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百官在等著
楚寒見狀，連忙伸手扶住皇太妃，「皇祖母，您快起來。」
謝瑤看見這些，眸子深了深，沒說話。
昭楚帝看見母親竟然要給楚寒下跪，眼神凝結，不斷的閃爍著各種光芒，複雜，深邃，無人能觀其內！
皇太妃站直身子，看著面前的楚寒，滿臉慈祥，「寒兒，哀家了解你，知道你向來仁義，從不做偏激之事。如今的事情，哀家不怪你，你也算是身不由己。既然你即將登上帝位，對於萬奇國來說，也許會是一件好事。」
她緩緩說著，卻遲遲不奔主題。
「皇祖母，」楚寒目光平靜的看著皇太妃，聲音很輕，但很堅定，「孫兒知道您要說什麼，是為了他吧。」
他抬手指向昭楚帝，並未有任何稱呼。
皇太妃見楚寒對待昭楚帝是這樣的態度，面色微變，「寒兒，哀家知道他傷你很深，但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萬奇國的一國之君！如果你不殺他，哀家也可以想辦法彌補你的名聲。如何？」
「皇祖母，您跟孫兒提別的要求，孫兒都能答應您，但唯獨這個不行。」楚寒的聲音很是輕緩，緩緩道來，但包含的是拒絕。
「你……」皇太妃沒料到楚寒會拒絕的如此乾脆，意外的同時看向了一旁的謝瑤，「謝瑤，哀家聽聞當初泄露軍機的事情跟皇上有關？此事也許是一個誤會，那些人都是萬奇國的將士，皇上他怎麼會讓他們去送死？」
謝瑤知道皇太妃會找上自己，微垂了頭，聲音堅定，「皇祖母此言差矣。當初的事情，皇上已經承認，並無誤會之說。」
皇太妃氣息一滯，沒想到謝瑤會當著楚寒的面，這麼直接！
「倒是哀家唐突了。」皇太妃知道謝瑤是救下昭楚帝的關鍵，不得不壓下心中的火氣，壓下皇太妃的架子，擺低姿態，「不過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皇上又是一國之君！只要他出面，就可以抹去寒兒身上的罵名，不如……」
「不如留皇上一命！與其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報仇，不如給一個活著的人提供幫助，你說呢，寒王妃？」
說完，她目光希冀的看著謝瑤。
謝瑤欠身，禮數周全，但不卑不亢，「皇祖母，請恕我無禮。皇上是您的兒子，所以您無時無刻不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我是寒王的妻子，自然也會無時無刻不設身處地的為寒王著想。」
「我們都沒有錯。」
「寒王是我的家人，我父親也是我的家人。我如今做這些，也是為了我的家人，還請皇祖母體諒。」
放低姿態的拒絕，但是柔中帶剛。
皇太妃被說的心中震動，深深的看了謝瑤一眼，隨後一聲長嘆，帶著濃濃的悲涼和傷感。
她無力的搖了搖頭，沒再提及救昭楚帝的事情。
楚寒和謝瑤的態度已經表明，就算是她也無能為力了。
「是哀家奢望了。」她的聲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語，說給自己聽。
昭楚帝對待楚寒如何，她心中一清二楚！
在這個時候來給昭楚帝求情，的確對楚寒不公平。
罷了！
昭楚帝清晰的聽見了皇太妃的話，心一沉！又冷厲的看了楚寒和謝瑤一眼！
「寒兒，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哀家便不再干涉你們。不過，哀家還有一事，希望你能答應哀家。」皇太妃看著楚寒，眼中已經不再閃著希望，忍著心中的悲傷和凄涼，說道。
「皇祖母先說說看。」楚寒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
看著眼前彷彿瞬間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老態盡顯的人，眼眸極盡深暗。
「哀家希望，你們能留他一個全屍。等他……等到了那個時候，讓哀家去替他……收屍。」皇太妃強忍著眼淚，似乎想到了那一幕，渾身略微有些顫抖。
楚寒沉默，不語。
頓了頓，他剛要開口，忽然手心傳來一陣溫暖的熱度，從手心一直暖到心裡，驅散了他心中所有的寒意。
謝瑤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朝著楚寒投去堅定，柔情的目光，幾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看著謝瑤，楚寒的黑眸立即被柔情填滿，也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皇祖母，孫兒答應您就是。」楚寒從謝瑤身上收回目光，再看向皇太妃的時候，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皇太妃身子一僵，聽見楚寒的話后，蒼老的眸子里似乎迸發出一道極淺的光芒。
雖然轉瞬即逝，但這也是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最好的安危了。
她在心裡暗暗說著：也許，這是皇上最好的結局，也是她能做的極限。
「好，那就好。」皇太妃說著，鬆開了楚寒的手，「哀家知道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就不佔用你們的時間了。哀家回雍華宮去了。」
說著，她轉身，由馬公公扶著，一步一步的走了。
離開的時候，雖然身上仍舊帶著濃重的悲傷，但至少也有一抹淡淡的，複雜的期盼。
看著皇太妃的背影，謝瑤的心情也略有些複雜。
如今肚子里有三個寶貝，她的心態也在緩慢的朝著身為人母的方向轉變，多少能夠理解一些皇太妃此刻的心情。
白髮人送黑髮人，而已已經預知了一切，只能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楚寒感受到謝瑤身上的情緒變化，把謝瑤的目光拉了回來，柔聲說道：「本王，剛剛命人宣讀完聖旨，百官們還留在金鑾殿上沒有離開。這裡的事情由你和謝將軍處理，本王先走一步。」
謝瑤知道楚寒這是在給她留下處理昭楚帝事情的空間和時間，但她卻搖了搖頭，「之前說好了，有什麼事情我們要一起面對！我陪你去金鑾殿！」
「哥，你命人看著他。等祖父到了，我們再押他去父親墳前。」
即便要帶昭楚帝去祭奠父親，也不是現在。
「好！你們去吧！這裡交給我！」謝文武很有眼色，說完就拎著昭楚帝快步走了出去。
「我們也走吧。」謝瑤看向楚寒。
現在的金鑾殿，應該已經是龍潭虎穴！
百官們都等著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大逆不道的楚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