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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鬼擋牆裡的偶遇

  東苑之內,法術爆破之聲不絕於耳,然而,那鬼氣森森的樓閣卻依舊彷彿不理陸老六的惱怒。

  黑色鬼氣飛出了閣樓,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竄出竄進。

  陸老六等三人完全想不到,這三張破妄符,居然都沒能破開這等迷陣,此時才意識到,這陣法怕不是簡單的幻陣,或者說,是他們沒見過的一種迷幻陣。

  陸老六傻眼了,心道,這目下的厲鬼,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棘手啊。

  難怪。

  一般來說說,鬼怪遠比不上成了道行的妖魔,這鬼怪在自己如此威脅之下,居然還肆無忌憚,可見其必有底氣。

  「陸頭兒,不對啊,這陣法有問題。」

  「陣法有問題,我自然看的出來。」

  「不,我的意思是,這陣法,好像並非出自這妖鬼之手。」

  「嗯?」

  陸老六愣神,轉頭朝著開口說話的人看去,神色里稍稍露出一些疑惑。

  「頭兒,這鬼氣看似瀰漫,但,剛成鬼靈不久,哪裡來的這般道行?」

  「嘶!!你的意思是,這陣法並非這鬼怪所布?」陸老六此前也是被氣昏了頭,除妖多年,還真沒說哪個鬼怪敢如此放肆挑釁的。

  如今這麼一想。

  三人面面相覷。

  不約而同的說道:「李長生!!!」

  ……

  北苑。

  蕭月如一邊走,一邊和身邊的呂奉毫不遮掩的對李長生大勢讚歎,心中對李長生加入鎮妖司也是有所期待的。

  能夠邀請一位三品鎮妖使,今歲的履歷上也會大大的寫上一筆。

  誰知,等眾人開始勘驗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察覺了不對勁。

  呂奉乃是這隊人馬中唯一一個精通各種陣法的鎮妖使,李長生的大陣剛剛一布下。

  呂奉和蕭月如等人恰好來到一處閬苑假山面前。

  呂奉忽然眉目一翹,感覺胸口有些異動,隨即從胸口的衣裳內取出一盞羅盤,羅盤的指針不聽使喚的飛快的跳動,東南西北,天干地支的亂指一氣,驚得他大驚失色,伸手攔住了蕭月如等人,大喊道:「慢著!!」

  蕭月如等紛紛走近一看,問道:「有人布陣?」

  呂奉神色嚴肅,持著羅盤,在閬苑四處走了一圈,每到一處,那指針居然都會跳動向另外的方向。

  最後回到眾人面前,說:「頭兒,有高人在這裡布下一座大陣,若不破陣,我等怕是走不出去了。」

  一座陣法而已。

  眾人沒放在心上。

  「你呂老三的本事,我等還不知道?等你破陣,我喝口酒!!」

  眾人笑了笑。

  呂奉想了想,到沒有和陸老六一樣取出破妄符,而是準備了一副陣怕盤,來尋找陣眼。

  這行家出手就是不同。

  眾人一臉輕鬆。

  一炷香之後。

  呂奉有些感慨說道:「好厲害的幻陣,此陣居然看不到陣眼,遮蔽心竅,眼翹,聞所未聞,好生了得啊,頭兒,我們被困住了。」

  「什麼???」

  所謂陣眼,也就是陣心。

  通常,就是媒介。

  比如石頭,樹木,在高明的陣法師眼裡,一般都能找到對應的陣眼,伺機便能一舉破除。

  越是高明的陣法師,就越能將陣眼藏起來。

  作為通曉陣法的呂奉來看,這陣怕真是高人布下的,否則,豈能將陣眼藏匿的如此之好。

  呂奉修為雖然是二品,但是,這陣法上的眼光,絕非他們可以比擬的,既然呂奉都這麼說,那眾人怕是真被困住了。

  蕭月如和其餘鎮妖使也都是震驚不已。

  這陣他們不懂,但也不是沒經歷過,呂老三更是深明要害。

  蕭月如不由有些焦急,問道:「那此陣你無法破掉?」

  呂奉道:「陣法一道,一時難以說清,就說這座大陣,不去嘗試一下,我也不敢亂說,不過,此陣雖然新穎,但也在迷陣和幻陣的範疇,我需要研究一些時辰,或許可以暫時性破除。」

