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紅浪漫
我上下打量著易齋老闆。
以我目前解開封印后的實力,一身修為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想用相術看他,依舊會被無形的屏障遮住。
老闆扭過身,隨手拿出一沓亂七八糟的符咒。
「一百塊錢一張,求財、桃花、保平安,甚至你想勾搭哪個小媳婦,我這兒都有好使的符咒,要不要?」
瞧他市儈的模樣,完全與高人不沾邊啊。
而且,那些符咒都是複印打出來的,毫無神性可言。
出於好奇,我還是隨便買了一張,打算找個時間研究一下。
當我離開易齋走出衚衕口,突然遇見我一個高中同學。
她叫韓蕊,是張娜的閨蜜。
如果不是她主動叫我,我根本認不出來了。
上高中時期,韓蕊一直戴著牙套,滿臉的青春痘,人稱外號「齙牙妹」。
沒想到,這才一年多沒見,她不僅摘下牙套,臉上的青春痘不見了。
而且單眼皮變成雙的,一身時髦的衣服,身材高挑,好像專業的平面模特。
按照我們陰陽術法來說,她這個屬於換頭啊!
韓蕊說:「陳正,真沒想到會這兒碰到你,你這?」
我說自己是來找親戚的。
還準備聊幾句時,她電話響了,隱約聽到是一個男孩子催她。
韓蕊掛斷電話,與我留個聯繫方式。
還說我們班同學有一個大學創業成功了,想召集同學聚一聚,分享心得。
我沒好意思說得太直白,這哪裡是交流心得,還不是那句「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留下聯繫方式,我便匆匆趕往大學城。
結果一到那兒,我就傻眼了!
紅浪漫,粉浪漫,藍色回憶,紫色幽夢.……。
一排排小旅社藏在街頭巷尾。
劉瞎子這哪裡是找我辦事,分明是找小姐來了!
走了小半晌,這裡聚集大大小小數十家酒店、旅館、小吃部,家家都帶著「花活兒」。
老沈城暗話管這些游娼叫「半掩門」。
意思是門外掛紅燈,無論一年四季,大門是半開著的。
新時代的來臨,這種行業就成了違法的。
但老傳統不能變,一道門改成兩道門,裡面的關上,外面的半掩。
我初來乍到有些懵逼,劉瞎子這是唱哪一出啊!
瞧著濃妝艷抹的阿姨對我拋媚眼,我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瞬間掛滿了全身。
沿著國道一條街,我默默往前走著。
沒多久,我也注意到了此處一些奇怪的問題。
按照風水解釋,有兩處地方屬陰。
一個是廁所,另外一個是風塵一條街。
這裡避光,陰森,藏污納垢。
首先你不能住在廁所里,所以像風塵場所會傷害到自身運氣。
至於想拿古代文人騷客流連青樓的風韻故事舉例。
二者沒有可比性。
古代娼和妓是兩碼事。
妓是賣藝不賣身。
懂一門才藝,會彈個小曲,唱幾段評彈,打扮得冰清玉潔。
老鴇還會保證姑娘紅丸仍在,這樣才叫妓。
培養出來專門勾搭有錢的富家少爺,為奪花魁,二世祖們豪擲千金。
有的甚至還會為女子贖身,納為小妾。
娼就不一樣了,見不得光。
沾染太多駁雜的氣息,以肉對肉,毀人運氣。
感覺劉瞎子可能故意不說具體位置,讓我靠自己的本事去找。
索性我便亮出真本事,擺下分金定位,尋龍問穴!
此處沒有水,便以路為河堤,以人流為水流。
風水本是聚氣的法門,講「氣乘風散,界水而止。」
所以說,這裡一定有兩條交叉延伸。
我沿著道路尋找,在主路分岔的交叉點,有一排茂密的柳樹。
站在樹下,回頭望去,正好有一棟高樓擋住陽光。
若在白天,仿若天上之水流下。
沿著主路分岔兩側,中間柳樹攔住煞氣。
形成風水中常說的「撲水煞」。
此等凶煞,女主淫邪男主匪。
未曾改造之前,這裡的確是市裡小混混經常出沒打架的地方。
老祖宗留下那句「一命二運三風水」,絕不是信口胡說。
我到柳樹下重新定位,正所謂:
天不足西北,西北為陰。
地不滿東南,東南為陽。
劉瞎子若想尋找風水極陰之地,必會選一處開天門,閉地戶的位置。
我順著方向一瞧,紅浪漫足療店赫然出現不遠處!
