是一樣的,念念怎麼看都是睡著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問題。我們要不還是再等等吧。」
念念已經調到單人間了,這種家庭病房每日的開銷不小。但是當時陳林生拿了人家的巨款,他們家裡的條件如今還是可以負擔的起孩子的醫藥費的。
「哼,你們就知道等等等。陳林生,你這個男人真是夠沒用的。當年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好歹還是白家的長老,能跟著白家姓白,如今呢?非但長老的位置沒了,甚至連跟著白家姓的資格都沒有了。坐吃山空,一點兒賺錢的法子都沒有。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沒用呢?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樣的窩囊廢!」
原本的李文婷算是個溫婉的女人,有著姑蘇這一代女人特有的嬌嗲。可是自從上次豪賭欠下了一大筆債務以後,陳林生就感覺自己的老婆已經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了。
尖酸刻薄不說,還總是喜歡傳播負面情緒。將自己和孩子逼得很是煩擾。
家裡的老人原本跟著帶孩子,也因為受不了李文婷每天的陰陽怪氣,搬回了老家。
「文婷,你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我從白家出來,是因為什麼,你不明白嗎?現在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我一直在忍耐你,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再提,你怎麼就這麼無恥和無知呢!」
李文婷原本坐在念念身邊,幫著按摩念念的小腿,聽到這話,頓時就暴跳如雷。
「你說什麼!你說我無恥?我去賭,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這個家!你當時若是有點本事,給孩子找個好學校,買個好學區房,我至於這麼鋌而走險?你這男人就是白眼兒狼,一點兒良心都沒有。你一窮二白的時候,我跟了你,如今你有了錢就開始嫌棄我了。你說的是人話嗎?」
陳林生煩惱的朝著李文婷擺擺手,「行了,文婷,孩子還睡著呢。你就別說了。我不想在念念跟前和你吵架,但是你也別太無理取鬧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一直這麼鬧下去,我們就離婚吧。」
李文婷聲音尖銳,「什麼?離婚?你居然用離婚來威脅我?陳林生,你真當自己是什麼好人了是吧?你離開白家,不是因為你豬油蒙了心么?你將白家的機密往外頭泄露,還瞞著白墨岩,這些不是我逼你去做的吧?你害死了我長老,這個事情也不是怪我吧?哼,你居然還敢和我提離婚!」
病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探頭進來。
「念念爸爸媽媽,你們聲音能稍微小點兒嗎?我在護士站都聽到你們吵架了。隔壁房間的小孩子們已經開始睡覺了。」
李文婷專櫃腦袋,不想理會她,倒是陳林生好脾氣的沖著小護士道歉,「啊,不好意思。因為太擔心孩子了,就有些大嗓門。要不要我去隔壁給他們道個歉?是不是嚇到隔壁的孩子了?」
小護士擺擺手,「哎呀,不用的。就是提醒一下。我也能理解你們的,孩子這樣心裡不好受。但是我老師說過,孩子雖然睡著,但是他們都清楚,耳朵也都在聽著,你們不要讓念念難過嘛。」
說罷,就縮回了腦袋,繼續去工作了。
李文婷冷哼一聲,「呸,你和人家小丫頭說話怎麼就這麼和風細雨的?到底是我人老色衰了,陳林生,你個不要臉的。」
六長老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給惹怒了,他狠狠地走近衛生間,關上了門,將自己和李文婷隔絕在兩個世界。
以前從來不抽煙的男人,在這幾天已經學會了抽煙。
陳林生一邊坐在馬桶上抽煙,一邊刷手機。
忽然,簡訊提示一條新信息。
陳林生隨手就劃開來看了一下。
「陳林生,你兒子治病的錢還夠嗎?我們的合約繼續生效,想要錢,就聯繫我。你知道我是誰的,嘿嘿。」
一條不認識的號碼發過來的信息,不過陳林生不用問,就知道對方是誰。
他額頭上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原本就是因為想要擺脫那個人,早在和白墨岩他們坦誠那天,就已經換了號碼。還是特地找人買的那種沒有歸屬和身份證的老號碼。
沒想到不過短短的五天,就被對方知道了。
陳林生手抖著,想要將信息刪掉。
卻見到又一條信息闖了進來。
「不缺錢的話,孩子的命缺不缺呢?如果和我合作,你的兒子還有生還的機會,你想好了再刪信息。這是我的號碼,想通了就給我回電話。」
陳林生退出簡訊界面,痛苦的揉了一下額頭。
將香煙丟在了水池裡,然後嘩啦啦的打開冷水,潑洗著自己的臉。
對方這麼說,想來是真的有可能能夠救念念。不過若是自己真的又和那個人合作,如今自己已經不在白家了,還有什麼值得去出賣的呢?
當時為了白家的信息和隱私,自己賺了八百萬。如今為了自己兒子的這條命,陳林生實在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麼。
還好對方給了他思考的時間,他揩了一把臉,就出了衛生間。
李文婷皺著眉毛瞅著他,「天天就知道抽煙!你怎麼抽不死的。」
陳林生懶得理她,坐到了自己的兒子病床前,看著念念的小臉。一根鼻飼管插在他的鼻孔里,維持著這個幼小的生命。
如果自己再出賣一次良心,是不是就能換來自己孩子的平安和健康呢?他不敢相信,更不敢想這些事情。
司騰和秦放依偎在院子裡頭的那兩棵連理樹下頭,微風吹來,清風明月的好不愜意。
「你會不會懷孕?」秦倣忽然看著司騰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司騰耳尖又紅了,「不會,我不想要,就不會。」
「今天你和白家人打電話那麼說話,是有了什麼線索了嗎?一直追溯到白家上一代家主,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不過就是燒了半間藏書閣而已。」
司騰皺著眉頭,「說不上來。我總覺得這些事情太過於巧合。比如對方正好就出車禍死了,比如白家的半個藏書閣被燒了。其中肯定是算計中的一環,但是我想不通他算計白家,是為了什麼。但是若是說是算計白家,我這麼多年不到姑蘇來,白家一直都是太太平平的。所以我現在不能確定,對方的目標到底是白家,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