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各執一詞

  中秋節,本應該是個團圓的日子,可是媽和小錦卻在沈陽,我爸的心思也不在家中.

  勤進,我和強強三個人在家裏過著最沒有意思的中秋節.

  中午,我隻是做了點簡單的飯菜,和平時無異.

  這段時間,媽她們不在家,多數時候我都是做點強強喜歡吃的東西了事,我和勤進對付一口就行..

  中秋節那天下午,向曦給我打來電話.

  向曦是向昕的妹妹,她也一路見證著她哥和小錦的感情,她和小錦更是特別要好,親如姐妹.

  一般她和小錦都是單線聯係,小錦在沈陽,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把電話打家裏來了,

  “大姐,你好!我是小曦.”


  “我聽出來了,小曦,你好!…….”


  “我哥今天早晨給你家打電話沒人接,他就更不好意思打了,其實,大姐,我哥很聽你的話的,他一直那麽敬重你.”


  “小曦,我也一直想給向昕打電話,可是因為錦繡的關係,許多話都被擋住了,我不知該和他說什麽.不過,不管怎麽著,你哥這次的做法我也想不通了,如果他還愛著你姐,他怎麽能那麽理智地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對小錦不管不問的,他太冷靜了!所以,小曦,我對他倆的感情產生懷疑了……”


  “大姐,你多勸勸我姐,我多勸勸我哥,咱倆多說說他倆的好話……”


  “小曦呀,如果他倆的感情需要我們說好話才能維係,那還算真感情嗎？”


  “大姐,你對他倆沒信心？”


  “原先,我對他倆從不懷疑,可是弄到今天,我確實沒有信心了,我不知道他倆是否還在愛著？”


  “其實,大姐,你應該知道我哥的難……”


  “是的,小曦,不管你大和你哥之間誰是誰非,在你姐有病這個節骨眼上,在你姐最需要你哥他安慰的時候,隻去看過她一次,匆匆離去後再無消息,就是遠遠地一個勁地忙忙忙嗎？原來我是最能理解你哥的人,我覺得我能理解他的身不由己,可是這次,我真不能理解他了……”


  “真的,大姐,我理解我哥,這次我哥是太過份了,不過在有些事情上也不全怨我哥……”


  我知道小曦的意思是說怨我爸,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還有什麽必要再說,再指責對方的呢？隻不過把錢拿回去,一切也都完結了.

  “小曦,就這樣吧,咱都是局外人,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自己的感情,如果他們的感情還在,那麽他們之間的誤會就會解開的,如果不在了,多說什麽也無益,隨他們自己去吧.”


  “大姐,我哥最聽你的話,你勸勸他好嗎？他不好意思跟你打電話,你給他打個傳呼吧,他現在的傳呼是……”


  曾經我特別自信,認為我和向昕之間就是姊妹情,可是,現在,我說的話他能聽進去嗎?過去他對我好,是不是愛屋及烏呢?現在,他不愛小錦了,我的話,對他來說還會重要嗎?

  在我們的不知不覺中，向昕的傳呼號已經換了，可我們竟然不知道，那我們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被忽略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也許他一段時間對我們唯恐避之不及呢?

  “小曦,我看就不必了吧.”


  我並沒有要記下向昕的新號碼,不隻是因為手邊沒筆,也不是因為我的記憶力不好,對於數字,隻要想記,我有著超強的記憶力,而是,我在那一刹那間,知道向昕換號了,覺得他一下子把我們推開了推遠了,那麽還哪裏有聯係的必要呢?

  其實,多少次多少次,我都好想給向昕打電話,但是如果避開錦繡這個問題,說的話也無非是隔靴搔癢,觸不到痛處,如果說錦繡,我又能解決個什麽問題？我真的是要錢沒錢,要說了算不能說了算.

  “不,大姐,你還是記一下吧.”


  小曦堅持著,我也知道,小曦其實和我一樣,從心底裏希望小錦和向昕兩個人能和好如初.

  記得向昕媽媽去世後不久,小曦還不能平靜地接受他爸的那個女人,她和那個女人沉默地對立著,那時小曦把小錦當成了自家嫂子,她對小錦說;

  “我爸問我說;‘小曦,你為什麽就不能接受她呢？其實她並沒有傷害你們呀!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沒有一句怨言.現在你媽不在了,我難道不該給她個名份嗎？’


  我說;我恨她的乘人之危.

  弄得我爸再也沒有一句話.”


  那時,向昕和小錦之間是多麽融洽呀!從沒明說,可是小錦和向昕向曦一道,默契地站在了一處,而今,方家的人旗幟鮮明地站在一起,忘卻了過去的種種不愉快,倒來應付陳家了,人世間真的有太多的不一定……


  我記下了號碼,但我真的不確定,我會給向昕打電話.

