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立堂子，解馬鎖
開堂報馬，也就等於胡三太爺準備正式擺下堂口，類似於要正式收李長生為弟子的某種儀式。
以後，也就成為李長生的掌堂大教主。
胡小蓮留下一句話，便這麼走了，後面的事，啥也沒交代，李長生也斷然沒追問，因為，這都是胡三太爺的事。
不成為弟馬，是無法修行的，胡三太爺賜下來的法力，也就是無根之萍，雖然，他知道胡三太爺不會騙他，但不到正式出馬，心中始終都是懸著的。
等出馬了，以後就是神仙中人。
李長生躺在石頭上，睡了個午覺，手中一拍，那靜靜躺在百寶囊里的酒袋便出現在了李長生的手中。
依舊是那十里香。
陳城主連夜沽了好多酒，紛紛的放到了百寶囊里，人對嗅覺是最為印象深刻的，陳城主這麼做，都為了讓李長生飲酒思源，能夠記得荊陵，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忽然。
整個世界彷彿驟然禁止，那酒囊里倒下的酒液都尚未來得及吞入腹中。
懸空在李長生的面前，這副場景，看起來是無比的詭異。
畫面化作一段段旋渦，將李長生圍繞。
隨即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李長生睜開眼的時候，周遭是那個陳設簡單的閣樓，一張桌椅，一張床榻，還有幾十本書冊堆積在一起，整個屋子一塵不染，格外乾淨。
「回來了。」
李長生搖了搖頭，一伸手指，一簇紫色的火苗在指尖竄動，隨即一縮，立馬熄滅。
「是真的！」
李長生的腦袋，飛快的回憶這詭異的一段旅程，隨後，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桌上尚還攤開的黃皮書，正是那《七十二地仙圖譜》。
讓他意外的是，胡三太爺的畫像，居然沒了。
七十二尊地仙，變成了七十一尊。
……
李長生換下來了一身陰間的服飾，將常蟒袍扔進了百寶囊里。
這才找了一些他那被人害死的爸爸身前留下的衣服，匆匆忙忙的前往了辦喪事的地方。
幾日下來。
胡三太爺和胡小蓮都沒有來找過他，直到徹底的火葬了他爸，端著骨灰回到家后。
第一個找來的居然是他姥姥。
姥姥進門，也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李長生，隨即說明了來意，原來是胡小玲讓他來找李長生，給李長生領個堂。
李長生這才幡然醒悟，胡三太爺想必早就通知了他不知多少代的後輩胡小玲，讓姥姥出面，來主持他的開堂。
胡小玲，便是姥姥的掌堂大教主。
李長生早就迫不及待了，神色里閃耀著興奮。
姥姥見狀不以為意，因為見了太多，開堂出馬的弟馬哪個在知道自己要成仙家之前，都是李長生這般模樣，隨即帶著笑容說道：「長生，這開堂出馬雖是好事，但同樣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如果成功了，將來你前途不可限量，要是失敗了，那後果，李家滿門包括你姥姥我，都怕是落不得個好下場。」
李長生說知道。
他哪裡敢說，自己的掌堂大教主是胡三太爺，自己不會失敗，但是，馬元奎，和他太爺爺李元昊的結局還歷歷在目啊。
看到李長生乖巧懂事的模樣，姥姥心裡還是很欣慰的。
昨天，胡小玲第一次主動出現在他的堂子里，讓她好生意外，掌堂大教主那一般是很少主動聯繫弟子的，可胡小玲卻主動讓她去給李長生領堂，可見，仙家也是很看好李長生，姥姥自然也是欣喜的接過了這個任務。
可是。
姥姥也想不到，胡小玲居然只讓她給李長生領清堂，不領混堂，這就讓姥姥萬般不解了。
可是，不解也沒辦法，這是教主的命令，弟子只能照做！
本以為，當告訴李長生只能給他立清堂的時候，李長生會無比的失望，可萬萬沒想到，李長生絲毫沒有沮喪，這讓姥姥好好欣慰了一把，更是說了句：「出馬弟子，當有此風骨！清堂也並非沒有出路。」
當天。
姥姥還請了，常家，白家，灰家，虎家的一些有交情的弟馬過來想要給李長生見證一下。
眾人自然也是一股腦答應下來，等來了后，他們居然一個個特別的意外，因為這開堂出馬不是什麼小事，按道理，各家的胡黃白柳灰，常蟒清風鬼，怎麼都應該提前知道一些消息，比如李家要出個出馬弟子了，他的堂上教主是誰，二十四堂里鎮守大仙又是哪家的，結果，幾個人這麼一碰，各個都不知道，也沒有哪個的教主告訴他們。
這才知道，原來，李長生立了個清堂。
不由一個個暗道可惜。
馬頭李元昊的後人，居然立了個清堂，有辱先祖啊。
當然，這是別人家的事，也管不著，面子上還是一番恭賀，畢竟這清堂也不能說完全無用，倘若這教主厲害，這清堂也就比混堂就要厲害得多了。
眼看到了時辰，姥姥因為要領堂，所以很多事，只能她一個人忙活了。
