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怪夢
當綠色蠕蟲突然驚醒過來時,被我第一時間將盒子牢牢鎖住。
隨即,盒子裡面就傳出一陣陣的撞擊聲。
我特別興奮,將小盒子聞了聞,看了又看。
它的味道能夠刺激出血咒的變化,如果真的是千年石人乳,豈不正是救我命的良藥!
文斌和林茹二人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我,林茹說,剛剛盒子封好以後,臉上密密麻麻青紫色的血管也在消失。
我壓抑著激動的心情道:「那我可能有救了。」
「可能?」林茹有些不解,指著自己的臉頰,「你剛剛的樣子很可怕,你確定?」
「絕對沒錯,我中了很嚴重的血咒,只有石人乳汁能夠化解。」
說到這兒,轉念心裡又是一沉。
瑪德,所有的石人乳都被那隻該死的蟲子給喝了。
我心想,大不了出去以後想辦法把蟲子給燉了,也總好過等死,就算百分之一的藥性,怎麼說也能多活上幾天。
看著古樸的神廟,文斌和林茹眼眶紅了:「我們一起來的,不僅什麼也沒有得到,還搭上了兩條命。」
我們三人同時沉默下來,的確,人命真的太脆弱了。
在未知陌生的環境內,這裡到處都是隱藏在暗處的危機。
我安慰道:「蕭教授其實很早就一定做好打算,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能夠研究這片遺迹,如今能親眼求證,也算是死得其所。」
文斌點點頭:「我已經拍下大量的照片,等回去向上級領導彙報后,一定會讓神廟重見天日的。」
其實,我想告訴他千萬不要驚擾棺中人,可對於求知慾很強的文斌來講,這些話恐怕說了也是白說,索性我就閉口不言。
帶著小盒子,我們三個重新離開了洞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在轉身的一剎那,竟看到神廟的大門口站著四個人影。
除了蕭教授、馮成之外竟然還有賴文,最後一個人的模樣我沒有看清,他們四個人站在洞口邊沿,向我的方向緩緩揮手,既像告別又像是在召喚。
我打了個哆嗦,急匆匆地和二人向山下爬去。
經過棧道的途中,因為之前我的手掌被虎符燙了一下,傷的很嚴重,當前已經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
每一次觸碰到了岩石,都是火辣辣的疼。
廢了好大的力氣勉強到了山底下,我端著盒子打算回去找唐麟他們問問。
畢竟,龍門可是官方第一機構。
見識廣,人脈多,保不準會有其他的線索。
到達山下時,天色已經很晚了,還好運氣不錯,隨行的包裹沒有丟失,有了前車之鑒,知道夜裡趕路不安全,我們在附近安營紮寨休息一夜。
林茹和文斌的情緒不高,畢竟四個人進山只剩下他們倆。
夜裡簡單的吃了點壓縮餅乾,我們三個湊在一起,聊起了此行之前的經過。
林茹、文斌、馮成都是蕭教授的學生,正在籌備畢業論文,這次跟著前來也是為了搜集一些素材,也好儘快畢業,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大的事兒。
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悶讓他二人潸然淚下,林茹還說,等回去以後就老老實實上學,畢業就去做老師,再也不接觸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文斌也說,他其實就是為了玩玩,卻好懸沒把命搭上。
聽得出,他們二人對此行都是非常非常的後悔。
不知不覺間聊到很晚,我們各自回到帳篷,林茹在中間,我們兩個一左一右,文斌還圍繞帳篷做了一個小型的警報,萬一有點突髮狀況也能幫上忙。
精神高度緊張了一整天,剛一放鬆,身上疲憊感隨之襲來。
我也是倒下不久便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我做了很多夢。
有爺爺臨死前的模樣,還有他在七絕嶺受苦的情形,一會兒又成了我娘親在生樁下走出,以及父親模糊的樣子。
這些日子所有的經歷,都在一點點經腦海中回放。
甚至我還夢到了死去的娜娜,以及恨不得與我立刻劃清界限的陳懷珺。
我在夢裡苦笑,與陳懷珺之間的感覺非常奇特。
明明是仇人,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恨意。
但是,在天師府她得知我拒絕授籙以後,臨陣反戈的行為,令我有著幾分心寒。
這一覺我睡得特別沉,帶著一切夢境在腦海中掠過,夢裡的情景緊接著一變。
我竟然回到了神廟,站在那座青銅棺材面前。
四凶獸前的油燈燃燒著微弱光亮,馮成、蕭教授、賴文竟跪在油燈旁邊,身體好似蠟燭般緩慢融化。
接著,我看到最後一尊凶獸旁,有個人背對著我。
一走過去,他竟然是文斌!
這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可夢裡的情形並沒有就此驚醒。
記得茅山道士喊棺中人叫「彭祖」,可彭祖不是搜神記里的人嗎?傳說他可是活了八百歲的神仙。
在夢裡我很納悶,更詭異的是耳邊竟然聽到有人呼喚我的名字。
「陳……正..陳..正。」
那聲音忽遠忽近,令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步步向著青銅棺走去。
突然,棺材上的太極鎖『咔』的一聲再度打開。
我看到一隻乾癟的手緩緩伸出棺材。
那一刻,莫名襲來的壓力令我快要窒息,幸好在這一刻天機符再度讓我感受到溫熱。
它死死勒緊我,不讓我繼續前進半步。
與此同時,身後忽然有人碰了我一下。我猛然轉過身,看見一位詭異的孕婦站在我的身後。她穿著淡青色的衣服,半張臉是邪笑,半張臉又是痛苦猙獰。
這樣一張十分詭異的模樣,我頓時嚇了一跳,猛然在夢中驚醒過來。
可這時,外面的天色還沒有亮。
山裡潮氣很大,里裡外外都是露水珠,感覺身上黏黏膩膩,非常不舒服。
我特意把帳篷打開,透透氣。
月影朦朧,淡淡的山霧繚繞在雲端,夜色寧靜,山水如畫,可我心情卻非常不爽。
想起那位詭異的孕婦,之前賴文死狀與她一模一樣,真的讓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還有青銅棺里的人,他到底是生是死?
若不是天機符在關鍵時刻勒了我一下,可能在夢裡,我已經走到那尊棺材近前。
還有陳懷珺,那個與我有婚約的女人祈求天師府退婚。
曾經的糾纏曖昧都是假的,我沒有看錯,她這樣的性格,天生就是心狠手辣。
腦海里不斷回想著夢裡所見,我的困意全無。
埋怨自己沒出息的時候,忽然聽見帳篷外有撕扯的聲音,還夾雜著隱隱哭泣。
哭泣聲斷斷續續,像被什麼東西蓋住一樣。
我當時也不敢確定,畢竟都這麼晚了。
可掙扎的聲音越來越激烈,頓時以為外面撞見了野獸,急忙打開帳篷竄出去,周圍一片死寂,唯獨除了那頂屬於林茹的帳篷。
看著有人掙扎,我當時也來不及考慮,一步衝過去,撩開對方的帳篷,只見文斌竟然壓在林茹的身上,把她的衣服扯的稀巴爛,一隻手還堵著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