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老道
隨著西山十戾和雪女再度被鎮壓過後,大雨也有所收斂。
而西山鎮妖塔和金剛杵需要修復的事情,已經不是我能參與的。
隨後,單無涯叫著我一起離開西山,把這裡的事情交給手下人去辦。
我整整一天一夜沒休息,跟著他們又來到第一次見面的那棟七十年代的老樓,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被領到會議室,現在要比上回熱鬧多了,除了四脈的人,還有燕雲十三家族的人也來了。
尤其,像唐麟、陳太乙這樣的高手連座位都沒有。
顯然今天能坐在這裡的老傢伙,各個都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我想的很開,大家問我什麼,我就回答什麼。
義公山錄的解禁,讓我有信心自保,只是沒到那一步。
當單無涯問我龍圖的事情,我把這一切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們,包括東瀛人的陰謀,通天地宮實際上是一副棺材,那口棺材能讓人長眠於自己的夢境中,不死不滅。
單無涯吩咐唐麟帶人去找寧無缺和木村美子。
瞧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我心裡倒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唐麟離開后不久,單無涯說:「陳正,此次不僅金龍脈回歸華夏,你本人降妖有功,按照約定我可以准許你回歸龍門,授命相門之主!」
黃婉蓉的神情雖說不悅,可倒也沒繼續說什麼。
老孫頭忽然說:「我認識陳俊生,相信他的為人不會是叛國之賊,從今往後若遇到什麼麻煩,可報我的名字,我叫孫北堂!」
「多謝孫老前輩。」
我心裡一喜,有了他的話,相當於又獲一道護身符啊。
「你考慮的怎麼樣?」命字門的老者問。
我說:「就像我最初說的那樣,我並不想加入龍門,也沒興趣帶領相門走向輝煌,所以,回歸的事兒就先算了吧。」
「你當真要拒絕?」
黃婉蓉拍了下桌子說:「陳正,別不識抬舉,龍門可不是菜市場,誰都能進的!」
「陳正在外面閑散懶漫慣了,自知才疏學淺,還不夠資格加入龍門,多謝諸位抬舉,那個..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回去了,出來也這麼久了,我挺想家的。」
站起身,沒給其他人繼續開口的機會,推開椅子,頭也不回離開所謂的會議室。
對於這種約束的生活,我很反感。
若立相門一脈,的確會有無數的人蜂擁來投靠。
可那又能怎樣呢?
龍門是他們給的,相門也是他們給的機會。
說到底,還是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等離開以後,我覺得一定是老孫頭故意在會議室說出的那句話,回想大家古怪的眼神,我更加確定正因為是他的一番話,導致十三太保家族沒有一個人敢在多言。
而我離開龍門以後心緒不寧,右眼皮跳個沒完沒了,總覺得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看著路邊的計程車,我本想去紋身店,但為了保險起見,我說:「師父,去萬壽山。」
「這麼早去登山,那裡好像沒開門呢。」司機說。
我說:「謝謝師父了,快點開,我有點急事。」
早晨街道上沒人,司機也沒與我計較,一路飛馳向萬壽山。
一開始在城市區還好,可路過一處小路的時候,司機把車停下了。
「怎麼了師父?」
「哎呀我去,太特么奇怪了,你看看,那一堆黃鼠狼幹啥呢!」
我在後座探頭一看,整整齊齊十多條黃鼠狼攔在路中間,雙膝跪地,直起身子,不斷作揖。
司機邊說邊在找零錢,常在路上跑的司機都比較相信這些古怪的事情。
但凡遇到畜生攔路,都要給錢。
老話講此錢也叫「買路財或買命財」。
他幾枚鋼鏰丟過去,不見黃鼠狼離開,司機開始慌神,疑惑道:「這白天的咋還沒完了?」他摁喇叭滴滴幾聲,見黃鼠狼依舊不讓路,回頭道:「兄弟,要不……咱掉頭?」
我搖搖頭:「師父,再等一會兒看看。」
見過黃鼠狼都知道它的眼睛是純黑色,攔路的黃鼠狼卻是黑白分明的,這種眼睛與人眼很像。
何況攔路多為救命,領路才是害人!
耐心等了大概六七分鐘,黃鼠狼這才紛紛散去。
司機鬆了口氣:「兄弟,今天可有點邪門啊,我就是東北的,我們家那邊都說黃大仙邪性,它要是出現,沒事兒都得整出點事兒。」
我有一句沒一句和司機聊著,大概又開了六七分鐘,在一處拐彎的位置發生一起車禍。
有一輛轎車撞擊在路邊隔離帶,司機和副駕駛當場死亡。
計程車司機在幫忙打完報警電話以後,帶著我繼續趕路。
如果沒有黃大仙攔路,那按照時間推斷,剛才車禍的位置正是我們所要經過的地方。
連續路過幾個路口,有一隻烏鴉不斷圍著汽車周圍飛,趕忙告訴司機慢點,只見烏鴉停在路邊樹梢,沖著我們的方向「嘎嘎」叫了幾聲。
我心裡頓時升起一絲驚愕,莫非是娜娜?
「師父,停一下。」我說。
司機剛把車停穩,我下了車,一步步走向烏鴉。
這時才發現地面到處都是碎釘子,等再次抬頭,那烏鴉已經飛向空中,轉眼間,無影無蹤。
我想不通,僅僅離開龍門不久,到底是誰要害我?
清理乾淨路面,我回到計程車,讓師傅繼續開車。
僅僅不到一公里,路旁突然竄出來一位老頭倒在路邊。
司機嚇壞了,忙說:「這尼瑪是要碰瓷嗎?兄弟,你得給我作證,我沒碰到他。」
說完,他摁了幾下喇叭,搖開窗戶道:「大叔啊,你碰瓷找個值錢點的車行不?我這一天忙忙活活還不如您賺得多呢!」
老頭趴在地上,也不說話。
司機急了,又說:「大叔,你這麼做可不講究啊,我車上有證人,耍無賴在咱法治社會是行不通的,你要懸崖勒馬,千萬不執迷不悟啊。」
老頭沒反應,他準備報警的時候,結果蹲下身查看的時候,他忽然大叫了一聲:「卧槽,鬼啊!」
連車都顧不上了,掉頭就跑!
與此同時,那倒在地上的老頭緩緩站了起來。
看到他模樣,我卻有些傻眼,他竟然是穿著壽衣的紙紮人,不僅模樣逼真,看向我的時候還眨眨眼。
胡幼娘的聲音再度回蕩耳邊,她催促道:「恩公小心點,這是血衣鬼煞,一旦被撲上就死定了!」
我深吸了口氣,既然對方咄咄相逼,恐怕唯有一戰才能解決。
我抽出鎮邪劍,下車指著前面的「老頭」怒道:「次奧你大爺的,老子不發威,你們真當我是病貓嗎?到底誰要害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