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清白的韋家
黃忠奉了陳軒的命令,帶著五千人馬在西城區挨家挨戶的盤查。
因為根據那兩名潛地下河過去的士兵的講述,聽到有許多人說話的聲音,那宅子應該是不會太小,所以黃忠直接過濾掉了那些小的農戶,專搜中大型的宅子,速度便快了許多。
五千人分為五隊進行地毯式的搜集,很快一名士兵前來彙報。
「將軍,在前方發現一個豪華宅院,裡面有絲竹之聲傳來,但我們要進去搜卻遭到了阻攔。」
「是嗎?」
黃忠眉頭一皺。
「走,隨我去看看。」
說著很快騎馬就來到了那大宅院前。
只見大宅子前許多穿著黑色衣服的家丁,手持著閃爍著寒光的大刀,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氣定神閑的望著前面的士兵,形成對峙。
「你們是什麼人?該擅闖宅院,這宅院主人的身份豈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
那中年人應該是個高手,站在那裡頗有幾分不動如山的氣勢。
身後的一眾屬下嚴陣以待,面對黃忠和一眾將士,竟絲毫不懼。
黃忠走過來翻身下馬,望向裡頭的中年人說道:「滾開!」
那中年人頓時大怒:「你是誰的手下?我記住你了。」
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呼啦一聲,黃忠拔出腰間的大刀。
手起刀落。
那中年人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見頭顱咕嚕在地上,鮮血從脖子處冒出,然後無頭的身體才緩緩的跌落在地上。
「嘩!」
剛才原本氣勢洶洶的眾家丁,這一刻,下意識的向後退去,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誰有沒有想到黃忠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來人!把宅子給我圍了!」
黃忠一聲令下,去其他地方搜集的四隊人馬也全部調來,將院子團團為住,然後大步向院子里走去。
幾名家丁正要阻攔,一眾甲士一擁而上,把他們全部拿下。
推開門,裡面傳來一陣嬉笑之聲,院子里燈火通明,許多穿著暴露的女子載歌載舞。
黃忠帶著兵馬沖了進來,立刻裡面引起了一陣慌亂。
一個類似於管事的男子大步走了過來,並對屬下呵斥道:「怎麼回事?不是讓朱三出去阻攔了嗎?怎麼還進來打擾了各位大人的雅興,你們吃罪的起嗎?」
邊說話,邊向黃忠走了過來。
「你們的那些屬下,我已經替你處理了。」
黃忠冷冷的說道。
「這位官爺……」
那管事看到黃忠殺氣騰騰的樣子,繼而露出幾分慌亂,緊接著從袖子里拿出一些銀子要塞給黃忠,並低聲道:「這位將軍,我們這地方是正規的聚會場所,屋子裡還有幾位長安城的官老爺,想必你也不想因此而得罪那些官老爺吧。」
對方說著就要把銀子塞給黃忠,黃忠伸手接了過來,踹到腰包里。
隨後微笑道:「既然有官老爺,我倒想看一看。」
說著,大手一揮:「全給我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那管事臉上一愣,原本以為黃忠收了他的銀子,會假裝沒事直接離開,可沒有想到竟然翻臉不認人。
當即臉色冰冷的怒喝道:「大膽!這是什麼地方?豈是你們能撒野的……」
話還沒有說完,黃忠的刀已經橫在他的脖子上面,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剛才斬殺那名壯漢的血還沒有擦乾淨。
頓時那管事身體僵硬,不敢再說話。
「綁了!」
黃忠對旁邊吩咐道。
立刻有兩名將士上來,將那管事綁了起來。
院子的局面很快得到控制,有幾個傢伙想要跳牆逃跑,只是剛剛上牆,就被迎來的箭矢射成了刺蝟,於是剩下的人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裡。
屋子裡許多漆黑的屋子亮起了燈,顯然裡面的人被驚醒,幾個光溜溜的老頭被提出來。
有幾個黃忠還有過一面之緣,破城之時,宴會之上他們也在席間作陪,顯然官職不低。
「原來是黃忠將軍啊!」
一位官員訕笑的望向黃忠。
「將軍,你看我這連衣服都沒穿,能不能先讓我穿個衣服?我可是六品……」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忠一腳踹的栽倒在地上。
