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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人雲亦雲

  勤進聽到我爸這話,馬上回到西邊他那間屋去了,原本他就少話,自從我爸找人了後,他更是和我爸很少說話。


  我也希望他回避,因為他對我爸的做法也很不滿,可是我非常不願意看到他和我爸起正麵衝突。


  於磊抱著貝貝坐在右側沙發裏,我爸坐在左側沙發裏,小錦坐在北麵沙發裏,我在門邊站著,我爸掃了我們一眼,說;

  “這不是於磊也回來了嗎,我想和你們說的是,自從你爸找了個人,你姐和你爸就像是仇人似的,處處防著你爸,你爸找個人,那麽是和人家玩的嗎?不得對人家負責任嗎?可你姐說,我這麽大年紀了,兩人在一起就是搭夥,等老了病了,各回各家。


  我就不明白了,這做人怎麽能這樣?那還有人味嗎?我不找拉倒,找,我就要和人家登記,給人家一個法律保障,要是不這樣,那不是熊人嗎?誰能一心一意跟著你過?可是,你姐,竟然把我的身份證給藏起來了,我爸還有點自由沒有了?”


  於磊一直是不相信我們的話的,他總是對小錦說;


  “你們總是沒事找事,瞎胡說,她姥爺不可能那樣快的。”


  可是忠嫂的一句話就毀滅了於磊的一廂情願。忠嫂說;


  “也別說不可能,於磊,唉!原先那個王蘭給老陳家帶來了多大的摞累呀!”


  登時把於磊打中,忠嫂簡短的說了幾句,他就再也不認為我們是沒事捅嗓子眼,小題大做了。


  後來,小錦很奇怪於磊得知消息的渠道,問他,他隻是不語。


  我說;小錦哪!你真笨,除了忠嫂,還能有誰?肯定是於磊不相信,為了增加可信度,忠嫂情急之下才說出來的。


  一問忠嫂,果不其然。


  “爸,那我也說兩句?”


  於磊試探著,聽完我爸剛才的這番話,於磊也才知道,我爸和她已經發展到了怎樣深的程度了。


  “爸,你找人也不要緊,有些事情你真得處理好,多少老人因為再婚問題,弄得全家人心惶惶的?給兒女帶來很多的麻煩。就像我們那次辦過一個案子,一個老頭病重時,他自己的兒女都不能靠前了,後找那個老伴的兒女整個在醫院裏擋著不讓見,為什麽?就是怕老頭的親生兒女分到了老頭的房產……最後,兩方的兒女打官司,鬧得不亦樂乎……”


  一慣不太言語的於磊說。


  “怎麽房子是我的,因為和她結了婚,就會成為她的了?”


  “那當然了,爸,你和她登記了,其實財產也就有她的份了。”


  如果換作是我,我爸早就火了吧?可是,我爸給於磊麵子,有耐心和他繼續下去。


  “這我倒真不知道,我以為婚前是誰的財產就是誰的財產呢!實在不行就公證唄!”


  “公證倒是好,可是那也很傷感情,特別是對有些人來說。”


  我們都知道於磊說的有些人指的是誰,我爸顯然更知道。我爸其實更怕傷了她的心。我們也知道我爸永遠也不可能去公證什麽。


  “那有些事,我還真得慎重考慮考慮,讓自己兒女吃虧的事情,我也不能做。”


  我打電話給小姑,小姑說;

  “別聽你爸裝糊塗,這法律上的事情,他怎麽能不懂呢?”


  第二天,我爸從裏到外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出門去了,他沒有騎摩托車。


  從我媽走後,我爸最喜歡穿一身黑西服,戴著大墨鏡,今天沒騎車,他也照樣戴著墨鏡,這已經是他幾十年的習慣了。也別說,這樣裝扮的爸爸確實很酷,他一點也不像是快七十歲的老人了,他總是來去一陣風。


  晚上快六點了,我爸也沒有回來。小錦多請了兩天假,於磊先回去上班,傍晚時還打回來電話,說我爸告訴他晚上回來。


  可是憑一種父女之間的直覺,我知道爸晚上不能回來。


  吃飯時,我給爸打電話,我爸有點歉意地說;

  “小風,爸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你知道的,我跟你叨咕過的她那個小毛病,就是靜脈曲張,她的腿現在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我今天領她來丹東治治看,給她打上針了,暫時不能動,得兩三天能回去呢!你們不用惦惦我,放心吧!爸還沒老成那樣呢!”


  “爸,我猜你也就是這麽回事,可是你不能回來,就不能回來唄!你告訴於磊說你能回來幹嘛?”


  “那還不是於磊老給我打電話,我不好意思直接告訴他,有點無言以對,應付他說的。”


  因為知道了我爸的那一段曆史,於磊對爸爸的認識有了改變,態度也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


  我們也才知道,在老年人再婚這件事上,於磊也屬於十足的頑固派。


  那天晚上,於磊借著酒意給我爸打了多個電話,催促我爸快點回家,給我爸煩得打來了電話。


  “小錦,這於磊怎麽這樣呢?十一點多鍾了,還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回家,說你和貝貝在家裏等我呢!我說她打了針,動不了,再說,這麽晚了,哪裏有車?於磊竟然在電話裏告訴我說;

  爸,她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他怎麽能這樣呢?你姐夫也不高興我找人,可他還沒有這樣問過我吧?”


