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5 婚紗照
陸慎終於在婚禮前兩個月抽出三天時間跟桑白去拍婚紗照。
他雖忙, 卻覺得拍婚紗照是一輩子的事，所以特意在這上頭花費了心思，提前找了業內的專業團隊, 量身打造了三組有故事線的場景。
一組是民國幻影。
特意選了蘇州拍攝。
有驚鴻一瞥、雨中再遇、廊下躲雨、銀簪定情……相約一生等主題。
光是旗袍桑白就換了二十多件。
反觀陸慎, 三套長衫兩套西服就搞定。
桑白不免有些埋怨：「你也太會躲懶了。」
陸慎笑起來：「男人的衣服要那麼花哨做什麼？」
他勾著她的腰, 「你別說，你穿這種酒紅色的旗袍, 還真是挺好看的, 嬌艷又性感。」
不枉他提前叫平鵬給她訂做。
那頭攝影師正在調試鏡頭。
天色突然有些陰，本來打算P在照片上的雨看著要直接下起來。
桑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他一下：「人都看著呢。」
「怕什麼, 又沒怎麼著你, 抱一下還不行了。」陸慎笑笑。
鏡頭調好, 又重新進入拍攝。
還真下雨了。
在雨里拍婚紗照看著浪漫，但拍幾張就要補妝，麻煩得很。
好在現實的雨比P上去的雨氛圍好很多，連攝影師都連連讚歎出來的效果太好, 值得這麼費勁, 桑白才勉強堅持下去。
一直拍到晚上8點鐘, 她拎著一盞琉璃燈在長廊上回頭, 陸慎則在長廊盡頭側身看她，民國系列的婚紗照才算結束。
桑白腿都站不住了。
回到蘇州那套中式別墅先是泡二十分鐘熱水澡，立刻就躺上了床。
陸慎洗完澡, 進來伸手給她捏小腿：「這麼累？」
桑白嘟著嘴：「明天能不能減少點拍攝主題？要麼你就再多請兩天假, 拍個婚紗照這麼趕。」
今天拍了差不多12個小時，她都站累了。
陸慎翻開手機里策劃案：「我看看。」
明天拍攝的這套婚紗照是古風·武俠主題, 要一早飛去甘肅敦煌的沙漠去拍, 因為考慮到路途, 本身設計要拍的內容就不多。
陸慎於是哄她：「明兒拍攝時間最多三個小時，然後我們就去香港的遊艇拍現代裝了。」
桑白聽著也就勉強答應，打了個哈欠睡了。
第二天飛到敦煌附近沙漠拍攝的時候，她人都快傻了。
站了不到10分鐘，渾身上下都被風吹得是細密的沙子，甚至牙齒接觸間都有咯吱聲。
這條故事線設計得更加肆意，大約是仗劍走天涯一類。
紅裙、白馬、長劍、黃沙、浮日，每個場景都像是舊日武俠劇里的畫面。
尤其是陸慎穿了一襲白衣，在黃沙中迎風走的照片，簡直是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荷爾蒙，偏他表情又那麼清冷，這激烈的反差叫她欲罷不能。
於是勉強對這沙子也就忍了。
拍了三個多小時，回到飛機上第一件事就是卸妝洗澡。
渾身都是細沙，桑白足足沖了五六遍才出來，跟陸慎抱怨，跟你拍個婚紗照比拍戲還累。
陸慎於是哄她，就剩明天最後一天了，拍出來要看一輩子的東西，不能馬虎不是。
當晚到香港睡一覺，隔天的拍攝終於回到正常的現代婚紗照。
上午是室內場景，下午去了游輪。
一天的拍攝結束后，工作人員全部離開。
甲板上只剩下桑白和陸慎二人。
夕陽里，維多利亞港有一種愜意的寧靜。
桑白靠在陸慎肩上，這時才有空跟他說話：「原來這個遊艇你沒賣掉啊？當時賣遊艇也是讓人放的假消息么？」
陸慎蹙眉，想起來有這麼件事：「我當時賣的是另外一艘。」
桑白問：「你還有另外一艘遊艇嗎？」
陸慎不願多談：「嗯，那艘是之前我爸買的，有點舊了，我就處理了。」
桑白「喔」一聲，於是跟他講了當初他賣遊艇這事，也讓她誤會他真的破產了。
陸慎摟著她的腰：「就是真破產，也不會賣這艘。」
桑白：「為什麼呀？」
陸慎垂眸看她：「因為這是給你買的。」
桑白愣住。
陸慎抬手輕輕戳她鼻尖一下：「你是不是傻，船頭噴的『Lady Sang』看不到？」
桑白：「？」
桑白連忙往前探腦袋，「真的有嗎？」
一看就是真沒看到。
陸慎拽住她手腕，把她往回拉：「小心掉下去，明天早上下船的時候再看。」
桑白說好，卻一臉雀躍地看著他：「那你——真的是買給我的嗎？什麼時候買的呀？」
陸慎回憶了下：「應該是你某次說想出海的時候。」
桑白摟住他半條胳膊：「那上次來你怎麼不跟我說呀，要說了，說不定我不會跟你分手了呢。」
陸慎好笑地看著她：「送你那麼多好東西，也沒見你稀罕，在我們桑桑眼裡，遊艇算什麼？再說——我這不是覺得你自己發現才有趣？誰知道你……」
