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步之下，我為王侯！
「厲王兄教訓得是！滄瀾不幸，居然出了這等逆臣反賊，可恨我實力不足，無法將之手刃！」
聶東河對厲神通的出現毫無意外之色。
他掙扎著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行禮，「厲王大仁大義，還望能夠出手，助我肅清叛逆，我滄瀾國上下同感恩情。」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無恥——
厲神通領軍侵掠，連破四十一城，死在他手中的軍民超過百萬。
結果，這樣的人在聶東河口中竟然被稱為「大仁大義」！？
「哈哈哈哈！」
厲神通顯然很受用，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大笑著指點道，「看來你還不是太蠢，可惜眼界到底還是差了些！這道陣法就把你唬住了？」
「地級陣法發動起來損耗頗大，起碼也要三千方靈石，才能催發一擊之力！你以為，他們還能動用幾次？」
靈石對武者修鍊大有用處，可以極大地提升元力積累速度，在感悟某些武學功法時煉化，更能加深悟性。
因此，對任何一方勢力而言，靈石都是不可缺乏的必要儲備！
可惜，靈石只在天地元氣極為充沛的區域，才有出產，尋常勢力可能遍尋自家境內也難以找出一座靈石礦產。
以滄瀾國為例，哪怕窮盡心力，一年頂多也就是能夠出產一百方靈石。
換言之，剛才七葉劍煞陣一擊，相當於耗去了滄瀾國三十年的積累！
「原來如此！」
聶東河恍然大悟，注意到江浩周圍環繞著的那些陣紋，果然黯淡了下去。
他暗暗惱恨：若是自己再小心一些，先以大軍逼迫江家發動陣法，等耗空靈石再出手，不就能避免受傷了？
「江鎮蒼，你們江家居然還有地級陣法這等底蘊，倒是出乎了本王的預料。」
厲神通又道，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譏誚之色，「可惜，外力終究只是外力！你永遠不會明白，真正的王侯境是何等強大！」
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昔日被江家祖孫三代人碾壓的場景，表情中帶著瘋狂的宣洩之意。
「那是你，你父親，還有江中州那個老匹夫永遠無法企及的境界！所謂的忠誠、英勇、無謂，在這力量面前什麼都不是！那，才是真正足以主宰一國的力量——」
倏然，厲神通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對面江浩嘴角噙著一抹嘲弄的笑意，淡淡地開口了：「區區噬生丹，居然能讓你如此驕傲？」
「你！你說什麼！？」
厲神通浮現出了難以掩飾的震驚。
「有此生無來世，以來世換此生。」
江浩看似莫名其妙地說了一段話，「噬生丹的滋味很不錯吧？每日申時，如火焚心，四肢綿軟，全身上下無一絲元力可以調動……這些感覺是不是很舒服？」
第一眼看到厲神通，江浩便明白了，難怪這位雲海國主修鍊百年一直不曾突破，卻在近日成就了王侯境！
原來，他服用了「噬生丹」。
這種丹藥可以透支人身潛能，令得武者短時間內修為大進，甚至足以突破一個大境界。
不過，它的代價也是極大，服用者每天必有一個時辰受盡陰火炙烤之苦，而且無法動用任何戰力！
這個時辰並不固定，乃是服用者最大的秘密。
因為，在此期間，他只能任由宰割。
在九方上域，這種丹藥的用途並不廣，只有某些大勢力在培養死士時會煉製一些。
「小兒！你在滿口胡言！」
厲神通矢口否認，他心中忍不住浮現出了一絲恐懼。
江浩看穿他用了噬生丹才突破了修為，已經足夠令他震驚。更為可怕的是，江浩居然能夠精準地說出他每日遭受反噬的時間！
即便是煉製噬生丹的丹師，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這小兒，他，到底是哪來的怪物？」
驚怒之下，厲神通殺意盈胸：「你以為靠一些口舌之利，就能動搖本王武道之心？本王讓你看看，真正的王侯力量，是何等強大！」
嘯音驟起，所有的冰晶繃緊，形如一支支利箭，森然攝空。
若是在戰場之上，只需一招，他就能擊殺千人軍團！
這也正是王侯境的可怕之處。
「王侯境么？」
江浩喃喃輕語，表情中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揶揄。隨後，他輕輕地拂了拂長袍：「應該，也是時候了。」
倏然，一重重濃烈的元力波動洶湧而出，於他背後形成了一柄三尺三的長劍。
變化未止，長劍之中元力滾滾，竟如無窮，進而化生出了一道又一道長劍。
每一道，都如實質！數達九道！
「如此多的元力實相！」
厲神通狠狠地吃了一驚，就連繼續出手都忘了。
通玄境四重的標誌，便是以元力凝聚「實相」。但是，尋常的武者不過凝聚一道罷了。
而江浩的數量為「九」！那已經是量之極，數之盡頭，已經進無可進！
單從元力而言，他不知要勝過同輩多少。
「哼！實相再多又如何，不過是區區通玄罷了。本王，彈指可殺！」
厲神通正待繼續殺下——
驀地，江浩一步邁出！
吟唱聲同時響起：「吾於十又二三歲，青衫負劍上九方！」
「轟隆隆！轟隆隆！」
天崩地裂般的轟鳴聲響起，他背後那九柄長劍如同生出了魂魄，開始發出了陣陣龍吟。
嘯音直衝天穹，竟是激蕩得天空之中的雲氣一陣翻騰，隱隱然，若有無數真龍垂首，有無盡神靈低頭！
「實相有魄！這，這是通玄境五重！？」
聶東河暴睜雙目，充滿了震撼之色。
這等修為並不出奇，但，那是江浩一步之下的結果！
一步，便是一重天！
「該死！這小兒有古怪！」
厲神通感覺到了不妙，不敢再遲疑下去了。
可惜，局勢變化之快遠遠超出了他的反應——
「一身轉戰三千宗，劍氣縱橫十萬里！」
又是長吟聲響起，江浩再度邁出一步。
「咚！咚咚！咚咚咚！」
如有巨靈擂鼓，天穹、大地、寰宇八方……所有的區域統統應聲而舞，那聲聲激昂的炸音如同轟在人心之上。
伴隨九劍齊鳴，竟有天翻地覆的異象！
「通玄六重，歸一！」
江鎮蒼隱隱猜到了什麼，臉上充斥了激動。
武道修鍊，聚元、通玄、王侯、域主、皇者、界尊，每個境界都有六重之分。
六重，便是極限！
一旦修行突破到了通玄境六重，武者便能與天地共鳴，成「歸一」之象，可以真正地向天地借力。
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有誰突破時，異象會是如此驚人！
那已經不像是在「借力」，而是在號令天地！
彷彿，此刻的江浩，就是這方天地之主，就是這寰宇之尊！
「此生不曾低人眉，萬古星穹我為峰！」
這一步邁出，天地齊喑，寰宇失色。
那方圓數千丈，一切的光線與顏色統統消失，整個世界宛然於一瞬間猛地收縮，又於一瞬間蓬然爆炸！
頃刻間，萬物如處一掌，萬世盡在我心。
「領域！那是領域！」
終於，尖利的吼聲響起，那是三大守護家族太上壓抑不住的恐懼與……茫然！
三步之下，登臨王侯！
這是何等的天賦？又是何等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