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刀勞鬼
我的話音剛落,對方發出「桀桀」的笑聲,整個人的面目猙獰,顯得尤外詭異。
關於「妖」的解釋,早在東晉文人干寶的《搜神記》中寫到:妖怪者,蓋精氣之依物者也。氣亂於中,物變於外,形神氣質,表裡之用也。
通俗解釋就是「妖怪是陰陽元氣所依附的物體。當元氣在物體內惑亂,物體外形上自然會發生變化。」
現在的馮成便是如此。
我將幾人攔在身後,沉聲道:「你能脫困也是我們誤打誤撞到此所至,非但沒有感恩,反而恩將仇報,也不怕被雷給劈死。」
夢妖陰森道:「就因為感激你們,才留下爾等做我的僕人。」
話音剛落,他張開嘴。
一股子腥臭的氣味瞬間瀰漫。
大家臉都嚇白了,哪裡見過這般遭遇。
盤旋的陰風平地而起,正是剛開門時遭遇的邪風。
見到大家還在愣在原地,我焦急道:「別傻站著,快點跑!」
房間太過窄小,聽我一聲吼。
大家也看出馮成被妖怪給奪了身體。
不敢怠慢,一窩蜂的往門外跑,忽然乍起的陰風吹爛了門窗,連我們帶來的包裹也被吹的到處都是。
回字形的長廊分為左右,我們爭先恐後出去。
結果,剛跑沒幾步就聽見他們傳來一聲慘叫。
我意識到形勢不妙,那聲音是林茹的。
等我一回頭,就見林茹直挺挺站在原地,行動木訥,緩緩向房間走去。
我想這是真壞了,媽了個鎚子的,林茹被魘住了。
文斌距離林茹最近,他剛想過去救人,馮成速度極快,好似一道影子般竄過去,趴在文斌的背部企圖吸取精氣。
沒想到文斌的伸手特別好,他像是以前練過,順勢一個過肩摔將馮成撂倒。
誰知會被馮成抓住機會,彼此間再度四目相對。
僅僅是一瞬間,文斌就像林茹一樣,眼神獃滯,行動遲緩。
我大喊道:「把眼睛閉上,別看他的眼睛!」
我幾步衝上去,一腳踹在馮成的身上,給了文斌一次機會。
見他打了個哆嗦,瞬間驚醒過來。
看他愣在原地,我催促道:「跟過來一起幫忙,別愣在那兒!快!」
夢妖奪體后的馮成力大無窮,被他反手抓過來,要不是反應夠快,向後逃出半步,這條腿必然廢了。
我當即手掐法決,以奇門局躲避對方。
可奇門局的優勢是逃命,缺點是只能逃命,好在這狹窄的空間,我可以推測出他的移動位置。
文斌過來幫忙,他身體靈活,很擅長格鬥術,尤其擅長巴西柔術。
在馮成追我的時候,他突然偷襲,給對方來了個十字鎖。
可馮成的力量實在是太強,文斌臉憋得通紅,吃痛道:「瑪德,我快撐不住了,這小子也太有勁了!」
「再挺一會兒!」
我心裡也很焦急,天亮之前老宅是沒有門的,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於是,我決定為馮成看相,找出弱點。
通過他的五官能夠分辨出馮成當前的狀態。
鬼氣凶煞主奪命宮,而妖氣則奪雙眸。
雙眸形同日月,可通達心魂。
麻衣相術有句話說:
眼如日月要分明,鳳目龍睛切要清。
最怕黃晴兼赤脈,一生凶害活無成。
浮大羊睛必主凶,身孤無著貨財空。
細深多是無心腹,眼視之人不可逢。
相術最難的是相眼,因為額、鼻、口、面骨各一分,而眼睛獨佔五分。
被夢妖奪體后,馮成的眼睛變得細小,瞳孔有著淡淡詭異的綠光,十分凶戾。
文斌催我快點,還說再晚點就堅持不住了。
此時的距離很近,我的大腦飛速回想所學本事,按照義公山錄所說。
眼主魂,肝藏魂,所以眼和肝是相通的,被妖怪奪體,使馮成的肝氣狂躁,迷失本性。
這絕非我胡說八道,肝火旺的人會做噩夢和遇到鬼壓床這些奇怪的事情。
若肝不藏魂,更是會夢到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憋足了勁兒,默默運行易正心法控制力道,以九字真言咒印打他的肝魂。
三次悶聲過後,馮成吐了口污血,
本以為能得救了,誰知道院子裡面陰風乍起,四個房間那些紙人紛紛走了出來。
他們還發出『嗚嗚』的哭聲,聽的人心煩意亂,而且這紙人都是飄飄忽忽。
馮成吐完了污血就開始乾嘔,沒幾下竟吐出一隻足足有拳頭大小的綠色肉蟲。
就在這時,蕭教授去救林茹,他手持一把軍工鏟,對著那些飄來的紙人砸過去。
『嘩啦』一聲,紙人被打的破損。
可當我們以為沒事兒的時候,破碎的紙人卻再度恢復,好似狗皮膏藥似的貼向了蕭教授。
我見狀大驚:「瑪德,我們一開始認錯了,這不是紙紮人,是人皮匠的刀勞鬼!蕭教授,快,躺地下打滾,不要起來!」
按我說的照做,僥倖躲過一條命。
我們這邊一折騰,剛才地下那大肉蟲子消失不見。
看著林茹已經走到房間里,我心裡特別焦急,現在所有的遭遇似乎都在告訴我們必死無疑。
我急切道:「文斌,你先看著他點,進了屋子把大門關好,千萬不要出來!」我說。
刀勞鬼附體人皮,所以,他是有形態的。
只要關好門窗,暫時不會有問題。
而此鬼只有在雨水天氣里才會出現。
待大雨停歇也就沒事兒了。
交代完了,蕭教授也已經趁機跑過來,他有些驚魂未定,指著那間屋子說:「林茹還在裡面,我擔心那孩子出事兒啊。」
「先交給我,快點先進屋。」
說完,我躲過刀勞鬼,跑到了小屋子。
這間房子正是紅蓋頭新娘所待的位置,好不容易趕過來,當透過門窗一看,林茹正在照鏡子,她的面前擺著一盞油燈,此時她行動緩慢,就像個提線木偶,一點點往油燈裡面添油。
而鏡子里的那個她卻是一動不動,神色特別詭異。
我的到來引起她的發現,對方的目光忽然向我投過來。
瑪德,我這才明白,原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這一面銅鏡。
可這面銅鏡本裝在盒子里的,怎麼好端端被打開了?
古時候老百姓常常認為被鏡子長久照視會引來不祥之兆。
不用鏡子的時候都是扣著放,或者裝在小盒裡,當時屋子裡太黑,我們走在前面也沒有注意。
隱隱約約看到地面散落的盒子,肯定是有人動了某種東西。
莫非是馮成做的?
否則也不會只有他一個人昏迷不醒。
瑪德,這個人百無禁忌倒是不假,可死人的東西不能亂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