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長城（求收，求票）
蕭月如咬著牙，別過頭，那鬆散的髮髻被夜裡的冷風吹得飄散。
蕭月如神情有些複雜，不過在李長生看來，還有些憨。
不過接下來蕭月如的話，讓李長生頓時住了嘴。
「我知道。」
李長生不解，「知道，那你還去。」
他靜靜的注視著蕭月如逐漸變得堅定的眼神，似乎是想聽聽蕭月如的理由。
蕭月如說道：「大乾可以興亡更替，但是長城不能有失，陳四海將軍鎮守神猿關，守得也從來都不是大乾，而是整個人族。」
李長生皺了皺眉，問道：「怎麼？這是什麼道理？」
蕭月如反而有些詫異的看著李長生，作為除妖人，這他都不知道嗎？
不過，蕭月如雖然詫異，但也和李長生解釋了，那便是因為，長城只有一座，那是他們薪火相傳的壁壘，如果長城斷了，被妖族偷了，那就是萬古罪人，換句話說，如果北荒王和朝廷打起來了，旁邊的大周朝才懶得管你，可是，如果長城被妖族佔了，那大周肯定會氣得殺過來。
萬年以來。
這方世界。
就是這麼個道理，長城大於國家。
蕭月如神色凝重：「我不相信陳將軍不知輕重，他或許可以勾結北荒王，但絕對不能褻瀆長城，這樣去做的話，那埋葬在長城腳下萬年的枯骨英魂都不會放過他。」
蕭月如的雙眸如水，此時這水彷彿盪起了波濤。
李長生忽然發現，自己有些不能理解蕭月如的話。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只是這方世界的過客，知道看到蕭月如那炙熱的情緒，似乎比殺北荒王還要熾烈讓他詫異。
他終於覺得自己似乎被蕭月如所感染。
所以他突然明白了。
如果陳四海有問題，蕭月如立刻會自殺，到時，她自有手段向天下昭告，長城已失，天下人必然會攻打神猿關，奪回薪火壁壘。
鎮妖司那句大道之行，除暴安良。
前面應該還要加一句：我以長城起誓！
李長生恍然大悟，長城等於這方世界人族的信仰，這也就是說，哪怕是北荒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此時勾結妖族，已是極為冒險，斷然也不敢拿到檯面上。
否則，必成眾矢之的。
李長生說道：「想知道陳四海有沒有問題，根本不用這麼做，你也不需要以身涉險。」
蕭月如不解。
李長生說道：「雷紋晶被劫以來，陳四海做了什麼？」
蕭月如回道：「當初，陳將軍趕來相救，路途被人埋伏重傷，隨後被護衛帶回了神猿關，但幾個月以來，一直都在派人四處搜尋雷紋晶的下落。」
李長生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陳四海，此處便是雷紋晶的藏匿點，那批除妖人也都藏在這裡，希望陳將軍，能夠派兵圍剿，豈不更好。」
蕭月如神色發亮。
說了一句謝謝。
……
馬蹄聲在黑暗中前行。
往北一百五十里，就是長城。
李長生聽說，在九原城的摘星樓頂部，有可能看到藏匿在雲霧中的長城奇景，但是，他還沒有機會去登高遠望。
晨曦初開。
山巒疊翠顯出了真形，神猿湖波光粼粼，眺眼一看，湖水一片蒼莽。
此時，不遠處一座宏偉壯闊的城牆已然開始顯現它的括影。
即便如此，也讓李長生都不由促足了腳步，張大了嘴，極力用目光穿透那遮蔽的雲霧繚繞之氣。
看不見的長城城樓上，吹響了鳴號。
只見城樓下，隱隱可見一對對人馬從四方奔騰而過，在平原上飛馳！！
神猿關。
大乾北方長城關隘無數，但說到雄關，卻只有三處，這神猿關便是其中之一。
在人族薪水相傳的歷史之中，人妖在這裡曾經殺伐了萬年，鮮血染在城牆的鐵壁上，久經風霜而不去散，瘢紅瘢黑的色澤，已然成了另類的點綴。
