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1.織毛衣
桑白休長假的時間, 除了固定去看心理醫生,基本都是在家休息。
選婚房、婚紗、首飾這些事情定了后,就只等著陸慎休假去拍婚紗照, 旁的事情不需要她親自操心, 一時就徹底閑下來。
最開始幾天還覺得愜意, 讀書看電影,但時間更長一點, 就要找更多的事情去填補, 不然會覺得無聊。
真就成陸慎養的「金絲雀」一隻,等他每晚回來。
她有天晚上把這想法跟陸慎說了, 他想一想:「你要不要出去度個假?」
桑白眼睛剛一亮, 就聽見他補上句:「想去哪兒, 我找人給你安排。」
「……」
桑白那一點開心很快變成失落:「我自己有什麼可去的。」
她就說嘛,他哪裡有空陪她度假。
陸慎臉上浮起幾分歉疚,去抱她:「桑桑……」
卻什麼都說不出。
人已經在培養了,但論起獨當一面的能力總還是差一點, 需要時間。
察覺到他內疚的情緒, 桑白抱住他的腰, 語氣輕鬆幾分:「沒事啦, 你忙你的,我又不是不懂事。」
而且她自己出去玩,晚上還見不到陸慎, 就沒必要了。
陸慎揉一揉她腦袋:「我們桑桑最懂事了。」
於是從這天起, 桑白開始有意擴大愛好。
偶然看見個織毛衣的視頻,煙灰色, 很是繁複精美的花紋, 一看就很適合陸慎。
她起了給陸慎織件毛衣的心思, 興緻勃勃打電話給趙雪巧,問她該怎麼織。
趙雪巧聲音不解:「現在誰還織毛衣?你怎麼想起織毛衣了?」
桑白:「就是突然想織嘛,覺得挺有意思的。」
趙雪巧:「那個得手把手教才行,正針反針,還有加針減針,很麻煩的,你沒織過肯定織不來。」
桑白隱約有些不服氣了:「世上無難事,只要有心有什麼做不到的。」
趙雪巧笑起來:「你要真想織,可以從圍巾織起,買一兩線先試試。」
「多少?」桑白懷疑自己聽錯,「一兩?」
她看不起誰呢!
掛掉電話就叫了車,找了家店,把看得上顏色的羊毛線連帶全套針織工具都買了一遍,心滿意足地回家,開始照著視頻學。
陸慎回來時,就看到她一臉認真地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細長的針織棒,有點笨拙地拿著線往上繞。
他脫掉外套往過走:「幹嘛呢?」
桑白心無旁騖,頭也沒抬:「織圍巾呀。」
陸慎垂睫:「給我的?」
桑白點頭:「對呀。」
陸慎不覺莞爾,在她旁邊坐下。
她有些氣餒地說:「怎麼起個針這麼複雜。」
「……」
坐這兒快一小時了,起針一直都是失敗的。
陸慎看一眼視頻:「我試試?」
桑白泄氣地把東西丟給他:「很難的,繞來繞去地看不明……」
話音未落,陸慎已經繞好一個結。
桑白:「?」
這人也太變態了吧?怎麼看一眼就會了?
陸慎於是過來教她:「這樣繞,從這裡穿過去。」
桑白心裡不平衡了:「你這麼有天分,那不如你給我織吧。」
陸慎:「?」
桑白覺得這主意真是很不錯:「我也買了女式的線。」
陸慎無奈笑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大約要等很久,你知道,我連陪你的時間都少。」
桑白眨一眨眼:「我不著急呀,你先學會,再來教我,好不好?」
陸慎說過來先來教你起針吧。
即便陸慎人就在她面前,桑白仍舊是看了好幾次才明白到底是怎麼繞,終於學會起針,看視頻一共要起六十針。
桑白說,早知道買那種很粗的裝飾線,織起來針數少很多,就是有點難看,又問他:「要是我真織的太難看,你會往外戴嗎?」
「戴倒是沒什麼。」陸慎反問她,「那別人問起來,我要說是你織的嗎?」
「……」
桑白一噎,乾脆說:「那你就說,是別的女人織的。」
陸慎笑起來,把她往懷裡一摟:「我哪敢——明兒找個人上門來教你?面對面好學一點,這不就圖個情趣,你慢慢織,織一年也行。」
桑白說好呀,又問他:「那你還給不給我織呢?」
陸慎說織啊,一天幾針也織。
桑白終於滿意了,跟他去吃飯。
隔幾天老師來之後,桑白織一個小時就覺得被棒針戳得手疼,還要不停地數針數。
她嫌只織平針太丑,特意挑了一個很好看的花針,織起來每一行針數都不大一樣,一不留神就錯了。
老師是極有眼色的,安撫她:「您慢慢來,不著急,每天織兩行也夠。」
但幾天後她就興緻寥寥,丟在一旁。
最後的結果,一直到來年冬天,桑白都沒織好這條圍巾。
反而陸慎百忙中給她織好一條,很淺的煙霞粉色,配白大衣穿正好。
桑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我好歹把那條圍巾織完吧。」