他輕哼一聲，沒往下說。
桑白吐了吐舌頭。
正值盛夏，氣溫又濕又熱，海面上吹來的風帶有幾分涼意。
兩人不免多待了會兒，在甲板上吃了簡餐，直到九點才進去。
裡頭的主卧設計得巧妙，隔著玻璃在陽台也能看到星星。
桑白先洗完澡坐在陽台欣賞海上夜景，沒過多久聽到陸慎洗完澡出來的動靜。
他只圍了條浴巾便朝她走過來，伸手從背後圈住她。
桑白感受到他胸膛滾燙的溫度，立刻有點緊張地說：「窗帘都沒拉呢。」
陸慎不太在意地「嗯」一聲，「那你拉上。」
桑白咬唇：「我還要看星星呢，你走開點。」
陸慎啞然失笑，到底還是暫時歇了心思，陪在坐在陽台上，隔著玻璃看海上的天空。
星海燦爛。
兩人一時無言，安安靜靜地抱一會兒，桑白終於打個哈欠說困了。
陸慎於是扯上窗帘，抱著她去了床上。
有陣子沒碰她了，而且下次能過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陸慎關了燈，俯身去吻她脖子。
桑白很輕地「嚶」一聲，「今天好累啦。」
陸慎笑說：「又不需要你做什麼。」
他低聲，聲音里含著幾分啞意，「把上次沒做的事情做完？」
桑白想起來，上次來這兒的時候，因為她突然來了例假，他沒碰她。
一顆心軟下來，再加上他實在是熟悉她的身體，隨隨便便就讓她起了心思。
於是迎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吻他。
遊艇飄飄蕩蕩在海上，很偶爾有輕微的晃動。
每到這時，桑白都忍不住緊張地去掐陸慎。
他會很輕地吻她：「別怕，桑桑，有我在。」
婚紗照是在一個月後放出來的。
網友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故事性的婚紗照，連起來簡直就是一部愛情故事。
尤其是那個武俠江湖主題，簡直讓粉絲們嗷嗷直叫。
「卧槽，好想看陸總跟桑桑拍戲啊，這白衣真秒殺所有圈內演員。」
「陸總家大業大，哪裡有空拍戲，你想多了。」
「陸總跟桑桑好配，啊啊啊！這婚紗照真的太藝術太好看了吧，簡直是前世今生愛情線啊，我想裝訂成冊收藏起來！」
……
幾個小時后，陸慎發了條微博。
@愛吃桑葚：抽三百套和桑桑的婚紗照冊集，僅此一次，三天後開獎。
瞬間幾萬轉發，連林睿誠都來湊了個熱搜。
到開獎時，轉發已經接近一百萬。
對比之下，三百套數量真的算很少了。
不少桑白的粉絲給她留言哀嚎——為什麼你不給你的粉絲抽獎！我們也要婚紗照冊集！或者你授權我們自己印了收藏！
數不清的留言和私信雪花片似的向她微博飛來。
桑白無法，只得跟陸慎打電話問能不能加印一些，不然她粉絲要暴走了。
陸慎於是跟她商量：「要不印個兩千套吧，我們自己留幾套，剩下的都拿去抽獎。」
桑白說好，又忍不住怪他：「本來什麼事也沒，你幹嘛非得抽獎。」
陸慎說：「那不是我們CP粉強烈要求收藏，況且——這次照片拍得這麼好，你不讓我顯擺一下不是很可惜。」
桑白輕輕笑起來：「陸總可不是喜歡顯擺的人呀。」
陸慎：「但顯擺你，我還是很樂意的。」
桑白：「……」
桑白最後也發了條抽獎微博，抽1600套婚紗照冊集，僅限發微博前關注她的人當中抽取。
粉絲們這下歡呼了——我們桑桑真是好寵粉啊。
陸慎安排印的冊集，自然從設計到裝幀都是一等一的優質，不少人拿到厚厚的三冊婚紗照集后都發出嚎叫。
「這要是買，怎麼得大幾千塊了吧？」
「這照片質量，攝影師也是業內頂尖，就是真出版拿來賣也絕對很多人搶著要的，太有參考價值了。」
「我結婚也要拍這種帶故事的婚紗照，聽說是陸總親自設計的，實在是太有趣了！」
……
抽獎就這麼在粉絲的激動中落幕。
因為桑白徹底克服恐高，婚房後來就定在頂層有大落地窗的那間。
洗出的巨幅婚紗照也被掛在客廳預留好的白牆上。
民國室內的一副。
桑白穿著酒紅色旗袍，陸慎穿著暗紅色長衫。
兩人相擁在一起，身後是古樸的木質建築。
畫框是方的，但照片是圓形，交界處有留白，頗有老照片的意境，跟這個房子簡約的裝修也算搭配。
陸慎回來時，就看到桑白正光腳踩在地毯上，仰頭盯著照片里的兩人看。
他低聲一笑，走過去摟住她：「是不是萬事俱備，只等你嫁我了。」
桑白轉身，順從地攀住她的脖子：「只等你娶我了呢。」
他俯身吻她：「我真恨不能明天就能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