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悄然生變

  其實就是不了解彼此的關係,二哥二嫂開始和我之間很是矜持,客氣的疏遠。


  我們楊山這邊辦事情,自己家的實在親戚講究全家成員一個不落,全都得到齊.可是強強生日那天,我二嫂頭天就在我們家裏幫忙,第二天也隻是一個人來參加的酒席,二哥和孩子一個也沒有到場,我當時心裏還真有點想法,可我不會記恨人,特別是親人.

  後來才知道,勤進老家那邊的習慣是人不能去得太多,多了會讓人笑話. 真是兩個地方的風俗習慣不同，導致對一些問題的認識不同.

  可是時間長了，一件件的事情，你來我往的，情感一點點地堆積，彼此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心，一目了然，我們妯娌之間相處得極為融洽.

  二哥二嫂是一對真誠熱心的人,他們也是對自己有要求的人,有自己的原則,對人對事從不磨磨磯磯,他們很講究分寸的,這也暗合了我性格中的某些東西,我們的親密,令外人羨慕！相處時間長了,他們也了解了我爸媽的與人為善.

  我聽我老婆婆說;二哥二嫂說我爸那個人不了解時以為他不太好交往，有點拒人於千裏之外似的，時間長了才知道我爸隻是嘴黑,從不記恨人,凡是能幫忙的事就是幫忙,心眼最好使.

  前不久,我大姐家被盜了,她家離我媽家並不算遠,隻是三間房子,孤獨的座落在道南.

  那天,大姐來我們家,就對我們講起了這安全防盜問題,特別加了一句;

  “小嬸,小風,你們家天天往家裏放錢,東邊也守著道邊,更應該把這窗安上柵欄,雖說防君子不防小人,可是畢竟安全了不少.”


  我爸這些年,對家裏的建設似乎不太感興趣了,家裏的修繕事宜他更是不主動張羅.

  我本來就是一個膽子很小的人,本來對我媽在家裏放錢就有些擔憂,那年我媽去沈陽手術,這錢就令我強烈的不安過嘛!

  再說,若幹年前,我爸事業剛剛興起的時候,我們家大門下麵就曾經被放過一封恐嚇信,連公安局都 被驚動了.

  可能是想起了那段曆史,我媽也有些擔心害怕了,加上我一個勁地磨叨我媽,接著我媽就開始磨叨我爸,於是我爸決定把家裏的院牆和大門重新砌一下,首先讓二哥給窗安上了柵欄,這心裏一下子就有了安穩的感覺.

  不久後的一天,我爸少有的隨我媽給小錦去了封信;

  “錦兒;

  你媽給你寫信,爸很少寫,你媽說我對你關心不夠,這次爸就給你寫幾句話.

  來信已收到好些天了,家裏砌牆,壘門樓沒騰出時間給你及時回信,望理解!爸看到你的信很高興,發現老姑娘思想變化很大,看問題比較成熟了,對周圍及家庭的事情處理得都比較妥當,特別是學習挺努力,有遠大抱負,爸媽都高興.

  一定好好學,有機會再出國去深造一下.

  但有點要注意,就是一定要吃飽飯,不要不舍得錢,因身體是一切之本.

  家中一切很好,不要掛念的太多,分散精力,影響學習.

  錦繡利潤可以,向昕4號晚到楊山住了一宿,表現也不錯,第二天回去了.

  爸和媽預計本星期六去大連看你,星期天回來,望你有思想準備,不要太慌慌.

  要吃飯了,不寫了.

  祝老姑娘學習好!身體好!

  爸爸午間草於炕沿邊”


  天冷了,老婆婆隨我們母子一起去了我媽家,坐在我媽家的熱炕頭上,老婆婆再次嘮叨著;

  “這小進也真怪,小錦也不在家,你飯也在這兒吃,天天晚上還回樓上去睡覺幹什麽？我在你媽這兒都很習慣的,陳風,你媽真沒把我當外人啊,我都不知說什麽好了.過些天我要走了,我等告訴他,今年過年別回去了,爹媽能怎麽的？過年時候和老婆孩子一起多好!”