陸慎說:「不想織就放那兒,沒必要為了我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桑白想一想,很愉快地答應了:「那好吧,反正我有給你做飯吃。」
陸慎捏一捏她下巴尖:「知道呢。」
桑白這會兒想起來,剛開始織圍巾時的雄心壯志。
「當時我媽讓我買一兩線先試試,我還覺得是她看不起我,現在線都還在雜物房裡堆著呢。」
陸慎笑起來:「可見知女莫若母。」
他又說,「找人來把線拿走織掉不就行了,你之前不是說有幾件針織衫還不錯?」
「對喔。」桑白誇他,「還是陸總會使喚人。」
陸慎「嘖」一聲,「怎麼給你出主意還要被說。」
2 下廚
織毛衣的熱鬧勁兒過後,桑白的興趣就變成了鑽研廚藝。
這件事好歹她是有點基礎的。
當年為了應付陸慎學過一陣兒。
喜歡鑽研廚藝的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可以去藉機看陸慎。
總不能真就每天都在別墅里等他回來,她都快成望夫石了。
烤了幾次的蔓越莓小餅乾終於拿得出手。
她跟平鵬商量好時間,便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去了。
平鵬親自下來接她,要替她拎東西。
桑白很寶貝地護著小餅乾:「我自己來就好,他不知道我來吧。」
平鵬:「放心吧,我瞞著呢。」
這還是第一次進陸氏集團大樓,所到之處,不免被多盯著看幾眼,大多數人對演員是很感興趣的,尤其是,她身份擺在這裡,聽聞兩人馬上要結婚。
陸慎辦公室在頂層,平鵬直接把她帶進辦公室讓她等,說陸慎正在樓下跟幾個高層開會。
桑白點頭,頗為隨意地在辦公室參觀,簡約明亮,灰調,最裡頭房間里還有張單人床,累的時候可以休息。
她走出來,便聽到門外陸慎的腳步聲。
下意識又躲回去,把門留一道縫,觀察外頭的情形。
陸慎冷著臉坐在辦公桌前:「餐呢?」
明顯心情不好。
平鵬看到屋裡沒人愣了下,立刻說:「馬上就到,我去拿。」
本來預備了兩份,想著等兩人見面后再拿出來。
平鵬一出去,陸慎先是摘掉眼鏡擦一擦,重新戴好,慢條斯理地開始吃平鵬拿進來的午餐。
他習慣向來是午餐,看一會兒財經雜誌,休息半小時,健身一小時,再接著工作。
就是再忙,鍛煉身體的時間也會留出來。
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桑白就在小房間里藏起來等他發現。
只是這時間未免難熬,她都有點餓了,終於熬到陸慎看完雜誌往裡走,她立刻踮起腳尖,躲在門后。
陸慎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熟悉的甜香,他蹙眉,剛要轉身,就察覺到有人從身後抱住他。
陸慎用力將人甩開,轉頭:「你是——怎麼是你?」
桑白沒想到他力氣能有這麼大,她直接被他推到牆上,狠狠撞了一下肩胛骨,眼淚汪汪的。
陸慎連忙走過去,一面替她揉一面溫聲問:「弄疼你沒有?我還以為是——」
桑白看他:「還有別人能來你這兒?」
陸慎言簡意賅:「以前不知道怎麼進來過一個。」
「……」
桑白有些無語,沒想到好好的驚喜會變成這樣,早知道不藏了。
陸慎把她拉床邊坐下:「來多久了?」他想一下,「我吃飯前就來了?」
桑白聲音悶悶的:「嗯。」
指了指旁邊桌上的袋子,「烤了小餅乾給你吃。」
陸慎拎起來,一面摟著她往外走,彎著唇:「怎麼早不出聲,先陪你吃點東西。」
桑白在外頭吃午餐,他伸手去拿她烤的小餅乾吃一口。
桑白問他:「好吃嗎?」
「好吃啊。」陸慎很給面子,「沒那麼甜,也不膩,我很喜歡。」
桑白說:「我專門為你調了配方呢。」
陸慎含笑看她:「我們桑桑怎麼這麼乖。」
吃完飯,陸慎自然就不去健身房,陪她在裡面房間待一會兒,又囑咐她下次來別藏著。
桑白說好。
短暫的中午時光過去,桑白不想打擾陸慎工作,就先回去。
陸慎把她送進電梯。
桑白說:「餅乾烤得多,你給你同事們分一點吃呀。」
陸慎說知道。
桑白走後,他拎著那袋小餅乾進了會議室。
他向來不是喜形於色的人,此刻眾人卻也看出他眉梢眼角都帶著幾分笑意,跟上午發火出辦公室時的態度完全不同。
同類的問題,他下午多出幾分耐心,回答的詳細許多。
中場休息時,他指一指桌上餅乾,聲音雖淡,但明顯帶著幾分炫耀:「分給大家嘗一嘗,我太太親手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