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沒有贏家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反應！
轉瞬間，整個御書房被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籠罩。
氣氛十分壓抑！
謝瑤聽見梁太尉說話的時候，便察覺到不對勁，但抬頭的時候已經看見尖刀，根本來不及阻止！
梁太尉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自殺？
梁芷賢現在還昏迷不醒，如果醒來知道梁太尉自殺，不知道要遭受到多大的打擊！
不行！
不能讓梁太尉死！
她立刻衝到梁太尉的面前，看見梁太尉胸口的傷口，立刻用手捂住，眉頭緊鎖！
那柄尖刀很長，而且近一半沾染了血跡！
根據尖刀上的血跡，還有傷口血涌的速度判斷，心臟已經被刺穿！
如果尖刀沒出來，她不顧及隱瞞身份，拼盡全力救治的話，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但是現在……
「咳！咳！咳！」梁太尉滿嘴鮮血，嗆的咳了幾聲，看向謝瑤的目光中沾染了一抹釋然的笑，沒有說話。
謝瑤看見那抹笑，一陣心酸。
在御書房外面時，梁太尉看向她的那一眼中就包含著這樣的笑。
「言……言小姐，如果芷賢醒來，請如實告訴她！我大逆不道，無顏面見她，以死謝罪了！」梁太尉的聲音很虛弱，但眼神很堅定，「是我沒保護好她。」
帶著無盡光芒的那種堅定！
謝瑤聞言，心中更是一陣酸楚！
梁太尉連死後的名聲都不要了，舍盡一切的要給梁芷賢報仇！
瞬間，淚水流淌而下，遮擋了她的視線，卻這擋不住梁太尉堅定的眼神。
「答應我！」梁太尉用最後一口力氣，看著謝瑤。
看著那雙殷切又堅定的目光，謝瑤狠不下心拒絕，強忍住淚水，鄭重點頭，「梁太尉放心，我一定如實轉達。」
得到謝瑤的答案，梁太尉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氣絕身亡！
在最後一刻，他的臉上是含著笑的。
謝瑤看著梁太尉安祥的表情，心中五味雜陳，複雜至極。
她緩緩將梁太尉放下，然後才收回雙手，起身。
抬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昭楚帝，目光無比淡漠，冷冽！
楚寒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伸出胳膊保住了她的肩膀，似乎想要給她所有的溫暖。
謝瑤抬眸，看向那雙黑眸，無聲的問道：「你知道梁太尉要自殺嗎？」
楚寒輕點了一下頭，黑眸中的光芒也很複雜，但沒說話。
謝瑤收回目光，垂首不語。
這一次，梁太尉狀告楚越的證據充足了。
他和楚越密謀，如今他『畏罪自殺』，還有楚越冒充御林軍的事情佐證，楚越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
昭楚帝冷冽冰霜的眸子，剛好說明了對楚越的態度！
但，梁太尉死了！
昭楚帝卻不會殺了楚越！
「父皇！」楚越完全沒想到梁太尉會自殺，當即面色大變，朝著昭楚帝伸冤，「父皇明鑒！這，這根本就是梁太尉在算計兒臣，兒臣絕沒有跟他密謀啊！」
梁太尉為了害他竟然自殺，這是瘋了嗎？
他不過砍斷梁芷賢的一隻手而已，梁太尉卻連命都不要了！
瘋子！
簡直就是瘋子！
「梁太尉用性命來算計你？」昭楚帝的嗓音很冷，冷的讓人發抖，不寒而慄，充斥著極重的威壓。
「兒臣，兒臣……」楚越幾次想要反駁，卻一個理由都找不到，急的雙目赤紅！
「不必再說！來人，將楚越拖出去，重大五十大板！同時革掉王位，留京查看！」昭楚帝滿眼疲憊，揮了揮手，不再去看楚越了。
楚越一聽革掉王位，整個人立刻癱坐在地上，滿臉萎靡！
完了！
徹底完了！
革掉王位就意味著再也沒有稱為太子的可能！
雖然沒有想楚靖一樣流放封地，但也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他原本打算除掉楚寒，再跟楚夜爭奪太子之位，現在一切皆成空！
謝瑤聽了昭楚帝的懲治，臉上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反而很沉重。
這樣的懲戒對楚越來說，的確還算嚴重。
但，這是梁太尉用命換來的，地上的鮮血還沒有乾涸。
就算是昭楚帝殺了楚越，她也不會高興，因為整件事情沒有勝利者。
楚越失去了王位，但梁芷賢卻同時失去了父親和一隻手。
楚寒知道謝瑤此刻的情緒，寬厚的手掌放在謝瑤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都退下吧，朕累了。」昭楚帝無力的揮手，下令。
謝瑤和楚寒剛要行禮退出去，外面忽然傳來劉公公尖細的嗓音，「皇後娘娘到！」
聲音響起，就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隨之一凝。
楚越的眼神瞬間亮起，朝著門口方向喊道：「母后！母后救救兒臣！」
皇后是他保住王位的唯一希望！是他的救命稻草！
謝瑤眸光微沉，聽見楚越的求救聲后，眼中立刻有冷芒竄動。
楚寒黑眸中凝著冰冷的氣息，經久不散。
昭楚帝眉頭皺的更深，但還是朝著外面吩咐道：「讓皇後進來。」
「是！」
緊接著，御書房的門被推開，氣度雍容華貴的皇后邁步走了進來，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極具母儀天下之姿。
剛一進來，她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皺眉掩鼻。
當她看見地上樑太尉的屍體時，鳳眸中閃過一抹驚色，動了動，故作吃驚道：「皇上，這是怎麼回事？梁太尉怎麼會死在這裡？」
「這是前朝之事。」昭楚帝的聲音很沉，夾雜著冷意。
楚越剛要說是梁太尉冤枉他，被皇後用眼神制止。
皇后立刻福身行禮，「皇上見諒！臣妾一時意外，是臣妾僭越了。」
「你來找朕，有何事？」昭楚帝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神色冷厲。
「臣妾原本是剛好路過，順便進來給皇上請個安，不過，」皇后神色自如的說著，看了一眼楚越，話鋒一轉，「臣妾聽聞皇上下旨處罰越兒，還要革掉越兒的王位，不知越兒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
「歸根結底，都是臣妾管教不嚴！臣妾這就把他帶回去，嚴加管教！」
說完，她給楚越使了個顏色，「還不快跟你父皇認錯，保證日後一定不會再犯！」
楚越會意，立刻朝著昭楚帝磕頭，「父皇，兒臣知錯！請父皇饒過兒臣這一回！兒臣一定改過自新，絕不再犯！」
謝瑤聞言，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