  “媽,你可千萬別說了,留他也沒用,他也要回去,吃你的酸菜鍋,我們做的味道永遠不是你做的那麽好吃,你看我把酸菜切得那麽細，又放海米又放蜆子,又放文蛤又放粉絲的，可是勤進吃起來就是不盡興,就想念你做的那飯菜。


  我也決不會留他.他回去過年得勁,我們在我媽這兒也特別得勁,雙方都好.過去,他說我做的菜沒你做的好吃,我還有些不服氣,可是多次吃過你做的菜後,我覺出來了，我婆婆當年是大廚,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確實菜做得好吃,對於勤進來說,那當然就更好吃了,因為那是媽媽的味道呀,我能理解.”


  我老婆婆笑了;

  “你說陳風,你怎麽就這麽會說話呢？小進找了你呀真是有福了,你看現在他都知道了,是不是？他不願多說就是了.媽看出來了,你們好,媽看著也好啊!陳風,你呀,最能量開事.”


  “媽,你可別給我高帽戴了,不告訴過你我一被戴上高帽就暈嗎？”


  我婆婆笑了,笑得挺開心的.

  我把能拿的東西盡最大的可能又給老婆婆劃拉個夠,因為隻要到了岫岩,姊妹們人多,東西就好往老家拿了.

  給老婆婆的東西,現在我根本都不給勤進看,他嫌忙叨,他也打怵我婆婆拿,那讓他看有什麽意義?我又不是圖他高興,我是圖老婆婆高興能用得上,圖我自己高興,我這樣做了,我才得勁,我才心安.

  我知道,他是一個男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些東西對我們家來說是一點用也沒有,可是,對我老婆婆她們,就太有用了,用到時,花錢都沒地方買.

  勿需老人家多言,我知道我老婆婆大人最明白我的這份心情,也讓我的心裏覺得自己做得值當.

  她走的時候還勸勤進回來,當時他不依.

  老婆婆走後不久的一天,

  一場地震風波,把勤進從樓上震了下來.

  那年冬天的一段日子,楊山總是有小地震.有一天晚上,勤進在睡夢中被震醒了,他後來描述說;

  隻覺得樓在那裏橫晃,心直往下沉,特不安穩……


  媽又勸說了一遍,他終於留了下來,把鑰匙扔給二嫂他們了.

  轉眼半個學期過去了，小錦放假回來了。


  小錦卻說她對向昕沒有十分的把握了,小錦對我哭訴著她的想法,說到傷情處竟大哭不止,她說受不了向昕對她的冷漠,她說如果向昕不愛她,她就不知道該怎樣活下去.

  怎麽這口徑有點像我媽呀?

  記得小錦在家的時候,那時候每每我們回家,小錦經常跟著我們一起走,她每天晚上都要去那間剛剛開業的公用電話亭和向昕通電話,有時候,天短了,她回去時天都要擦黑了……可是小錦不在乎,她樂此不疲,我們對他倆之間的這份情誼也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就像我爸信裏說的那樣,向昕十一月的時候,還來了一趟楊山,一切都挺正常的呀!我們可沒看出來一點端倪.

  真的不知道世界是怎麽了？在我的煩惱漸漸淡去的時候,我一直認為愛情永在的爸媽和小錦的感情會出現問題.我說;

  “小錦,相信向聽,他不會變的,你們倆那樣的情意,怎可能變呢？人家不說愛情有三種情況會影響嗎？其中重要的一條就是離得太遠,你們就是,不要盡往窄處想,想想你們浪漫的開始吧.”


  “姐,也由不得我不想.現在向昕他們老家那裏沒人了,都去了省城,可是他們省城裏的家,還不曾邀請我去過一次,那天我一個室友問我,向昕家什麽樣子的呀,我描述不上來,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往往我們重視感情,就忽略了常理,小姨早就說,我應該去向昕那兒,可我們根本沒理那個茬。小姨說向昕家太有錢,他複員以後當上了警察,工作也好,他本人也很瀟灑,會有好多姑娘主動上門的,就是介紹的人也會有的是。小姨說我應該出現在向昕家,讓向昕周圍的人,知道他有女朋友,現在看來,小姨說的很有道理.最主要的是,我有時給他打傳呼,他也不回.”


