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五 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哥哥,想追我哥哥呀?
「A1024,已處理。」
「進行編號。」
「二級危險物。」
「能力:隱形,迷霧。」
……
秦玄思單膝跪地,一邊哄著小弟,一邊和龍組那邊的人聯繫。
怪物處理完畢后,都要進行歸檔,充實數據儲備。
「嗚嗚嗚……嗝……」
正哭著的秦安,也許是哭的太急了,打了一個哭嗝,那模樣,就像是初生的小鹿一般。
「頭兒,你那邊……」
通訊那頭傳來龍組成員疑惑的聲音。
秦玄思眼色一寒,「別的不用再問。」
通訊員聲音一噎,咽了咽口水。
「歸檔。」
「是!」
這下倒是乾淨利落。
掛掉通訊,看著懷裡的小傢伙,秦玄思也是一陣無奈。
……
深夜,A市。
街道上,已經看不見行人,只有昏黃的路燈。
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男子走於燈光下。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夜燈自他的帽沿照下,拉出一道冷峻的光影。
只是男子身後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包袱」,破壞了這一氣質。
「小祖宗,能不能別哭了?」
秦玄思顛了顛背,感受著背後那個趴在他背上的小傢伙微微顫抖,然後把自己抱得更緊了。
「可是……可是我停不下來……嗚嗚嗚……」
秦安咬著嘴唇,眼眸濕潤,嗚嗚流淚,雙臂抱著秦玄思的脖子,雙腿纏著他的腰。
今晚的事情,屬實把這個生長在溫室里的花朵給嚇著了。
此時遮風擋雨的保護傘來了,自然綳不住情緒。
秦玄思眼中溫柔,拍了拍秦安纏在自己腹部的雙腿,小聲道:「好好好,那大兄御劍帶你回家好不好?先下來,你這樣抱著大兄,大兄御不了劍。」
說著,秦玄思用餘光看了眼四周只有三三兩兩行人的街道,已經有不少人在偷偷看他們了。
深夜兩三點的街道上,一個黑衣披風男子,背著一個小道士,這也實在奇怪。
秦安卻是纏緊了不松,把臉埋在大兄背上,聲音悶悶道:
「嗚嗚……不……不放,大兄,小……小時候你經常背我的……嗚嗚嗚……」
只有回到大兄的身邊,他才會感覺安全,這是經歷過數以百計的保護后,所養成的潛意識。
他可以在大哥面前撒嬌和胡作非為,不用再擺那人前姿態,至少不用擔心任何人對他有任何不軌企圖。
「你啊……」
聽秦安這樣一說,秦玄思無奈的搖了搖頭,後頸冰冰涼涼的,那是小傢伙流下的眼淚。
他有些自責,自己暗中讓狩獵公會給小弟安排這個二級危險物的任務,是不是太過了?
要知道,對於一星獵人,公會只會安排那些一級危險物的。
唉,可是不安排一個難一點的任務,讓這小傢伙知難而退的話,以後要是碰到那些難纏的怪物,傷著了可怎麼辦?
秦玄思不想讓秦安像他一樣,和這些被核污染了危險物搏殺。
小弟只要安安分分的生活在他的羽翼下就好。
一邊希望秦安能夠獨立起來,一邊又不忍心讓秦安一個人直面風雨。
秦玄思這個大兄,做的分外矛盾。
「以後還亂不亂跑了?」
秦玄思偏頭,看著秦安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嗚嗚嗚,不亂跑了。」
那些怪物好可怕。
一想起那個醜陋的,渾身長滿膿包的變色龍怪物,秦安就下意識的縮脖子。
「好啦好啦,不哭了。」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自家這個買包子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這些打打殺殺的心思了。
秦玄思也就不再嚇他,「大兄不是把那個怪物打死了嗎?」
「而且,大兄又沒有怪你。」
秦安吸吸鼻子,「嗚嗚嗚……大兄,我是不是很菜啊,我連一個二級危險物都打不過。」
按道理來說,二級危險物差不多於築基修士對等。
秦安已經築基二層了,對付一個二級危險物,應該是手到擒來的。
不過,萬事不能只看修為,臨場發揮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而自生下來算起,秦安就沒有真正的和別人對敵過。
這第一戰就碰到了以兇殘著稱的危險物,一身的修為別說三成了,就連一成都沒有發揮出來。
只是有一點卻是令秦玄思有些費解。
他預料到了秦安會不敵那怪物,卻沒想到小傢伙會敗的這麼慘。
連那怪物的一根爪子都沒傷到!
「沒事的,第一次對敵,安安做的也不算太差。」
喊著秦安的乳名,秦玄思違心的說著。
「真……真的嘛?」
「嗯。」秦玄思應了一聲,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過多糾纏。
「對了,你不是還有靈劍的嗎?」
秦玄思還記得秦長生給秦安特意煉製過一柄靈劍,以千年靈木製成,靈性驚人。
築基修士再怎麼不敵那危險物,至少能夠御劍跑掉的吧。
「靈劍?」秦安睜著紅通通的大眼睛,整個人顯得很茫然,他低下頭想了一會,「靈劍被那醜八怪打掉了。」
秦玄思:「……」
「那安安不是還煉製了許多符咒,怎麼……」
秦玄思繼續問道。
不過,看著秦安遞過來的符咒,秦玄思之後的話梗在了喉嚨里。
誰能告訴他,這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安安啊,你這張是……雷符?」
「嗯,是雷符,可是……可是一點用的都沒有!」
打在那怪物身上,怪物完全不受影響。
秦玄思指著雷符上的靈紋道:「這是什麼?」
他怎麼就不記得雷符上還有這麼一筆了?
