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故人心易變
「母親！」
燕鴻驚喜意外交加，看向浮現面前的身影——
她一襲月白色長袍，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哀愁，盈盈一握的腰身將清約的長袍襯得宛如流淌而下，令人想要一窺究竟，又不敢心生褻瀆。
而她應有肉之處，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即便懸空不動，也仿若能夠令得看到那暗中的波瀾壯闊，與山巒起伏。
若有熟悉青龍分院之人，便會知道，此女正是燕青鸞！燕玄天之女，文舟唯一一名親傳女弟子！
她，赫然以分身凝聚於愛子身上，於關鍵時刻現身。
昔年文舟曾經有言——
「若燕青鸞為男子，當令天下男兒失色！」
由此可見，這名女子的天賦如何。
「你——」
青龍劍主見到她時，神色就已經一片惘然，掌心所有劍氣消散無影。
他臉上交織著痛苦、懷念、愛戀等等神色，最終，化為了一片低沉：「青鸞，好久不見。」
豈料，燕青鸞驀地凝眉：「我已嫁為人婦！當年閨名，你豈可擅自呼喚？還請自重！」
聽著如此生分的語氣，青龍劍主沉默了。
良久，他才抬起頭來，帶著最後一絲期望顫巍巍地問道：「你，是否有苦衷，受到脅迫，我或許可以——」
「哈！」
燕青鸞涼笑，臉上充滿了嘲弄與譏諷之色，「若有脅迫，我倒希望這脅迫來得更早一些！罷了，索性與你說個清楚，免得你有什麼不該有的妄念。」
「青龍，你可知我當年踏入雲夢大域，見識了東方神朝的威勢之後，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無視青龍劍主難看的臉色，她一字一頓：「便是在東方神朝做一條狗！我也不想再回青岳域！」
青龍劍主宛如被萬箭穿心，燕青鸞每一個字都彷彿一柄利箭刺入他心口！
「我只是好笑，當年，我怎麼會看得中你？」
燕青鸞滿臉的不可思議，「區區上位域主，便是成就獨尊又能如何？我邁入東方神朝不過百年，便在『天寒』幫助之下，達到了獨尊之境！其後又三百年，我踏入了五重之境！」
她又在青龍劍主心口狠狠地插了一刀：「如今，我已是五重巔峰，再進一步，便為域主巔峰！放在許多大域，已是絕對的至尊！而你呢？區區殘魂，朝不保夕！淪落到如此地步，你覺得自己還配得上我？」
她每說上一句，青龍劍主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昔日他衝冠一怒，集合劍門之眾，叛出玄天！
即便面對高高在上的燕玄天，他也不曾退縮半分，而是怒然揮劍。這一切，不為蒼生青岳，只為執念，只為了那道倩影，只為了心中的——愛！
而現在，燕青鸞分身當著他的面，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他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奮鬥，不過是一廂情願。
故人之心，卻是早已有變！
「不，不會的，我認識的青鸞不會是這樣的。」
青龍劍主失魂落魄地喃喃輕語。
他縱橫英雄一世，唯一堪不破的便是一個「情」字！
那是他所有的支柱，一切無畏的源泉。而現在，這個支柱，坍塌了。
其實，早在燕鴻問出「地圖」時，他就已經醒覺到了不對。因為，那副地圖的存在，唯有他，以及燕青鸞，還有江浩知道！
後者自然不可能告知別人，那麼，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燕青鸞了。
足以證明，燕鴻沒有撒謊，確實是從燕青鸞口中得知了地圖所在！
只不過，青龍劍主一直在找理由開脫，希望是出現了其餘變故。直至現在，當燕青鸞親口說出真相，才狠狠地刺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徹底擊潰了他的心志。
「地圖何在！？」
燕青鸞趁機喝問。
「地圖，我已經交給了他人。」
青龍劍主本能地回答。
燕青鸞浮現出了惱怒之色：「我兒需得功績，才能被東方神朝承認！既然你死硬著不肯交出地圖，我也不強求！不過，你的殘魂倒是頗為奇詭，若是抓捕上去，交給神朝煉製為玄器，也是大功一件，或許可以助我兒一臂之力！」
「轟隆！」
話音方落，燕青鸞驀地一掌抓下，竟欲生生拘禁青龍劍主殘魂，煉製玄器！
無數道秘紋自她掌心浮現，急速地匯聚成為一隻龐大無邊的掌影，沉沉地握下。
而青龍劍主神智混沌，對外界根本無力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掌影叩落而至——
「嘭！」
千鈞一髮之際，另外一隻龐大的掌影從天而降。
它內中有無數秘紋流轉，有無盡的奧義沉澱，宛然可以容納萬古，須彌星辰！同時，還有無數元磁真罡力量匯聚其中，若能震塌寰宇。
須彌洞天掌！元磁真罡陣！
「嘩啦啦！」
那一掌落下，硬生生地震散了燕青鸞所有的攻擊。
餘波未止，掌影五指快速地一扣，幾如鐵鉗收縮，生生地將燕青鸞扣在了其中！
一尊域主境五重強者的分身，毫無抵抗力地被其握在掌心！
「小弟！」
「大哥！」
「主上！」
「青龍小兒！」
這一刻，無數道吼聲響起，或是激動或是羞慚或是憤恨，種種意味，盡數凝聚在那道緩緩降臨的青袍少年身上。
江浩眼神掃過，當注意到不遠處蘇靜月渾身染血，岩生等人被懸於斷崖等等凄厲場景之後，一抹瘋狂的殺意從他眸中湧起！
「江小友——」
青龍劍主雖然與江浩相處不多，卻也清楚這名少年殺伐決斷的性子。
因此，燕青鸞的分身在他手中無比危險。
若是分身被斬殺的話，對燕青鸞本尊而言，也是個巨大無比的損失。
「青龍前輩！」
江浩冷聲打斷，聲音如蘊寒冰，「情！當付諸於應付之人！」
他漠然地看了一眼掌心中的燕青鸞分身：「她，也配？」
「你敢！！」
燕青鸞預感到了不妙，忍不住凄厲地大吼。
很快，劇烈的痛苦從靈魂深處傳來——
「嗤啦！」
江浩雙手猛地一撕，直接將她的身軀撕成兩半。
繼而，雄渾的力量爆涌而至，生生將她炸成了粉碎！
燕青鸞，如今也是東方神朝一尊親王的得寵妾室。
在東方神朝，凡是擁有「親王」尊號，起碼也有「六重修為」！而且燕青鸞本身，也有五重境巔峰的修為！
結果，這等人物的分身，卻是被江浩毫不猶豫地撕了！
這等酷烈的手段，當場震懾住了所有人，令得他們鴉雀無聲。
一片寂靜中，唯有江浩鋒銳的眼神，宛如石磨碾過虛空。
他沉沉地從神月雪野兩大長老，還有夏青帝，螟仆等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於燕鴻身上：「你們，統統都要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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