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墮落了

  曹操的援兵還沒有到來,所以陳軒暫時住在長安城內。

  關於韋家的案子,以及長安城官場的清洗正在進行當中,期間有許多世家和官員企圖反抗,畢竟這個時代誰也不甘心束手就擒,只要逃離長安,天下間大有去處。

  只是被陳軒以雷霆手段鎮壓以後,便都消停了下來。

  陳軒五萬兵馬鎮守長安,把長安圍成了鐵桶,就是一個蚊子也飛不出去。

  這天,陳軒正在觀看暗影送來的情報,當「蛟龍號被毀」幾個字映入眼帘,他呼吸都急促起來。

  蛟龍號是陳軒來到這個世界,除了複合弓以外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僅僅在上次與江東對戰中使用過一次,竟然就被炸掉,這炸掉的可不止是白花花的銀子,更是無數能工巧匠夜以繼日的辛苦以及他寄予的希望。

  直到過了許久,心情才平復下來。

  「一個蛟龍號換了江東兩萬水師,也算是值了。」

  陳軒苦笑一聲。

  幸好在長安收颳了不少錢,才足以再建造一艘蛟龍號,不然的話,憑他現在的財力,物力,根本不足以支撐起另一個蛟龍號的建造。

  原以為三國唯有賈詡李儒等毒士才能想出這麼陰狠的計謀,沒有想到這諸葛亮表面上仁義,竟也能想出這麼陰損的招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跟了劉備那樣大奸似忠的人,就表現出一副高風亮節的姿態,而跟了自己,立刻就變成毒士…

  這個時候,就見張遼,典韋,黃忠幾人走了進來。

  只是神色卻有幾分異常。

  陳軒不由挑了挑眉頭,這可不像是張遼他們幾人的風格。

  「你們這是怎麼了?」

  陳軒抬頭看了幾人一眼。

  典韋和黃忠推了推張遼,只見張遼向前跨出一步。

  「將軍是這樣的,洛陽名妓來鶯兒的師妹蘇婉兒來長安了,長安城的公子哥們都爭相前往,大人,典韋和黃忠將軍想去看看,所以特地讓我來請示您,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聽到張遼的話,陳軒這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扭捏。

  原來是想去那煙花之地,在這個時代,男人勾欄聽曲那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而且對這個來鶯兒,陳軒也是知道的。

  這來鶯兒原本是洛陽芳澤閣的歌妓,盛名在外。

  被曹操相中,後來董卓遷都長安,洛陽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曹操便把來鶯兒帶在了身邊。

  是因為這層原因,這蘇婉兒作為來鶯兒的師妹,聲名鵲起,不知多少人一擲千金,想做她的入幕之賓。

  不過這蘇婉兒卻是個喜歡讀書人,若看你順眼,白嫖都行,若看不順眼,花再多的錢也是沒有用的。

  這一次蘇婉兒來到長安,炒得沸沸揚揚,據說想去芳菲閣,最低消費十兩銀子。

  而這個時代,一個縣令一個月的工資也才是千石,換算成銀兩也不過是十兩左右。

  也就是說,光門票就要一個縣令一個月的工資。

  吸金量堪比後世的流量明星了。

  陳軒最近常聽府里的工作人員議論起這位蘇婉兒。

  聽到張遼他們邀請自己去,當即擺手拒絕。

  「你們想去就去吧,我是不會去的,我們堂堂朝廷命官,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為百姓謀福祉上,怎麼能留戀煙花之地呢?」

  「京兆尹大人也去。」

  張遼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又如何,這個京兆尹也是的,才查了幾天案子,就不務正業起來了,下次我得好好批評一下他。」

  「京兆尹大人說了,他請客。」

  張遼再次說道。

  「這個……」

  ………

  來到芳菲閣,陳軒幾人都換了便裝。

  雖然來芳菲閣消費的門檻比較高,勸退了許多人,但長安畢竟是京畿之地,繁華之所。

  各個世家也都富得流油,芳菲閣里雖然不至於人滿為患,但人絕對不少。

  陳軒幾人在靠中間的一個桌子坐下,不少人對他們頗為敵視。

  這中間位置那可都是留給身份高的人來坐的。

  「劉家家主到了。」

  「王家家主。」

  「還有杜家家主。」

  一陣喧鬧聲傳來。

  幾位世家之主被人前呼後擁的走了進來。

  原本中心這些位置就是留給他們的,現在被陳軒幾人佔了一個,當即有人不樂意了。

  「這幾個傢伙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中間的位置豈是他能坐的。」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子弟,簡直就是楞頭青。」

