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奪金身(一)
華夏佛門有八宗,分別掌握佛門八寶。
傳說達摩祖師將禪法下傳給慧可、僧璨、道信,弘忍。
最後再由弘忍傳給了慧能與神秀二人。
其中神秀創立北派,主張漸悟。
慧能創立南派以頓悟,和那句「即心即佛」傳誦至今。
總持寺曹洞宗則是慧能祖師門下的南宗一派。
宗門代表的人物就是石頭希遷,法號「無際大師」,也就是當今世上飽受爭議,且坐在總持寺接受供奉的古佛。
潭拓寺時,被空海他們利用假金身擺了一道,如今能有機會扳回一局,我覺得渾身充滿幹勁兒。
研究釋彥給的資料,總持寺是一個很神秘的寺廟,除了是曹洞宗的山門以外,寺內別院與支院分別設立了女子學校以及鶴見大學,以及一所公益性質的社會館。
汽車停在了山腳下后,與釋彥徒步上山。
為了穩妥起見,我還特意帶著羅庚。
悄悄潛入寺內,見這裡青磚鋪砌,地面一塵不染,草木翠綠,房屋皆為棕色的實木所鑄。
寺廟整體顏色偏向於灰、棕、褐三色,看起來很嚴肅,不像咱們的寺廟開門見紅。
沿著道路沒走出多遠,一座矗立在正中央的石燈出現在眼前。
他足有兩米左右的高度,整體皆為石頭雕刻,唯有裝燭火的位置是利用燈罩包裹。
石燈籠寓意為『凈火』,意味著用火去凈化萬物,同樣它出現的突兀令我有些意外。
正常石燈本為照明,以及供奉佛祖所用,可它卻矗立在空地的中間,像是擋住佛殿與大門之間的障礙。
拿起總持寺的地圖以羅庚定位。
面前石燈籠原本處在一處空地,可在風水中卻是朱雀位。
以燈火寓意朱雀招展之意,並且在石燈四面皆為鳳凰翱翔的雕刻,燈柱下方卻是盤坐的僧人以及佛教降魔杵的法器。
此處與華夏五台山格局很像,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四象風水局。
其中青龍位則是一座氣勢恢弘的寺廟,屋檐招展上方俯卧青龍,僧院內有涓涓流水而過。
與之相對則是沒有稜角的青石,上方還雕刻了許多經文。
夜闌人靜,就算是莊嚴的寺廟也變得陰氣森森。
走了沒多久,前面出現一座涼亭。
有一尊方鼎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涼亭周圍還特意用警戒線攔住。
我和釋彥對視一眼,坦白講,站在這裡會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當利用觀神術查看,只見方鼎上方有陰氣如泉水般溢出。
可大鼎周圍除了有鉚釘覆蓋在鼎外,什麼也沒有。
釋彥皺著眉頭,低聲道:「陳正,你有沒有感覺有人盯著我們?」
「什麼?沒有啊。」我環顧四周,視線所到,沒有一個人影。
接著,我問他,會不會有人趴在窗戶偷看?
「不能不能,那麼遠的目光根本無法察覺。」他又不確信地問。
恰逢此時,角落裡浮現兩道綠光。
定睛一瞧,在牆角處,竟有一隻堪比野貓大小的耗子。
我與釋彥面面相覷,不會是老鼠的目光吧?