  把小錦說的也是一臉無奈無言以對。


  第三天中午,小錦和忠嫂帶著貝貝回大連了。


  下午,爸也從丹東回來了。他訕訕地解釋;

  “本來想陪老姑娘的,尋思當天就能趕回來,可是,一去了丹東,就耽誤了兩天,你媽不在了,老姑娘撲著爸回家來的,可是.老姑娘和小外孫女回大連,我都沒在家送送她們,覺得心裏挺不好受的……”


  “爸,這一點你倒不必自責,你和她去丹東,沒碰上我姨舅他們嗎?”


  “沒有,去了就住院了,哪裏有空出去呀?再說,怎麽會那麽巧?你別擔心那沒用的.”


  “那就好,我姨舅他們越晚知道這事越好……”


  “你媽不在了,你爸就是找個伴,你姨舅他們能管著這事嗎?”


  “那算我沒說.”


  無論做什麽事情,一旦上了癮,真的就很難自拔了……


  我忍不住還是偷窺了我爸的手機……我知道,我爸撒了謊,,她撐著一把遮陽傘,站在鴨綠江邊臉上捎帶著一絲憂鬱看著前方….……

  隻要我姨舅他們沒看見就好,其實,也許,真的,他們看見了也無所謂了……


  幾天後,我爸回家來問我;

  “小風,你和誰說過我領她去丹東做婦科手術呢?”


  “我沒和任何一個外人說過你領她去丹東啊!爸,我是一個見誰就和誰家長裏短東拉西扯的人嗎?二媽家的人,也不是我主動告訴的,你摩托車在院子裏放著,幾天沒動地方,二媽家的人眼尖,是她們自己看出端倪來的,問我,我也是輕描淡寫的實話實說呀!你帶她上丹東是去治腿的!也沒多說什麽。”


  “也不知是誰傳的,說你說她得了什麽婦科病,我領著她去丹東做手術,她有些生氣呢!”


  “爸,她不了解你閨女的為人,你難道也不了解嗎?我能說捕風捉影的話嗎?我沒對任何人說過的。”


  “那會是誰說的呢?她說是咱家這邊的人說的。”


  我爸正在尋思著,我還沒有離開,她的電話來了,我爸說;


  “我問過小風了,她沒對任何人說過,你去丹東做什麽手術的話,我們家孩子不會說謊,也不知是誰說的,安的什麽居心?”


  我就聽見她在電話裏潑辣辣的,氣呼呼地發著火;

  “管她是誰說的呢!反正是不希望看到我好,說怎麽了?說不好就不好了呀?說我婦科手術了,我手術她能得到什麽好呀?臭掰我有用嗎?”


  我一聽,夠瓦碴夠厲害的,原來想象中的她,應該是比較溫柔的,我爸口中的她也是,可是這會兒看來,不太是。


  本來嘛,我們心中所存在的一些朦朧虛幻的想象,有時真的禁不起真實的傾聽麵對。


  看來,她也是真生氣了!是誰這麽閑?有意無意的傳話,想來激化我們之間的矛盾呢?讓我爸左右為難。


  轉念一想,管她怎麽發火呢!又不是我說的,對我爸再也沒多解釋一句,我出了那屋。


  外麵又在傳傳著,我爸整天給她做飯,侍候她。


  她兒子兒媳做買賣,中午都不在家吃飯,晚上也回得很晚,這也是我爸白天能在她家待那麽久的原因,如果兒女都在家,我爸肯定不會老是待在她們家的。


  外麵的人又說我爸中午還要給她兒子送飯雲雲,都傳到我二媽耳朵裏了.

  二媽學完了,順嘴問我說,小風,你說你爸他圖個什麽,多累呀!


  我覺得我爸給她做飯可能,因為我爸一向是個勤快人,閑不住,她好象近期又不能動,給她做飯也在情理之中。


  我爸給她兒子送飯不太現實,我沒信。


  二媽堅定地說;

  真的就有這麽回事,人家都看見了,你爸天天跑好幾趟市場.

  即使別人說得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還是沒相信這話.

  回來給我爸叨叨了兩回,提醒他別累著。我爸說;


  “她呀,可能幹了,總是讓我坐著,說真的,她比你媽能幹活。隻是最近她不方便,我才給她做,她能動,根本不用我,嫌我弄得不利不索的,她收拾起來更費勁。我給她兒子送飯?真是笑話,她兒子不吃豬肉,隻吃牛肉,他媽做的飯他都不怎麽吃。小風,你可別耳根軟,聽外麵的人胡說八道,人雲亦雲的。你爸心裏有數,誰欺負我也不行的,你放心。”


  我覺著我爸的話也不無道理。


  爸呀,外麵的人怎麽說你,我哪裏能知道呢?都是他們傳到我嫂嫂們的耳朵裏,嫂嫂們回來講給二媽聽,二媽反饋給我聽的,我哪裏會上大街上去和別人嘮什麽喀呢?更何況是有關你的事情?

  我最討厭長舌婦,和周圍的鄰居,我打招呼, 會非常禮貌,熱情周到,但僅此而已.

  聽人說,她兒子新租的門市正裝修呢!

  我爸每天積極地參與著, 幫著出謀劃策的,有些小活,還事必躬親,我爸直接就給他幹了,為她兒子省了不少錢. 為了博得他媽的歡心,還要討好她兒子,我爸多累呀!可是人家會領情嗎?

  我心疼我爸,阻止他,他沒聽,我轉念一想,我爸他最是一個願意學以致用的人,隻要他不嫌累得慌,那他就去做唄!適當的運動也有助於健康的!


  知道她家的實際情況後,我心裏覺得我爸和她在一起,在沒動遷之前,還是租房住比較方便,當然我爸他並不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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