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怎麼如此怯懦!
「去,他如何打的你,就怎麼給為師打回來。」
葉玄握著手心的長劍,劍柄還帶著師尊掌心的溫熱。
他呆愣了半晌,終於在秦長生中的催促聲中回過神來。
「我欺負你可以……」
「別人欺負你,那就不行。」
沒想到師尊會用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這般話語。
尤其是師尊臉上那種渾然不在意的表情。
就好像是在做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一樣。
什麼叫只有師尊能欺負自己?
別人不能欺負自己?
明明是師尊對自家弟子極其護短的宣言。
但落到葉玄的耳中,卻是變了味道。
原來師尊的心裡,一直是有我的!
他如此想著,整個人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擊中,臉色激動的發紅,渾身顫抖,差點握不穩手中的長劍。
看的在腦海中的魔尊殘魂,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秦長生的巨大反差,讓他這個活了上千年的活化石,也是覺得莫名其妙。
先是要殺葉玄。
他看的真切!
那劍刃都劍刃都架到脖子上了,秦長生眼中的殺氣,絕對做不得假!
然後,就在魔尊殘魂認為葉玄必死的時候,秦長生不知為何又不殺了。
不但不殺,還耗費寶丹,把人救活!
之後的一系列操作,更是讓魔尊殘魂震驚。
幫葉玄出頭!
秦長生居然在幫葉玄出頭啊!!!
還做出這麼一副極為護短的模樣,那口中說出的話,讓他這把老骨頭聽了都覺得臉紅。
要殺你,是真。
保護你,也是真。
又是殺,又是救的。
如此跳躍的情感,讓魔尊殘魂不經回想起了,在他身為魔尊時,一直與他作對的那個人。
在危難之時,用生命替他擋了一劍。
「情之一詞,有時候就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宇文邪,老子怎麼就喜歡上了你這麼個不解風情的王八蛋呢?!」
男子的怒吼,似乎還回蕩在耳邊。
娘希匹的!
想到這兒,魔尊殘魂心裡湧出了一股莫名的煩躁。
「葉玄,哦不,葉師兄,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我真的沒有害你的心思,是你,是你自己……」
是你自己為了保護凝神草,投入河中的啊!
這邊,趙東虎還在求饒。
說真的,之前葉玄落水了之後,他還和其餘四個師弟一路追逐,想把人救起來著。
只是最終因為河水流速太快的緣故,追不上,這才放棄了的。
他們……他們可以替他作證的!
趙東虎還真的沒有殺掉葉玄的想法,可是現在哪還有人敢替他作證?
大家是有多遠就離多遠,生怕離的近了,被秦師叔誤以為同夥,遭了這池魚之殃。
「怎麼不動手?」
「是因為害怕嗎?」
看著葉玄那微顫的身體,秦長生還以為自家徒弟有些膽怯。
「做我秦長生的弟子,又豈是他可欺負的?他傷了你,你還回去,這沒有錯。」
秦長生倒忘了男主現在還是個乖乖徒弟,對於這種傷害同門的事,應該是下不了手。
說完,他拉著葉玄走到趙東虎身前。
跪在地上的趙東虎只覺周圍氣溫急速下降,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哆嗦。
噗呲!
而後,伴隨著一聲利劍劃過的聲音。
被師尊牽著手,正有些飄飄然的葉玄,不禁微微一震。
只見趙東虎胸前劃開了數十道口子,血肉翻飛,讓人來不及慘叫,便昏死過去。
「來人給他包紮一下。」
「別死了。」
秦長生臉上還是一副清冷的表情,就像剛才下狠手的不是他一般。
……
「秦,長,生!」
有人歡喜,有人愁。
謝輕衣臉色鐵青,極度難看,死死地盯著自己逃來的方向。
整個人如同一座隨時噴發的活火山,氣息極度不穩定,似是隨時就要爆發!
「啊啊啊啊啊!」
他是蠢貨嗎?
他剛才為什麼要逃啊!
掃了眼周圍那些星星散散的魔修弟子,大多帶傷,就算有些僥倖無事的,雙眸中也都充滿了畏懼的神色。
顯然剛才的那一場遭遇,已經耗盡了他們的士氣。
謝輕衣對此毫無辦法,一道陰冷的掌風拍出,身旁的大樹,從中裂開了一道口子,指甲蓋大小的冰渣,在樹心中散髮絲絲寒氣。
樹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眼看就不活了。
「柳……衍師兄?」
給謝輕衣送水的弟子顫顫巍巍的咽著口水。
如今這個狀態的謝輕衣,令他發自心底的害怕。
謝輕衣的凶名,在合歡宗這一畝三分地中,誰不知道?
別看他行事放蕩,平日裡衣著打扮也是誘人,但卻是心狠手辣著呢。
從小便經歷了喪父之痛,隨母親改嫁后又遇上了一個人面獸心的繼父,差點被繼父給強了。
幸好被路過的魔道修士所救,入得合歡宗。
學有所成后,第一件事,就是殺了那個覬覦他的繼父!
魔修弟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只得把目光,求救似的看向一邊正咳嗽著的白衣書生。
柳衍師兄可就要比謝輕衣隨和的多了。
「咳咳……我來吧。」
以袖掩嘴,在一陣低咳后,柳衍接過了魔修弟子手心的水壺,走向了那道身影。
「咳咳……輕衣,喝些水吧,你看你的唇都起褶子了……」
謝輕衣還在悔恨自己剛才的怯懦。
秦長生又怎樣?!
在這天元秘境里,就算你是元嬰大能,也得老老實實的被限制在練體期的修為!
同為練體期,他還怕他不成!
其實都是潛意識在作怪。
畢竟,秦長生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
公認的修仙界年輕一代第一人!
就連魔道長老都不得不承認,此子是個不世之才。
威名遠揚之下,謝輕衣這才會在看到秦長生的第一時間,就選擇轉身逃跑。
「此事,就這麼算了?」謝輕衣仰頭大灌了一口。
柳衍與之對視,他知道自己的這位未婚妻心有不甘。
但是又能如何呢?
柳衍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試探道:「就目前而言,我們還不是秦長生的對手……」
「輕衣……」
「誰許你這麼叫我的!」謝輕衣的反應很激烈。
柳衍原本是想讓他冷靜下來,可這種伏低做小的姿態,在謝輕衣看來,是那麼的扎眼。
自己的未婚夫怎麼就如此懦弱呢?
為人處世一點都不像魔修,處處圓滑!處處忍讓!
謝輕衣滿腹的悔恨一下爆發出來。
他指著自己的未婚夫,口中卻說出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要是沈秋白在這的話,他肯定不會像你這般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