  “向昕怎麽會不回你的傳呼呢？小錦,你不是說過,向昕讓你在呼他的號碼後麵加上57嗎？”


  “是呀,他就是這樣子對我說的,他說57就是吾妻的意思嘛!是我倆之間的暗號.他不回我的傳呼也就是最近這二個月的事.”


  我記得當時小錦對我小姨說;

  “小姨呀,我和向昕的感情還用得著要去他家裏走個過場？他媽也不在了,他現在的家裏隻是他爸,他繼母,還有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小曦也不常在家,隻是寒暑假才回家.我去他家有什麽意思呢?我們倆好了這麽多年了,誰不知道呀?去不去有什麽關係呢？向昕不是總回來看我嗎？”


  在當時那會兒,我也對小姨的話不以為然,還覺得小姨她們太世俗了.可現在……


  世界上的事情,隻怕你不留意,確實這樣,向昕不曾邀小錦去過他們的新家,向昕他媽去世之後,向昕的工作也辦到了省城,其實他們真正的家現在在省城.小錦也覺得向昕他媽不在了,這個新家裏多了新的人,她不習慣,她也沒有主動要去的意識,可是……


  不過,我還是相信他倆的感情,我覺得他倆如果不愛了,世界上真的沒有愛了.怎麽可能有問題呢？我記得最近哪次向昕回來時，有一天早晨勤進回來沒吃早飯，我和他說話他也沒接言，我當時抱著強強呆呆地坐在炕頭上，兩眼失神地望著炕梢，恰巧向昕進來時看見了我失神落魄的樣子，他義憤填膺地發表著他的觀點……


  如果他不愛小錦，他會愛屋及烏地要為我打抱不平嗎？要知道盡管他和我的的私人感情很好，盡管他也不理解勤進的行為，可是他總是希望我和勤進好好的，他從不亂發意見去指責勤進的。


  我安慰著小錦.人生真是無常,小錦的愛情竟也有煩惱.

  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向昕和他妹妹向曦一致打電話邀小錦去他們的新家,為了愛情,小錦去了那裏.

  向曦和小錦的感情非常的好，小錦在家裏是小的，可在小曦那裏卻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姐姐了。小曦和向昕曾經不約而同地送給小錦一份一模一樣的禮物――十二生肖護身符，那是他爸爸特意送給他們兄妹的。


  想想小錦也真是個宅女,一放假就窩在家裏,哪個地方也不去,頂多跟媽媽上趟街,卻不會離開楊山半步.

  可是小錦之行並不算是太愉快。


  “姐，你理解我的心嗎？我真的覺得向昕不象過去那樣愛我了,有些事,說是簡單的,可是做起來卻很難,對向昕,我真的覺得不那麽有把握了,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我了,可是我很愛他,我希望向昕對我講點綿綿情話,過去他說過很多的,好久沒聽到了,我想聽的,可是沒有……


  他隻是風風火火的忙進忙出,從不帶我出去逛逛街,上上公園,我象個鳥一樣被關在家裏,和他繼母在一起,有什麽意思？走不讓走,可是他也不著家,你說我衝誰去的？整天見不著他個人影……他的性情真的和從前不太一樣的.”


  小錦說出這一行她的疑慮她的感受,說著說著,竟然很沒有信心的樣子.

  向昕小錦那鐵板釘釘一樣牢靠的愛情承諾竟然讓小錦疑慮,我不解,爸媽也不解。


  向昕家通過爸在楊山投資買了一個百貨商店,那商店登記注冊時，因為向昕的戶口不在楊山,法人代表向昕就讓寫的陳錦的名字，因為小錦，這個商店的名字就叫做錦繡商店，我們平時總叫它做錦繡。


  這一次陳錦帶回消息說;向昕要求更變錦繡的法人代表,爸當時就不高興.

  “向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錦繡是你的,老丈人替你管著還不放心,那他會相信誰？為什麽要改名頭呢？不能改.”


  爸重重地說.

  “過去有些事,我沒認真考慮過,現在想改這個名頭,向昕和小錦之間的感情又有了點微妙的變化,你說他家什麽目的？這個法人代表是無論如何不能改的,除非他倆結了婚.我陳誌超的女兒可不是能讓人熊的.”


  我爸很氣憤又很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