  「不要這麼說,一個位置而已。」

  陸家家主呵呵一笑,正要走到旁邊坐下,然後就看到坐在那裡的陳軒和京兆尹。

  幾位世家之主臉上同時微微一變,就要上來見禮,卻被陳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杜家家主這樣的老狐狸瞬間明白陳軒不想暴露身份,於是和旁邊人低語了幾句,便假裝不認識,在旁邊坐了下來。

  很快就有負責招待的侍女奉上茶水,又有穿著暴露的女子在上面載歌載舞,絲竹之聲回蕩。

  陳軒看得津津有味。

  這個時候,就見一名身材婀娜,娉婷萬種的女子走了上來,她穿著長裙,臉上一戴著一層薄紗,隱隱約約之中更是勾人心魄。

  「小女子蘇婉兒,見過諸位。」

  蘇婉兒行了一禮,然後坐下開始扶琴,聲音和琴音一樣動人。

  這蘇婉兒在長安城第一次露面,誰想做她的入幕之賓,必須得到她的賞識。

  而且她一個月只接一次客,在陳軒看來,這就是典型的飢餓營銷。

  不過長安城這眾多士子和世家之人顯然很吃這一套。

  剛剛開始就有人豪擲千金,打賞蘇婉兒,希望能博得美人賞識。

  只可惜那蘇婉兒只是含笑著道謝,卻並沒有以身相許的意思。

  「聽說蘇姑娘喜愛詩詞,我特地為蘇姑娘寫了一首詩。」

  既然錢財打動不了蘇婉兒,立刻有人換一種方式。

  果然,聽到詩詞,那蘇婉兒比剛才更為感興趣。

  「原來是王公子啊!王公子可是我們長安城有名的才子,王公子出品,必屬精品。」

  這位王公子顯然在長安有著不小的聲望,當即開口道:

  「沉魚落雁鳥驚喧,閉月羞花花愁顫。」

  剛一開口,就引起滿堂喝彩。

  接下來其他人也紛紛文思才涌,一個個揮毫潑墨,寫下一首首詩詞。

  就連杜家家主也大筆一揮,寫下一首七言絕句,寫完以後捋著鬍子,很滿意的念出聲來。

  那容光煥發的樣子,彷彿年輕了二十歲。

  念完以後,得到了在場眾多青年才俊的一致好評。

  杜家家主更是忍不住得意地望向陳軒。

  知道陳軒不想暴露身份,於是稱呼道:「陳公子,覺得老夫此詩如何?」

  你這老頭是想老牛吃嫩草啊…陳軒微笑著開口道:「妙!妙極!」

  說完,將嘴裡的一口茶水,吐到缽盂里。

  看到杜家家主竟然和一個青年主動搭話,頓時許多人不由望了過來。

  如今杜家家主得到冠軍侯陳軒的信任,在長安城威風八面,風頭正盛,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眾人的關注。

  「陳公子,剛才怎麼沒見你賦詩?你若是賦詩一首,必定技壓全場,在場的詩都要黯淡無光。」

  杜家家主可是知道陳軒的詩才的,趁機拍了一個馬屁。

  這一句話雖然有追捧陳軒的意思,但未嘗沒有幾分真心實意。

  聽到杜老的話,剛開始開口的那位王公子卻有些不服氣。

  剛才他那一首詩自認為已經是巔峰之作,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評,現在杜老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難道還比不了這個青年嗎?

  對方同樣把目光落在了陳軒的身上。

  就連蘇婉兒也不由望了過來。

  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陳軒知道今天自己若不作一首詩出來,怕是要被別人嘲笑沒有文化了。

  當即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杜老都這麼說了,我若不作一首詩出來,也說不過去。」

  說著,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

  寫完以後。吹了吹上面的墨跡,並朗聲念道:

  「秦淮又起靡靡音,多少風塵笑咽淚!」

  「都是他媽為賺點胭脂錢!」

  話音落下,全場愕然,繼而哄堂大笑。

  杜家家主不由搖頭:「陳公子這算什麼詩。」

  那位王公子更是冷哼之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高台之上,蘇婉兒掩嘴輕笑,只是笑著笑著便笑不出聲來。

