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釋懷

  「這麼多年，你是不是一直恨我？」辛有善眼角的淚也流了出來。

  「我沒有。」辛有為搖頭，「只要你不恨我就好。」

  辛有善看著弟弟，這麼多年了，他們第一次牽手。

  這麼多年了，他們第一次叫著彼此姐姐弟弟。

  「清歡……對不起……」辛有善看向蘇清歡，也道了歉。

  蘇清歡不知道她為什麼道歉，但有些東西，在此刻似乎也沒有必要再去深究了。

  她搖頭。

  辛有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

  「有為啊，我會去跟弟妹道歉的……」辛有善說著說著，那口氣就沒了。

  聽著心跳監測儀那刺耳的聲音，蘇清歡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眼淚，情不自禁的往下掉。

  辛有為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握著辛有善的手，嗚咽痛哭起來。

  這麼多年，這個家就只剩下他們姐弟倆，結果從來沒有好好的生活過。

  辛有為哭得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讓蘇清歡的淚水都流得更加的狠了。

  ……

  辛有善的葬禮是辛有為一手操辦的。

  蘇清歡是辛有善的徒弟，也參與了進來。

  葬禮從簡，也沒有什麼人來悼念。

  站在墓碑前，辛有為還一直抹著眼淚。

  蘇清歡看著這個中老年人，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辛有善臨終前，他們姐弟已經釋然。

  不管當年的事件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蘇清歡也不太想去深究了。

  人已經不在了。

  當事人也已經釋懷了。

  她一個外人，又能說什麼。

  曾經她想把辛有為拉下神壇，現在看來，真的沒有任何的必要了。

  辛有為確實是在醫學上做出了重大貢獻，培養了很多醫學人才。

  有些人做出來的那些好事，是能夠掩蓋住他做的那些錯事的。

  辛有為轉身，眼睛通紅。

  蘇清歡見狀也有所動容。

  「謝謝你來送她最後一程。」辛有為哽咽。

  蘇清歡看著辛有善那張照片，「在監獄里那幾年，是她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她於我而言，與母親可相提並論。」

  「我跟她姐弟一場，原本該是相親相愛的，卻不曾想鬧到那樣的地步。如果再能回到那年，我們一定也能做一對相親相愛的姐弟吧。」

  辛有為說著又掉起了淚珠子，他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姐姐啊，你一路走好……」

  ……

  從墓園回到酒店，蘇清歡眼睛也是酸澀的。

  她閉上了眼睛小憩，一隻小手按在她的額頭，輕輕地捏著。

  蘇清歡那顆微痛的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治癒。

  她先是享受了兩分鐘，然後抓住那隻小手，睜開眼睛，「小遇心疼媽咪了？」

  「嗯。」遇見繞到沙發上，蹲上去挨著蘇清歡坐著，抱著她的手臂，「媽咪心裡痛痛嗎？」

  「嗯。」蘇清歡摟著兒子，靠著他小小的腦袋，「那位婆婆是媽咪的老師，要不是她，媽咪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

  遇見輕拍著她的手，安撫著，「媽咪別傷心了。婆婆現在是變成星星去天上看媽咪了。」

  蘇清歡瞧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的鬱結散了些，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