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讓人失望
謝瑤將三人臉上的喜色全都看在眼中，唇角微勾了一下。
她很想告訴他們，現在就高興，還是有點太早了。
「皇上，民女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她的聲音清淡如水，毫無波瀾。
昭楚帝見謝瑤面對他的威壓，竟然都能表現的如此淡然，瞳眸不由得深了些許，嗓音極具皇帝的低沉，喝罵道：「無恥！在朕面前，你還想抵賴，莫非要朕讓你們滴血認親不成？」
他目光探究的看著謝瑤，想要把謝瑤看穿！
他已經許久沒有遇到一個可以無視他威壓的人，而且還是女人！
上一次女人是謝瑤！
在他做皇帝的幾十年裡，只有這兩個女人能夠做到無視他皇權帶來的威壓！
這無視，讓他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燒。
謝瑤已經走了，這個言珺也絕不可以留在京城。
「小暖！」中年婦人語氣愕然的大喊一聲，然後聲嘶力竭的說道：「你怎麼還是不認我們？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不認我們，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殺頭，誅九族的！」
「到時候不僅你要死，我們都要跟著死！你就這麼狠心，不認我們不說，還要害死我們嗎？我是你娘啊！」
面上哭的聲嘶力竭，卻一直低著頭，只有在臉上沾滿了唾液之後，才會抬起頭來，然後等唾液幹了再把頭垂下去。
雖然有皇上給他們撐腰，但是她也要好好表現一番！
謝瑤今日一定完了！有皇上在，不承認根本無濟於事！
只等今日過後，她就能過上夢寐以求的好日子啦！
謝瑤看了一眼婦人偷偷往臉上抹口水的動作，又看了一眼昭楚帝。
這麼明顯的動作，昭楚帝卻視若無睹？
「你說的很對。」謝瑤忽然回了一句，「在皇上面前說謊，就是欺君。而欺君之罪的確是要誅九族的。」
「不過，這裡的誅九族，是誅你真正意義上的九族，你族譜上面的人。」
孫氏聞言，擦口水的動作一顫，陰狠的瞪了謝瑤一眼，繼續裝哭，「小暖，你，你怎麼……」
「孫氏，你糊塗啊！跟這個忘恩負義的孽女還說什麼？別傻了！」中年男人教訓了一句。惡狠狠的瞪了謝瑤一眼，然後又朝著昭楚帝磕了一個頭。
「皇上明鑒！草民有這等不忠不孝的女兒，實屬家門不幸！草民臉面無光！為了草民的事情，還讓皇上勞心勞力，草民不勝感激，更不敢有所隱瞞！」
「其實……」中年男人忽然遲疑了一下，看了楚寒一眼，好像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說道：「其實是寒王殿下強行從我們手中帶走的小暖！」
此話一出，氣氛陡然安靜，落針可聞。
孫氏假意拽了一把，低聲急道：「你怎麼把這件事情都說出去了！那是寒王殿下！是皇上的兒子！」
「那又如何！現在女兒已經不認我們了，我們為什麼還要幫著寒王隱瞞？」中年男人說完，仗著膽子看向楚寒，「寒王殿下，當初如果不是你強行帶走了小暖，她現在已經嫁為人婦，跟我們一起平靜的生活。是你害了她，害了我們！」
「草民斗膽，但的確如此！草民不知道寒王跟小暖說過什麼，許諾過什麼，讓小暖不認我們！但……」
他還要再說，忽然看見楚寒射來的冰冷目光，頓時脊背一片冰涼，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這目光太嚇人！
這兩個人的目光一個比一個嚇人，他都快撐不住了！
幸好！
幸好有皇上在，只要今日的事情一過，寒王也好，言珺也罷，全都完了！
不然的話，他一個小老百姓怎麼敢得罪堂堂王爺？
楚寒面容冷峻，目光冰冷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聲音漠然，「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本王聽說，閻王殿有拔舌地獄，經常說謊的人死後會下拔舌地獄，償還罪孽。」
一句話，嚇得中年男子連忙下意識捂住了嘴，眼神慌張。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尷尬的把手放下，朝著昭楚帝稟報，「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如若有一句假話，讓草民不得好死！」
「民婦也是！」孫氏也學著樣子，伏身磕頭，「民婦也全都說的實話！絕無半句虛言！天地可鑒！」
就連那個老人都磕了一個頭，開口道：「老朽以一生的名譽擔保，我們三人說的都是真話，沒有半點謊言！如果老朽說謊，那就讓我們三個人天打五雷轟！」
一時間，三個人紛紛立誓，而且誓言一個比一個篤定！一個比一個狠！
昭楚帝直接沉了臉色，一雙冷漠的眸子看向楚寒，「老五，竟有此事？你竟然強搶民女！簡直丟盡了朕的臉面，丟盡了皇家的臉面！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如果不是你皇祖母還健在，朕還要顧忌她的身體，朕一定會將你這個不孝子逐出家譜！皇家沒有你這種隨意欺辱百姓的皇子！」
「從即刻起，你交出兵符，回府中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朕！至於你，言珺，」昭楚帝寒聲訓斥完楚寒，又將目光看向謝瑤，「你欺君罔上，本該誅九族！」
「但那都是你一個人之過，你的父母雙親是無辜的！所以，朕法外開恩，只殺你一人！明日午時，午門外問斬！」
「來人，把人帶下去！」昭楚帝說完，直接大手一揮，蓋棺定論。
聽到這些，三人全都心中暗暗竊喜。
終於要結束了！
「慢著！」楚寒和謝瑤同時開口，默契十足。
楚寒朝著謝瑤溫和一笑，示意謝瑤不必擔心，有他在！
「父皇自始至終只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兒臣和言小姐幾乎不發一語。父皇如此就能下論斷，實在是讓兒臣……失望。」楚寒臉上浮現一抹痛心的樣子，旋即煙消雲散。
「兒臣心中的父皇，應該是做事公平公正，一切都會秉公處理。沒想到父皇卻是這個樣子，實在是讓兒臣，讓皇祖母，讓滿朝官員，失望。」
昭楚帝聞言，臉上瞬間浮現出很濃的怒色，「老五，你……」
「民女啟稟皇上，」謝瑤適時開口，剛好打斷了昭楚帝的話，「既然他們已經說完，那麼現在也該輪到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