我走過去,敲了敲門。
一位僅穿著胸罩的三十多歲的燙頭大姐隔著鐵門,上下打量著我。
「我們這是正規的,沒姑娘!」
我心裡一陣尷尬,正規咱理解,可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了啊。
我說:「我就是來找正規的。」
「那就好,告訴你,我們店裡的姑娘可清純了,你千萬不能有啥非分之想。」燙頭大姐說。
我解釋道:「你放心,我來這兒是找個瞎子。」
燙頭大姐把鐵門打開,一愣。
睜眼睛,不可思議道:「小夥子,你愛好挺獨特啊,我開這麼多年足療,見過找盲人按摩的,還真沒見過找盲人飄唱的!」
剛進去,燙頭大姐把門反鎖。
又說:「明人不說暗話,一百塊錢。」
我說:「老闆啊,咱不是正規的嗎?」
「對啊,多正規啊,童叟無欺,價格公道!」燙頭大姐擺擺手要我拿錢。
我解釋說自己來這兒是找瞎老頭辦事的。
燙頭大姐一聽更驚訝了,豎起大拇指,說她縱橫江湖幾十年,我的口味兒能排第一!
如今簡直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襠里,不是粑粑也成了粑粑。
我問她,這裡不是紅浪漫嗎?
燙頭大姐疑惑道:「啥浪漫?我這兒是紅娘嫚,門口燈箱壞了,一直沒時間收拾,你說的紅浪漫在隔壁,他家的牌子是貼在玻璃上的,字兒小,平時沒啥人,姑娘也沒這兒的好看。」
卧槽,我意識到自己走錯了!
可眼前這位老闆,擺明不想放我走啊。
陸陸續續屋內走出五朵金花,一個個年芳四十八,臉賽腰花!
老闆拉著我,讓我自己選。
我要出去,她還把大門給鎖上了。
實在是沒轍,我拿出一百塊錢,解釋自己走錯門了,放我出去!
老闆說:「做生意講誠信,你啥也沒辦哪行啊。」
我被逼的快哭了,結果,又特么趕上掃黃!
看著門外陸陸續續行動的警察叔叔,五朵金花也慌了。
危急時刻,我說:「快快,有後門沒有!」
燙頭大姐也很淡定,帶著我們立馬把通過後門逃出去。
一大群便衣對我們進行圍獵,五朵金花跑的比較慢,被逮住了。
她們指著我的方向喊:「就是他,一百塊錢是他給的,還啥也沒做,你們就來了!」
這尼瑪!
我真的要逼瘋了。
好心付錢脫身,結果成了犯罪證據。
都說這地方傷運氣,可像今天這麼傷的,我還是頭一回遭遇。
我撒丫子準備狂奔,結果,隔壁樓道閃過一道紅光,劉瞎子聲音傳來:「這邊!」
我心裡大喜,頭一次覺得這老頭特別可愛。
否則,堂堂麻衣派掌門飄唱被抓,這事兒傳出去,我特么也不要活了!
我一個健步跑過去,劉瞎子給我留著小門。
等我鑽進去以後,趕忙把門關好,卻發現屋內沒有燈。
我脫口道:「怎麼這麼黑!」
劉瞎子聲音在黑暗中傳來:「我一個瞎子又看不見,打不打燈有區別嗎?」
四周烏漆墨黑的,我摸著牆壁把燈打開,結果眼前卻看到讓我震驚的一幕。
空蕩蕩卧室,擺著一口紅色的棺材。
四周擺滿了貢品,冥燭,只是燭火未曾燃燒,一切都是嶄新的。
我探頭一瞧,頓時抽了口涼氣。
那棺材里竟然躺著一具穿紅衣的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