首先姥姥寫了一個秉名上房仙疏文，大概內容是:今據南瞻部洲祈福迎祥，弟子李長生，因宿緣所感，仙緣深重，得值良願上告，諸位教主，上方真仙，坐前敢望，下降雲駕，屆臨香堂，扶持弟子，解馬開鎖，然弟子性愚敢賴，真仙教訓，所祈所願，一如請禱，寶馬開索，香車起雲。
隨後。
眾人正色。
時辰一到準時，姥姥便把第一張秉名上房仙疏文燒掉后，只聽姥姥嘴裡念叨：上仙降臨，有感有應，通天教主，玉駕來臨，開馬解索，大吉大慶」燒金銀黃紙，捧香爐進屋放在家堂上，上仙即臨壇。
眾人大多都是肉眼凡胎。
而此時，李長生的二蛇吐須陰陽眼中，胡小蓮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她俏皮的看了李長生一眼，整個人，便鑽入了提前鑄好的狐狸金身中。
這便是掌堂大教主。
因為是清堂，所以，沒有寫明這是胡三太爺。
傲嬌的胡三太爺都懶得來，直接讓貼身秘書來了。
李長生知道，這是胡三太爺對他的保護。
然而，那不著調的九爺不知從哪裡也跑了出來，抓了一顆貢品上的蘋果，隨後也鑽入了另外一個狐狸金身中，這具金箔弄的狐狸金身，屬於壓堂報馬的金身，九爺也是隨便一進，而且，鑽入之前，對著李長生的雙腳吹了一口氣。
那看不見的絆馬索居然粉碎。
法力由地而生，貫穿李長生的任督二脈。
壓堂報馬，九爺莫非是自己選的堂子？李長生這般想到。
人家一個堂子，胡黃白柳灰，常蟒清風鬼，四大童子，八大金剛，通天，探地，二十四個部門各個都要一爭，仙家相互之間，還要商量，你去哪裡，我去哪裡，就跟談判一樣，有人讓步，有人緊逼。
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翻堂子，也叫廢堂子。
會讓弟馬苦不堪言。
有時候，請仙上身，仙沒來，結果一查，大仙們爭執不下自己先打起來了。
弟馬氣也不是，罵也不是。
所以，這壓堂報馬，就很重要，鎮壓這些造反不聽話的大仙們，到是頗為適合九爺，當年九爺可是想壓萬仙陣的。
逢人便是我哥哥怎麼怎麼。
而且。
仙家之間，為什麼會扯皮呢，那是因為，比如這個仙家，在這一家做監堂報馬，監堂屬於監察部門，查驗堂仙的行為，決定誰上榜誰下榜，位高權重。
可是，他又在另一個弟馬那裡，做掃堂報馬，掃堂，就是把堂內不好的仙家和看完事後留在堂內的外堂仙鬼清出堂外，保證堂內的秩序，屬於治安保衛部門！
就類似一個人，在這個公司做採購，在那個公司做經銷。
這也就是混堂的意思。
混堂有好有壞。
壞，便是，倘若這兩個弟馬扯皮了，結果，這兩弟馬供奉的仙家，都他么是同一個仙家，這個仙家在你這享受功德，在那邊也享受功德。
這咋搞。
幫誰？
大家一商量，要不，坑弟子一把？
好處那便是，因為是混堂，所以，麾下仙家非常多，相對來說，仙家對弟馬的實力提升也極為巨大。
若是民間百姓，遇見困難想找弟馬辦事，換誰，肯定是去找混堂啊，因為混堂人多力量大啊。
可清堂就不一樣了。
清堂堂子上的兵馬少而精，不要湊數，多了不好，和人一樣，多了大家一起做事就會鬧，產生很多摩擦，幾乎就是看了混堂的弱點。
寧缺毋濫，往往造成，一個弟馬二十四個堂口裡，就那麼一兩個大仙。
這在北馬里不就是屬於不務正業，被人唾棄。
可是，清堂沒出頭之日嗎？
有啊，清堂的高下水平取決於教主，教主的水平高，他選的人就是高水平的。
就好比胡小蓮這個穿堂報馬。
其實，穿堂報馬應該是傳令童子，算不得正式的二十四堂里的報馬。
可是，穿堂報馬雖是童子，選擇卻極為重要，而且，這個童子一定要是教主選出來的，否則，沒人放心，因為這個位置地位很高，權力也大，比如，仙家之間要爭官位，要爭任務，大家平日里都在各個山頭修鍊，那任務來了誰去啊。
那就要看穿堂報馬去找誰了咯。
這個報馬是要討好的，你敢得罪這個穿堂報馬？他讓你十年接不到任務。
而胡小蓮秉性純良，便是這穿堂童子的合適人選，這也是清堂的好處。
也就是說，清堂的弟馬，若是教主又厲害，往往在某一面，幾乎是無敵的。
但是，這樣的教主，找不到。
仙家的關係太複雜了，幾百家仙家，胡家無可爭議的第一，可即便是胡家現在的大仙們，都不敢說敢立清堂！
在說了，哪個弟馬敢拿自己一生的成就去賭一個清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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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小階段落幕了。
明天我們開始另一段奇異旅程，兄弟們收藏一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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