李長生抬首看著這恢弘的城樓，心頭震撼難以言表。
偌大的神猿關三個字。
不知被刻了多少歲月。
深邃而龐大，讓人肅然起敬。
見字的剎那，李長生的眸子，似乎跨過無盡的歷史長河，那肅殺悲壯的氣息頓首感染，極度彰顯出人族先輩不屈不饒的意志。
連綿山崖之上，驟變疊嶂的山川之間，皆是那青黑帶紅，斑駁破損的城牆壁。
幾十丈高，幾十丈寬，橫隔成了不可跨越的鴻溝，成為人族的信仰堅壁。
城樓上四方燃火的炮塔，時時刻刻燃燒著火石！
雷岩鋼建造的守關鐵弩架在長城的堅塔口。
戰車，刀軌，無數的戰爭兵車四處可見。
森冷寒光的箭矢對準了懸崖下。
不錯，長城的那一邊，直接是一座懸崖，尋常人走在城樓上，眺眼看去，怕是都會一陣眩暈。
李長生來到城樓上的一個角落，只見一個巨大的器械橫在面前，在城樓上延綿了一排，大概有千於架，機械的一端伸出一個木板，木板彷彿一個槓桿，伸到了城樓外，末端位置，吊著一根繩索，從繩索的樣子不難看出，應該是吊人用的。
李長生出神，「這要是吊個人放到懸崖下殺敵，不是回不來了。」
因為李長生髮現，這繩索好像沒有回拉裝置。
蕭月如說道：「本來就沒打算回來。」
李長生這才回過神。
原來，這懸崖太深了，真正打起來，也根本沒有時間往回拉。
下去了，就是有去無回。
殺妖殺累了，就吊在那直接被吃掉，屍骨無存。
李長生不由想起了在現代的時候，他看過一部電影，叫《長城》。
好像和這方場景非常的類似。
此時，李長生從長城的凹槽處伸出了腦袋，外面，哪裡是什麼波瀾壯闊，簡直是人間煉獄。
人族的骨頭彷彿都成了『京觀』。
妖族的殘屍骸骨堆成了骨山。
血肉腐爛侵蝕的泥土已經變成了黑色，這黑色望不到邊際，深入那妖族領域不知道多少里。
或許，這是人族殺出去過。
李長生深吸一口氣。
即便不是這方世界的人，也沒有看到神猿關到底經歷過何等的大戰，但這等陣仗，讓他知道，這樣的世道，為什麼蕭月如寧願大乾亡國，也不會讓長城有失。
一時間。
肅然起敬！
想到這裡，他頓時想到那北荒王真的勾結妖族，他李長生必然會傾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做那和蕭月如一樣的事。
這股感受。
李長生從未有過，也許，在他所生活的那個年代，他永遠也感受不到，正如那句話，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替他們在負重前行。
但是在這古代世界的長城上，李長生或許終於明白了。
此時。
李長生斷然沒有那種是來看新鮮稀奇的心情，他覺得，只要踏上過這座長城的人，應該都會被它所感染。
等來到城樓下的時候。
李長生看到了似乎有新的除妖人登上了長城的樓梯。
不錯，神猿關和其他的關隘並不禁止除妖人登樓，相反，還主張他們去看看。
就連李長生，此時都不由生氣了一種，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壯烈。
李長生站住腳步。
「這裡為什麼叫神猿關？」
蕭月如平淡的說道：「相傳，在很古老的時候，便有了妖魔，一位上古神猿為了抵禦妖魔，最後死在了這裡，傳說，那神猿死後，屍身便化作了這座關隘，傳說神猿湖，就是上古神猿在臨死之時，一拳打裂大地，匯聚了高山五湖之水，變成了神猿湖。」
「什麼！！」
李長生臉色驟變。
呆立當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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