「給我老實點!」
頓時其他人都變得戰戰兢兢起來。
黃忠把這些人分為兩批,男的一批,女的一批。
長相漂亮,用來接客的女子足有一百多位。
「將軍,在後院發現一口水井。」
一名士兵過來向黃忠稟報。
黃忠帶領著兵馬來到後院,水井裡面一股腐臭之氣傳了上來,向下望去,竟然密密麻麻的腐屍,有的屍體顯然死了沒有多久,浮在上面。
死的時間長了,沉在水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這個院子是主人抓住那些千金小姐或者漂亮的農戶家的女兒,然後逼迫她們在這裡為客人服務。
這都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自然比勾欄女子更為吸引人,若有人想不開,屈死不從,便打死扔到井裡,或者有些不聽話,想要逃跑的,也一併扔到井裡面,其行為令人髮指。
黃忠把院子里的人全部綁了起來,帶回去。
等到一切都弄完,已經到了深夜。
陳軒正在大廳里等候,京兆尹也在陪同。
當黃忠把所見到的彙報給陳軒以後,陳軒的目光一直在悄悄盯著京兆尹,想要看看是否與他有關。
不過看到京兆尹一臉的憤怒,顯然並不像是演出來的,這才微微收斂了殺心,否則的話,陳軒並不介意給他個五馬分屍。
「去把受害的幾個女子帶上來。」
陳軒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揪出幕後的黑手。
很快,幾個穿著單薄的女子便被帶到了大堂之上。
幾個女子姿色都是上佳,尤其其中一個手臂之上還帶著幾道鞭痕,顯然在前不久遭受過鞭打。
陳軒便讓那身上有傷的女子答話。
「小女子名叫張瑤,是長安城東的人,一年前到街上的銀飾店購買首飾,途中被人打暈,套上麻袋拖到了那院子裡面,逼迫我伺候來往的客人,我初始不願意,便被他們毆打,我親眼看著還有幾個不聽話的被打死扔進井裡,最終為了活命,我選擇了屈從。」
「知道那院子是誰的產業嗎?」
陳軒問道。
「小女子不知,但聽每次來的那些客人們,互相稱呼為大人,知道那客人應該都是達官貴人,不過倒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來這裡的客人每次玩樂完以後,並不需要付錢。」
「什麼?竟然是白嫖?」
陳軒皺起了眉頭。
「搶了這麼多的女子,供人吃喝玩樂卻不要錢,必定是另有所圖。」
又問了旁邊的幾個女子,口供幾乎和第一個女子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其中一個女子提到。
今天有個女子不聽話,被打了一頓,本來要打死扔進井裡的,後來還是一個經常臨幸她的大官幫她說情,才饒了她這一回。
「大官?」
陳軒隱約想到了什麼,讓手下把這幾個女子帶下去,然後又把抓住的幾個客人帶了上來。
那幾個客人一見到是陳軒,頓時嚇得身體都在哆嗦。
「冠軍侯,誤會啊!我們只是去娛樂一下。」
一個大人開口說道。
京兆尹看到這個官員,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傢伙竟然是自己的主薄,可以說是他的心腹。
「先給我把這狗東西拉下去打八十大板。」
京兆尹原本以為這事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問心無愧,可看到這官員以後,頓時有些慌了,萬一牽連到自己,那可怎麼辦。
那主薄一聽要打他八十大板,頓時嚇得亡魂皆冒。
就算是陳軒這樣久經戰場的武夫,被打八十大板恐怕都得要了半條命。
這主薄快要五十多歲,八十大板下去必死無疑。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對方嚇得身體都在哆嗦。
「等一下。」
陳軒阻止了正要動手的士兵,沉聲問道:「老實交代,那宅子是誰的產業,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那官員沒什麼骨氣,此刻早就嚇的腿哆嗦,倒豆子一樣的把他知道的全部都供了出來。
「啟稟侯爺,那是韋家的產業。」
「韋家?」
「那韋家不知道從哪裡收羅了一批美女,請長安城的官員去玩,而且免費不要錢,不止是我們,大半個長安城的官員們,都是那裡的常客,畢竟那裡姑娘又水靈又不要錢…」
那主薄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
白嫖果然是人類不要臉的本質。