「不是說了,要一筆畫好嗎?」
畫符之事,最重一氣呵成。
「還有,這裡是往下勾,你這畫個啾啾是怎麼回事?」
這張雷符簡直不能看。
「大兄,不能畫小啾啾嗎?」
秦安不安的看著靈紋末端的小啾啾。
這是他畫的時候畫順手了,才……才不小心加上去的。
不是不能畫,是一點都不能畫錯啊!
秦玄思把這話憋到了心裡。
唉,符咒畫成這個樣子,能夠有作用就見鬼了。
怪不得他家小弟你好歹也是個築基修士,卻被這個二級危險物欺負的這麼慘。
感受到秦玄思的情緒變化,秦安也意識到自家好像幹了一件蠢事。
「嗚嗚……還不是你不管我,不教我畫符!!!」
築基修士了,還能把符咒畫錯,實在有些丟人。
秦安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就把錯誤全部歸結到秦玄思的身上。
「我的小祖宗誒,我哪又不管你了?」秦玄思一頭霧水。
「我不管,你就是不管我了!!!」
秦安不講道理,在秦玄思的背後動來動去的。
「你不教我畫符,那……那我就只能自己學,嗚嗚嗚……大兄寧願打球,也不肯教安安!」
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停下來才沒多久的眼淚,又出來了。
秦玄思無語。
話說,之前他教畫符的時候,是哪個小傢伙一直不好好學,懶懶散散的打瞌睡啊?!
……
「嗚嗚……累死了……」
秦家,卧室。
秦安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手臂里,一個勁的往被窩裡鑽,低聲嗚咽著,後頸是沒擦乾淨的一層水盈盈的細汗。
原本白皙的皮膚因為哭鬧而泛著紅暈,雖然已經在路上止住了哭聲,但聲音中還帶著點沙啞和虛弱,看來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秦玄思看著縮在床上的一團,一臉為難。
不為別的,只因這是他的卧室,這是他的床。
之前這小傢伙和他耍性子,賴在他身上不下來,硬是到了這裡,才肯鬆手。
「唔唔……不要動我!」
秦安甩開秦玄思搭在他後背上的手,整個人埋在被子里,顯得懶洋洋的。
秦玄思看著床上那隆起的一團,輕拍道:「先去洗洗好不好?」
「不想洗。」被子里嗡嗡的傳出一聲低哼。
「好,那你就乖乖在這休息,大兄先去沐浴了。」
秦玄思這下徹底沒法了。
看來今晚,這小傢伙是賴著他床不走了。
不過今晚除了受了些驚嚇,出了點汗之外,秦安的身上倒是挺乾淨的。
不像他,斬殺那頭怪物的時候,被那黑血濺到了身上。
換下衣服,他現在身上都還有不少血腥味和一點腐臭。
哐當——
聽著浴室的門被人打開又關閉,被窩裡的小傢伙這才探出頭來。
嘴角邊閃過一絲得意的傻笑。
他都好久好久沒有和大兄一起睡覺覺了。
「嗚~大兄的床好軟~」
抱著枕頭在床上打了個滾,床頭的手機屏幕兀的亮了。
嗯?
是大兄的手機響了。
「大兄,電話~」
秦安向著浴室方向長長的喊了一句,也不知是水聲太大還是什麼,秦安並沒有聽清楚秦玄思的回話。
「哦,那沒事,我就替你接了呦!」
秦安趴在床上,下巴下墊著枕頭,把手機拿到了眼前。
入目的,是一串有些熟悉的數字。
精緻的眉頭皺了皺。
嗯……不會是那個討厭的女人吧。
那個……在學校里被大家說是校花的人。
猶豫再三,秦安還是點通了電話。
「啊?」
「對不起秦玄思學長,這麼晚打電話,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一道慌張中帶著滿滿欣喜的女聲。
顯然,對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電話可以打通。
畢竟,她就是晚上睡不著,一不小心點到了而已。
聽完,秦安的眉心一下舒展開了。
哦,沒事了。
還真是她。
那個討厭的傢伙。
這麼晚了,她打電話給大兄幹嘛?
秦安一下打起了精神,打了一個法陣,隔絕了聲音。
「秦玄思學長,我……」
見那頭支支吾吾的,就像是戀愛中緊張的小女生一樣,秦安扁了扁嘴巴。
「我不是秦玄思,我是秦安。」
對方明顯一愣。
「你說他啊?」
秦安看了看浴室的方向,「他現在在洗澡。」
「你要是有事找我哥的話,可以先和我說,我幫你轉達。」
「沒什麼說的嗎?那你幹嘛打過來?」
秦安揪了揪枕頭,嗓子發緊道:
「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哥哥,想追我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