  放下小曦的電話,沒多長時間,媽打來電話,氣衝衝地說;

  “小風,剛才小曦往家裏打電話了嗎？”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媽繼續說;

  “這個小姑娘太不讓人說話了,我一句話沒說完,她一百句在那裏等著,小嘴巴巴竟說她哥的理,就是好象說,向昕這麽做是讓你爸給逼的.

  怎麽,你爸逼他不讓他來看小錦,關心小錦,愛小錦嗎?舊社會,兩個相愛的人都會衝破萬千阻力,現在,我們是封建製家長嗎?你爸是老虎嗎?再說你爸多數時候也不在這裏呀!那次來也沒遇上呀!也許,因為小錦生病了,他表現得好,你爸的想法會因此完全改變了呢?是你向昕自己不爭氣,照著大家夥想象的做法來,你還能把你這次的表現,全推到你爸身上嗎?

  小曦嘴巴巴的,都停不下來了,我也真火了,我說你呀,還太小,你將來也麵臨著戀愛,婚姻,家庭這些問題,你要是象你姐現在的處境,你就知道這個滋味了.

  你哥這次處的事他就不叫人事,他的心真夠狠的了,你姨我對他不好嗎?對他有偏見嗎?我在一邊看著呢!這次你姨我不迷糊了.

  不管怎麽說,他這次都沒理由解釋,我們怎麽能想得開？我們怎麽能不生氣？他做什麽事情能比小錦生病重要？啊？

  反正我沒給她好的,氣死我了.我怎麽覺得向昕在旁邊似的……”


  “在不在旁邊又能怎麽樣？媽,你也別生氣了,我現在覺得,也許向昕真的早已經不愛小錦了,媽,我現在才算明白,愛情不可能脫離經濟的,分開來看的,既然已經攪在了一起.”


  “向昕他不是說經濟是經濟,感情是感情嗎？”


  “他不那麽說怎麽說？向昕是怕咱不給他家錢,那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呀!人家不愛了,咱也應該給人家錢,媽,別說人家仔細,就是不仔細人家,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誰說不給他家錢？現在是談錢的時候嗎,現在是小錦的身體重要呢？還是錢重要？……”


  一向溫柔可人的媽媽因為自己女兒的病,因為向昕的太冷漠,媽竟一反常態,改變了一往對向昕那包容的愛的態度,立場變得堅定鮮明起來了,這應該正合我爸的意.可我還是覺得世上的事情都善始善終的好.

  “媽,我現在才明白,沒有純粹的感情,感情一旦涉及了經濟,那絕不會分得清的,媽,別生氣了,咱就好好地爭取年底給人家錢得了,那時你再談也不晚,否則現在說什麽都不中聽.”


  “我不管,向昕讓我在小曦麵前好個反,我說你哥真狠得下心,從前的種種好,早忘的一幹二淨,他當初對小錦這樣冷酷,我會答應他對小錦的愛嗎?那時你們都怎麽好來著？”


  “那時是那時,不能說現在不好了就否定當初,何況向昕不愛小錦了,也許咱也有一定的原因,這錦繡問題確實傷了雙方的感情,即使向昕早變心了,你又怎能辯得清？也許到這一步咱也應該明白,世界上沒有永恒的什麽,何況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媽,你也應該想得開.”


  “小風啊,我也知道這錦繡事,可是,你向昕如果真愛小錦,你會不超越它？我不信.”


  “那倒是,不過,媽,沒有幾個人會忽略它的,向昕也許已很不錯了,也許走到今天,也不必去爭辯誰是誰非了,小錦的眼睛好了,難道不是我們最大的福？”


  “那是,不過小錦的心算是涼透了,她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我知道她懶得接電話,我說她睡了,她也順勢就不起來.”


  “我知道,所以無論如何,讓小錦早日卸下這包袱,無論愛與不愛.”


  “小風,我當時是真生氣,向昕他對小錦太過了,一個電話也不打……”


  “可不是嗎？這就說明他要麽一點不愛小錦了,要麽他耿耿於懷錦繡這事,這事就得早點說開.”


  “那還不得等到年底嗎？現在小錦又花這麽多,在這節骨眼上他還想要錢不成？”


  “那他沒有,不過他倆之間的裂痕很難愈合了,你也別再糾纏了他怎麽對小錦,沒用的,媽.”


  難怪媽媽這麽生氣,小錦的病給媽媽一個很大的打擊,那天媽媽實在一個人憋得受不了了,跑到公用電話亭給我打電話時泣不成聲,足足哭了二十幾分鍾.

  媽這一生都把情看得太重,她最受不了這樣子有始無終的感情,可是她沒確定的是她已經被我爸給深深的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