  這語氣雖然粗鄙,但卻道出了風塵女子的心酸。

  接下來,不斷的有人寫詩作詞。

  陳軒卻只顧與典韋幾人飲酒。

  快要結束之時,那王公子已經在坐直的身子,今日不出意外,應該是他拔得頭籌,得到蘇婉兒的賞識。

  果然,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見那婢女走到王公子的身前。

  「王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恭喜王公子!」

  「王公子才高八斗,果然能贏得美人心!」

  那王公子哈哈大笑,拱手道:「僥倖!僥倖!剛好今日文思如泉湧,才寫下了這樣的好詩句。」

  陳軒聽到這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心想:「這王公子可真謙虛。」

  誰知那婢女邀請完王公子以後,又走到陳軒這一桌。

  「陳公子,我家小姐說了,請您明日來芳菲閣一敘。」

  聽到那婢女的話,場中頓時傳來一陣喧嘩。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一個月只接一次客嗎?」

  「既然接待了王公子,明日又要邀這位陳公子前來一敘。」

  「看來在婉兒姑娘的心中,這個陳公子文才快要和王公子不相伯仲了。」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王公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冷哼道:「什麼意思?就他那粗鄙不堪的詩詞,竟能得到你家姑娘的賞識,我嚴重懷疑你家姑娘的鑒賞水平。」

  「這個……」

  那婢女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哼!這個人的詩詞哪配和我的用來比較。」

  那王公子再次開口。

  陳軒不由挑了挑眉頭,這傢伙,老是diss自己什麼意思?

  「這位王公子,如果說我的詩詞粗鄙不堪,你的也高雅不到哪兒去。」

  「蘇婉兒小姐肯約我明日來,正是發現了我潛藏在內的才華。」

  陳軒開口。

  那位王公子頓時冷哼一聲,對那婢女說道:「給本公子引路,本公子不屑於和這的人物一般見識。」

  說完,就要邁步向樓上走去。

  「等一下!」

  陳軒再次開口道:「我剛剛文思泉湧,想到一首絕妙的詩詞,想獻給蘇婉兒姑娘。」

  這話開口,頓時場中陷入了安靜。

  樓上本來已經起身,準備回房的蘇婉兒,也不由停下了動作,一雙美眸望向陳軒。

  她只是覺得陳軒那首詩剛好寫到了她的心坎里,所以才想與陳軒聊一聊,至於文采,在她看來,陳軒確實是沒啥文采。

  不過她喜歡這種眾人為她爭風吃醋的感覺。

  那王公子臉上也露出幾分玩味。

  「是嗎?那我倒要洗耳恭聽了,只是別讓我失望。」

  陳軒卻不再搭理他,拿起筆,在紙上一頓筆走龍蛇。

  卻是用狂草書寫而成,更加的瀟洒不羈。

  寫完以後,吹了吹墨汁。

  周圍許多人都不由伸長脖子,想要看看陳軒寫的是什麼。

  陳軒卻直接遞給了那名丫鬟。

  「煩請交給你家小姐看看。」

  「是。」

  那丫鬟拿著紙走上樓梯。

  王公子還是一臉冷笑。

  其他人則是滿眼好奇。

  蘇婉兒初時不以為意,當她接過白紙,看到上面的詩句,頓時表情變得獃滯。

  許久以後,這才鄭重的對侍女吩咐道:「幫我請陳公子上樓一敘。」

  聽到這話,那王公子頓時急了。

  「蘇婉兒小姐,他究竟寫了什麼,你剛才不是已經選定我了嗎?」

  蘇婉兒微微一笑。

  「王公子真是抱歉,陳公子的詩詞更令婉兒心動。」

  那王公子頓時憤憤不平道:「不知道那陳公子寫了什麼,念出來讓大家聽聽,否則我是不服氣的。」

  「是啊!」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我們要看看這位陳公子寫了什麼,怎麼就超過王公子的詩詞了?」

  「我正打算念給諸位聽。」

  蘇婉兒只看了陳軒詩詞一遍,卻已經完全記了下來,開口道: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陳郎。」

  話音落下以後,場中陷入了安靜。

  在場大都是讀書人,鑒賞水平還是很高的,大家都在回味這首詩。

  而陳軒已經邁著悠閑的步伐,直接走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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