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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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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點, 桑白洗完澡,陸慎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事。

  桑白簡單把桑弘的顧慮跟他提一嘴, 又說:「你放心吧, 我都跟我爸說好啦, 他說下個月看伯父時間,什麼時候過來都行。」

  陸慎很輕地舒了口氣:「謝謝桑桑替我美言。」

  桑白有點小傲嬌地哼一聲。

  陸慎低聲一笑:「你現在是不是很乖, 想揉你腦袋。」

  「可惜你揉不到。」桑白很舒服地躺下。

  陸慎頓一下, 說:「那你等我一會兒?」

  隨著話音落下,桑白聽見他那頭起身換衣服的窸窣聲。

  桑白立刻道:「別啦陸總, 很晚了。」

  「不晚, 才十點。」

  桑白不想讓他來回折騰:「你明天不是要去公司嗎?回頭見面我補給你, 好不好?而且——你才剛走沒多久,又過來,有點不太像話。」

  聽出她話里的不好意思,陸慎方才歇了心思, 柔聲說:「那下次我要揉兩下。」

  「……好。」

  兩人又聊一會兒天, 聽出桑白聲音里的倦意, 陸慎掛斷電話, 要她好好睡。

  隔天起來,陸慎又打來電話,說確定了陸璋上門拜訪的時間, 農曆二月初六, 是個挺好的日子。

  在家陪父母過完十五,桑白才開始著手搬家。

  平鵬找來搬家公司的人, 稍微一收拾, 很快打好包, 將佔地方的衣物和長纓的漫畫人偶等等盡數搬走。

  桑白從保險箱里看到那條之前陸慎借給她的珍珠項鏈,才想起來以前陸慎給她買的珠寶還在典當行里,都過期了。

  畢竟是陸慎送的,她立刻帶著當時辦理的文件跟麥子一起去典當行,那頭果然說東西都賣出去了,竟然一件都沒剩。

  回到別墅,桑白有些悶悶不樂。

  直到陸慎回來,她才勉強打起精神,迎出去走到門口:「你回來啦。」

  久違的場景。

  她穿著件寬鬆的白色針織衫,底下一條黑色牛仔褲,淡妝,微笑著接過他手裡的外套。

  陸慎有一剎那的怔忡,想起五年前,她第一次在這兒,小心翼翼地接他的模樣。

  眼前的臉跟那時重疊,幾乎沒什麼變化。

  他看了她一會兒,很輕地將她抱在懷裡,伸手揉一把她腦袋。

  片刻后,又想起什麼似的,又揉一把。

  「……」

  桑白推他:「先換鞋子。」

  陸慎手卻沒松:「再抱一會兒,很久沒在這兒見過你了。」

  桑白一頓,想起今天剛踏進別墅時的場景,都跟原來一模一樣。

  他應該一直找人維護著。

  她心頭一陣柔軟,回抱住他。

  兩人這麼抱了片刻,陸慎終於放開她,看她神色:「怎麼不開心?」

  「沒。」桑白悶聲,準備彎腰從鞋櫃里替他拿拖鞋,卻給他抬手擋住。

  她看他。

  「我自己來。」陸慎徑自換了拖鞋,說,「那會兒是不熟,為了跟你拉近距離,找點事給你做,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以後你不用做這些。」

  桑白恍然大悟似的,笑他:「陸總這示好的法子也還真是特別,難怪以前都沒女朋友。」

  陸慎點一點她鼻尖:「我那是沒看上別人。」

  桑白眼睛一亮,歪頭看他:「那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看上我的呀。」

  陸慎仍舊不肯吐露。

  桑白有些喪氣:「無聊,我以後不問了。」

  陸慎將她細腰一勾,摟著她往裡走:「就這麼點兒耐心?」

  阿姨早做好飯,兩人吃完坐在沙發上,桑白問他:「之前你借給我的岑阿姨的項鏈,我帶來了,你要不要拿回去給爸。」

  畢竟是遺物。

  陸慎眼眸深深,看她:「不用,那是她給未來兒媳婦的。」

  桑白臉瞬間紅的像晚霞:「喔,那我……先拿著。」

  陸慎含笑問:「先?」

  桑白撒嬌:「那誰知道,會不會是別人?」

  陸慎伸手,捏住她下巴尖:「哪兒來的別人?」

  他低頭,情不自禁地吻她,聲音裡帶著難耐的啞意:「你終於回來了。」

  桑白脊背瞬間緊繃,在星火即將燎原之時,抽出幾分理智,說先洗澡。

  陸慎眼神一暗,抬手往下,去解她牛仔褲的扣子,語氣曖昧:「好啊,一起去。」

  「……」

  邊吻她邊抱著她進了浴室。

  桑白感覺全身都紅透了,因為滾燙的很,還從來沒有這麼坦誠相待過。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淡、坦然。