  蕭月如頓時皺眉,說道:「我與李長生約定只有五個時辰!你破陣需要花費多久?」

  呂奉想了想,說道:「怎麼也要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那就好。

  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即便在等上一個時辰。

  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眾人也都紛紛找了可以落腳的地方,坐在地上休息了起來。

  唯有呂奉一人有些忙碌。

  不時的在各處踩點。

  「呂奉,頭兒找你。」

  「快了快了!!!」

  「頭兒有重要事找你。」

  「別催,再催,我就破不了了。」

  「不是我催,是頭來催的!!」

  呂奉轉頭一看,只見蕭月如面色有些紅潤,兩眼有些水潤,來者指了指蕭月如,便抿著嘴笑著走了。

  呂奉停了手裡的事物,對著蕭月如問道:「頭,你咋了?」

  蕭月如耳根都羞紅了,在呂奉的耳邊悄悄說了兩句。

  呂奉兩眼一瞪,就像那池塘里的蝦蟆。

  頓時從衣服里取出一個盞油燈。

  說道:「頭兒提著這個子母盞,別走太遠便可,哪怕就是在陣里,我也有辦法找到,但是,頭你可千萬不能滅了它,否則,就被困在陣中,我也短時間尋不到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

  蕭月如從呂奉手裡接過小小的油燈。

  來到角落裡點燃了它。

  在眾人眼中,蕭月如彷彿提著一盞小燈籠,居然神奇的當著他們的面消失了。

  在他們看來,這便是入陣了。

  「這迷陣,當真遮眼啊,明知老大就在面前,居然都看不見,有意思!!」

  而蕭月如畢竟是女孩子,雖然知道他們看不見,但這女兒家小解,也多難為情!

  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惱怒,要怪就怪這布陣的人。

  「別被我知道你是誰!!」

  蕭月如惱恨的想到。

  蕭月如走兩步,便回頭一看,心裡總是覺得不怎麼踏實,反正有了手裡的子母盞,到時,呂奉自會想辦法找到她。

  不知不覺間,居然來到了西苑,西北二苑本就彼鄰。

  西苑,儘是些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

  面前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裡面都是合著鋪開的兩張椅案。

  椅案面前,有兩大株梨花兼著芭蕉,不遠處的蛙渠,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蕭月如仔細一看,這椅案前的兩顆大芭蕉,最合適。

  挺隱蔽的。

  ……

  李長生,劉捕頭一行人,在鎮妖司一眾人進入了大院的東苑和北苑后,便悄悄然的來到了西苑。

  此時,眾人來到一口井邊。

  在李長生的眼中,這井上飄忽的血紅色氣息已然快衝出天際,幾乎都快形成實質。

  而讓李長生詫異的是。

  按照劉捕頭所言,整個滅門慘案下,應該是十七具屍體,對應著十七具血氣。

  而這十七具血氣,在劉捕頭說來,皆是發現在府內。

  那這井中的煞氣逼人,從何而來?

  李長生伸手拿起那似乎不堪負重而斷裂的繩索,看樣子,是因為久經使用,還未來得及更換,有此可見,這井怕是已經荒廢了一段時間了。

  李長生道:「劉捕頭,派人下井裡看看!!仔細查探。」

  見李長生這麼一說,劉捕頭頓時上了心,大人不可能亂說。

  此前大人洞悉陰陽的本領,他是已然領教,既然李長生這麼說,那必有詭異。

  「大人放心,此事交給我辦。」

  說完,便點了幾個善水的兄弟,開始準備脫衣跳水,還要命人準備拽人用的繩索,看情形,也不是一會兩會。

  李長生來到樹下,心裡想著這如意寶背囊,蕭月如收放自如的瀟洒模樣,著實讓他羨慕,那玩意,不就是小說里的空間袋,須彌藏芥子。

  這等寶物,他怎會無視!

  「大人,這井深得厲害,兄弟們估計這不是一會半會,大人不如找一處休息一下?這裡的累活,就交給我了。」

  李長生點了點頭。

  反正時辰還早,這群鎮妖使怕是要被關五個時辰,也不可能來打攪,閑著也是閑著。

  說完,便轉頭朝著一處小院落走去。

  庭院不大,但是秀色端莊,大芭蕉吸引了李長生的目光,釋放出樹下的陰涼,陰涼處,兩座椅案剛好可以一卧。

  李長生踱步走了過去。

  大大方方的在案席上躺了下來。

  雙眼一閉,腦海里已經想到,自己到手的如意百寶囊,嘴巴里不禁哼出:「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我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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