陳軒大概明白了弄這宅子的用意,半個長安官場全在那裡私混。
所謂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天天到那裡白嫖,自然就要為韋家辦事。
韋家憑藉擄來的這些女子,並沒有付出多少的代價,就讓半個長安官場為他所用,可以想象韋家在長安的權勢有多大。
難怪大部分的長安城世家都要以他們馬首是瞻。
而這次修繕城牆捐獻銀子,杜家家主之所以一開始就站在自己這邊,想必作為原本能和韋家並駕齊驅的杜家,突然發現自己在長安城內的勢力被韋家不斷的打壓,這麼做的用意也是為了借自己之手打壓韋家。
這韋家權勢可真大,只是你開私人會所,討好官員別人管不著,偏偏去搶良家的女子,逼良為娼,而且不聽話的就直接殺死,簡直可惡至極。
至於這些官員,更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剛才那幾個女子的供述當中,那官員為女子求情,說明他們也是知道韋家的殘忍行徑的,絕對不是毫不知情。
想到此處,陳軒眼中頓時露出幾分殺意,望向那名主薄。
「那些女子是怎麼來的,你當真不知道?」
被陳軒充滿殺意的目光盯著,對方遲疑了一會兒,弱弱的開口道:「一開始我們是不知道的,但後來隨著長安城不斷有失蹤案件的發生,而且有的女子隔一段時間便會消失,其實我們也猜測到了幾分。」
「猜測到了幾分卻不去揭發,反而繼續沉迷其中,你們吃著民脂民膏,做著損害百姓利益勾當,連官員都參與其中,百姓哪有出頭之日。」
「那些孩子的家人,還指望你們官府幫著破案,他們豈能想到他們期望給破案的官員,一個個都是惡魔。」
說著,陳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
旁邊京兆尹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那裡。
「下官治理長安,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請侯爺治罪。」
「你的罪肯定要治,但不是現在。」
「原本以為韋家沒有多少黑料,卻沒有想到給了我一個驚喜。」
「來人!立馬將韋家包圍,把韋家家主給我帶來這裡。」
「典韋你去幫忙拿人,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領命!」
典韋立刻轉身離去。
每個世家都有看家護院的下人,像韋家這麼大的家族,肯定有不少私兵。
如果被包圍,萬一暴起反抗,那要足夠的兵馬去鎮壓。
有典韋去坐鎮,自然就不會出紕漏。
典韋帶著兵馬來到韋家的大門前,幾名家丁聞聽消息,已經在門口擋住路。
連陳軒面子也不給的那位家丁就站在最前面,看到典韋帶著這麼多士兵前來,那家丁卻依舊是一臉倨傲之色。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敢跑到這裡來撒野。我長安韋家,便是京兆尹來了,也要恭恭敬敬。」
對方說完,身後又出來許多壯漢,手裡都拿著武器,這家丁顯然是個管事。
「竟是你。」
典韋看到對方,嘴角不由向上翹了翹。
那天如果不是有陳軒攔著,典韋已經忍不住劈了他了,今天竟然又遇到了,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心想事成呢。
此刻,典韋手下的兵馬已經將韋家大院團團圍住。
典韋殺氣騰騰的盯著那名家丁道:「讓你家老爺出來,我家大人傳喚他。」
「我家老爺休息,想見我家老爺,讓你家大人等到天亮,我家老爺吃完早飯再說吧。」
那家丁態度無比強硬。
典韋冷笑一聲,舉起短戟直接橫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對方卻絲毫不懼。
「這可是在我韋家門前,我韋家在長安城什麼地位你也不打聽打聽,我不信你敢在我韋家門前殺人。」
果然,下一秒典韋將放在他脖子上的短戟拿了下來,對方更是一臉的得意。
身後剛才緊張的家丁,此刻也都長出了一口氣,心想:「果然韋家的名頭還是管用的。」
只是下一刻,典韋揚起短戟,直接劈下。
無比囂張的家丁從頭到腳被劈成了兩半,鮮血四濺。
典韋向後連退幾步,才沒有被鮮血濺在身上。
「既然韋家家主不出來,那我只能親自去見他了。」
說著,典韋大步向裡面走去。
那幾名家丁竟無人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