  像是真要幫她洗澡,慢條斯理地從洗髮液里擠出點透明液體,打出泡沫,往她頭髮上很溫柔地一點一點地揉。

  桑白給他攪得心神不寧,到後來都不敢睜眼看他。

  他還含笑逗她:「你怎麼不知道給我洗?」

  洗完后,又耐心地幫她吹頭髮。

  桑白是最佩服他這點的,但凡他要做的事,步驟清晰、條理分明。

  比如今天,恐怕他早不知想了多久,卻極其耐得住性子,像釣魚,把線放得無限長,只等魚主動上鉤。

  最後忍不了的真是桑白。

  她轉頭,摟住他脖子,看他,說了句話。

  吹風機呼呼作響,陸慎沒聽清,關掉按鈕,跟她對視。

  身前就是鏡子,清楚地看見她光滑白皙的後背,精緻的蝴蝶骨。

  片刻后,他一笑,放下吹風機,手裡半乾的頭髮也隨之散在她後背。

  很清冷的一聲:「嗯?」

  卻很有磁性。

  他垂下眼皮。

  桑白不許他看,直接抱住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慎之……」

  陸慎雙手按在她腰上,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竟然抬手拿起了放在置物架上的眼鏡,戴好。

  爾後,將她強行轉身。

  桑白幾乎一瞬間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她下意識:「別——」

  陸慎低聲附在她耳邊:「站穩了。」

  他抬手,從身前盥洗池下的三層小抽屜櫃里,翻出一個套——果真是早有預謀。

  這別墅是他為她築的愛巢。

  太久太久沒回來,所有的渴望都在此刻得到抒發。

  桑白腦海里只有兩個字——荒唐。

  真的太荒唐了。

  她快哭出來的時候,聽見他嗓子里發出很沙的聲音:「叫我慎之。」

  結束后,兩人又沖一回澡。

  桑白都快站不住了,有點煩似的:「你剛才幹嘛要給我吹頭髮,又要吹一次。」

  「不是怕你感冒。」陸慎一笑,「這就站不住了?」

  桑白咬唇,沒應聲。

  陸慎加快手裡的動作,替她吹乾頭髮,裹上條浴巾,抱著她回到卧室。

  他頭髮還濕漉漉的,水珠滴在她肩膀上,清透飽滿。

  陸慎點一點她鼻尖:「等我一會兒。」

  他又折身回浴室,很快隱約傳來吹風機的聲音。

  桑白在這熟悉的氛圍中,迷糊過去。

  睡著前,只記得他關了燈,摟著她很溫柔地親了親,說:「晚安,寶貝兒。」

  *

  陸璋在農曆二月六號那天,準時拎著禮物登門拜訪。

  雙方家長一家面分外親切。

  陸璋不愧是生意場上的人,幾句話就拉近距離,跟桑弘說:「你給我帶的酒好啊,我都想不出什麼配得上的回禮,只能帶了莊園里前兩年自己釀的葡萄酒給你嘗嘗。」

  又看向趙雪巧,「弟妹可真是漂亮大方。」

  趙雪巧一笑:「您過獎了。」

  桑弘也笑:「您太客氣了,那也不是我的功勞,是桑桑她姥爺的功勞。」

  陸璋:「喔?」

  桑弘:「她是不是沒好意思告訴你,那酒她姥爺存著等她出嫁時候喝呢。」

  桑白聞言不覺立刻低下頭。

  陸慎含笑看她,就這麼當著雙方父母面,牽住她的手。

  「……」

  桑白有點緊張地看他,眼神里讓他放開的意思很明顯。

  陸慎低聲說:「怕什麼。」

  陸璋大笑:「好啊,等辦婚禮的時候我們打開一起喝。」

  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基本都是父母在聊天。

  進度快在半小時前還在寒暄,半小時后的話題就成了交換八字,雙方各自找人測一測,然後再看日子定婚期。

  桑白人都快懵了。

  她小聲問陸慎一句:「這麼快的嗎?」

  原本還以為,就算父母見過面,怎麼也要等幾個月再商量結婚的事。

  陸慎只捏一捏她的手,沒應聲。

  桑白以為他沒聽見,於是放下筷子,又問了一遍,這回聲音就大了點兒,被桑弘聽見。

  他大手一揮:「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吃飽了就去玩,別打擾大人說話。」

  「……」

  陸慎勾唇,握住她的手:「我們出去走一走?」

  反正也插不上話,桑白點點頭,跟陸慎一起出門散步。

  這片兒別墅區近乎郊外,空氣很好,陸慎牽著她在路上散步。

  暖融融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將黑色影子拉得老長。

  陸慎牽著她走了一會兒,思忖片刻,問:「覺得太快了?」

  桑白點點頭:「好像是有點快。」

  不過……跟夏桐比起來,好像也不算快。

  陸慎停下腳步,喊她:「桑桑。」

  兩人站在一顆槐樹下。

  光禿禿的枝幹給光線一照,彎彎曲曲的影子交纏落在青色柏油馬路上。

  一道黑影落在陸慎側臉。

  他柔聲問:「是還不放心嫁給我?」

  桑白搖搖頭:「只是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她靠在他懷裡,「以前剛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在想——你這樣矜貴的人將來肯跟誰結婚呢?無法想象,總覺得誰跟你結婚,就好像褻瀆了你似的。」

  陸慎很低的,在她耳邊笑一聲:「隨便你褻瀆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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