「你瞧那大耗子有點不對勁兒,咱倆是不是露餡了?」我不確信地問。
話音剛落,有兩位僧人自僧舍走出。
來的二人年紀與我相仿,他們拱手說了一些,翻譯項圈中的意思是請我們離開。
我和釋彥對視一眼,既然來這兒就是想動手,那就別合計。
於是,我們倆非常默契。
我打左邊,他打右邊。
釋彥的易筋經點穴法門非常厲害,雖然不能讓人僵直不動,但一手指下去,受到襲擊之人,頓時仰面朝天。
那大耗子見勢不妙,匆匆逃竄。
我心裡也升起一絲不詳預感,我沉聲道:「留給咱倆的時間不多了。」
釋彥咬著牙:「貧僧今天也豁出去了,大不了早點去見佛祖!」
我們倆一拍即合,前些日子的拍賣會讓我受到刺激。
所以說,當前幹勁兒滿滿。
我們自大殿中尋找,連續打昏過去七八位小沙彌,在西北角的位置有著一座將近三米高的佛龕。
當中盤坐著一名身披袈裟,兩手交叉於胸前的肉身佛。
在肉身佛下方木牌刻有「無際大師」字樣,仔細打量著肉身佛,他面部有些發黑,但輪廓清晰。
距離接近的那一刻,我心口莫名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
無際大師雖被鍍上了金漆,但輪廓完好無損,華夏活佛不像埃及木乃伊那樣,經過多種處理又包裹上繃帶,以至做防腐的手段。
古時候高僧圓寂之後,遺體經過簡單的處理,開放給各界祭悼,一切完畢,再將遺體放置於缸內。
三年後開缸,如果缸內活佛顏面如生,肉身不腐,方才會被塑造成金身,成為肉身佛。
但無際大師的肉身佛堪稱世界之最,他沒有經過特殊處理,日常環境中,歷經千年煙熏依然不朽。
當注視肉身佛時,或許是錯覺,彷彿他也在盯著我看。
隨著眼眶微微發緊,我頭腦傳來陣陣的眩暈,心口微搐,強烈的感覺令我不禁半蹲在了地上。
朦朧間我見到了一位老僧人沖著我微笑。
他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好似佛龕上的活佛站起了身一般,老和尚身材幹瘦,額頭很高,雖說滿臉皺紋,可看起來確實無比的慈祥。
他長眉飛舞,仙氣逼人。
接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又指了指我。
他是石頭大師嗎?
難不成是在問我身上的舍利子?
我吞咽了口唾沫,心裡特別震撼,眼前發生的事情出乎我的預料,的的確確太詭異了。
突然間,世界彷彿靜止了下來,周圍給我的壓迫感很重。
那尊活佛竟然緩緩走向我,周遭的世界如同被滅了燈一般消失不見。
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僅有活佛與我對視。
半晌過後,石頭希遷又搖搖頭:「不對,你不是神秀禪師。」
「神秀?」我有些發矇。
南能北秀,神秀與慧能是師兄弟。
只是一方主掌漸悟,另外一方主掌頓悟。
莫非是法顯舍利與神秀有著某種關係?
我說:「我叫陳正,大師,我準備帶您回家,看您就一個肉身,也不用收拾啥東西。」
「你帶不走我。」
我很疑惑:「您不願意回去?」
石頭希遷搖搖頭,他的身體漸漸後退,最終與肉身融為一體,周遭的黑暗也隨之驅散一空,剛剛又好似僅僅過了眨眼一瞬間而已。
再看古佛旁邊的蓮花燈,燈火高照,空氣中也發出淡淡的香氣。
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閉上眼沉思,將所看見的一切,在腦海里勾勒出完整的八卦圖。
那麼寺院所有的建築皆按照圖中落位,我赫然的發現,整個總持寺的平面圖就是一位盤坐僧人。
而方鼎正是壓在僧人的左胸,周圍石燈籠則如同利劍一般插入腹部。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寺廟建立初期為什麼會立下如此格局,到底目的是鎮魔還是鎮佛?
如果說是鎮佛局,那佛又會是哪一尊佛?
曾經東瀛某所大學鬧鬼,就有人將石頭大師的肉身請過去,據說,僅過了一天,再無任何邪事兒發生。
現在來看,寺中經過小溪猶如鎖鏈般纏繞在坐佛的心口。
而水本是往低處走,但寺里的小溪自大雄寶殿南側沿著道路向下流淌,到了山門處卻迴旋向上,最終所有的水匯聚到一處大約五米直徑的圓形池塘,形成一個水往高處走的格局。
傳道館居於左側,大僧堂乃供養佛祖之位。
至於大僧堂是供佛坐佛所用,目的以肉身佛祈福的風水。
東瀛地震海嘯更是屢見不鮮,依舊有許多地方卻從未遭受災難,甚至天災的強度會小很多。
所以,我懷疑他們以肉身佛為風水鎮物,來護佑總持寺北邊的太平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