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沈暮擺擺手:「沒有,她壓根沒理我,我自己種的。」
霍雲驍不悅的說:「你胳膊上的傷還沒好,種什麼樹?胡鬧!」
他拉著沈暮回到車裡,說:「衣服脫了。」
沈暮一驚,緊了緊大衣:「霍雲驍,你別以為我身負重傷就好欺負啊!我抵死不從的!」
霍雲驍:「……」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說:「外套脫了,我看看胳膊上的傷口。」
沈暮:「……哦。」
她磨磨蹭蹭的把大衣脫下來,捲起裡面的袖子,露出了被紗布裹著的位置。
紗布上隱約透出血跡,霍雲驍瞬間冷了臉:「寒城,去醫院!」
沈暮被霍雲驍這一聲嚇得縮了縮脖子,只覺得車內的氣壓直線下降,便強行活躍氣氛,說:「呀,出血了,我一點都沒感覺到疼啊!」
霍雲驍的眸色更沉了:「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沈暮咳了一聲,說:「氣死……算要你的命嗎?不曉得能不能在雇傭兵那裡領到獎金。」
霍雲驍:「……」
駕駛座的寒城簡直要憋瘋了,他恨不得現在跳車去放聲大笑。
他跟了霍雲驍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霍雲驍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吃癟。
他突然就理解歐瑾的快樂了,歐瑾最大的愛好就是看霍雲驍吃癟的樣子。
汽車到了醫院,歐瑾麻利的給沈暮換藥包紮,看著霍雲驍黑如鍋底的臉色,勸道:「沒事,這都快癒合了,小姑娘自己都不在意。」
霍雲驍瞥了沈暮一眼:「她傻。」
沈暮:「……」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沈暮是個愈挫愈勇的人,她打定主意要毀了沈清雪的婚紗秀,就絕不會讓任何一個設計師出現在秀場上。
於是第二天,沈暮又準時出現在了陳教授的宅院門口。
她敲了一會門,隔著大門跟陳教授喊了幾嗓子,便又去搗鼓那堆梅樹。
綁麻繩的時候,沈暮突然喊:「教授!這梅花我摘了啊!」
院子里突然傳來腳步聲,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陳教授喊著:「你敢!」
只見沈暮依著鐵鍬站在花圃里,臉上沾了些灰塵,笑意盈盈的看她:「不敢。」
陳教授氣的頭疼,喊道:「你別動我的梅花!」
沈暮從花圃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來,頗有些委屈:「教授,我好心幫你固定樹榦,否則昨晚他們就該折斷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就看在我這麼努力的份上,討杯水喝不過分吧?」
陳教授沒轍,看著那些被安穩固定住的梅樹,心也軟了幾分,便說:「行了行了,你……」
話還沒說完,一輛車疾馳而來,停在了沈暮身後。
沈清雪從車上跳下來,揚聲喊道:「姑姑!」
陳教授一愣,笑著說:「清雪來了。」
沈清雪立刻小跑著過來,挽住了陳教授的胳膊,乖巧的笑著:「姑姑,今天風這麼大,你怎麼出來了?」
陳教授看了一眼沈暮,說:「我這不是……」
沈清雪像是剛看見沈暮似的,眨眨眼:「姐姐也在啊?姐姐是來和姑姑敘舊的嗎?」
沈暮皺眉,她沒聽懂沈清雪這段話,便也沒應聲。
沈清雪又說:「姐姐,我出門的時候聽爺爺說,過幾天是你母親的祭日,姐姐不籌備些東西嗎?」
沈暮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她母親的祭日並不是這幾天,沈清雪莫名其妙的提這個幹什麼?
可這話剛說完,陳教授瞬間冷了臉,拉著沈清雪說:「清雪,你進屋說話吧。」
說完又看了沈暮一眼,那眼神中的恨意昭然若揭,沈暮看的心驚。
陳教授冷聲說道:「我不管你過來死纏爛打是要做什麼,但是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她沈梔書的女兒,永遠別想踏進我的院子!」
陳教授轉身回了小院,沈清雪笑意盈盈的看著沈暮,上下打量著她這灰頭土臉的模樣,嘲諷一笑。
「沈暮,你打什麼算盤呢?想把姑姑挖走讓我在秀場丟臉?做夢吧!」
她轉身也跟著陳教授走進小院,又退回兩步,笑著說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姑姑和你母親可是仇人,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沈暮只覺得好不容易將這老宅子的院子敲開了一條縫,沈清雪又立刻將那絲縫隙關上了。
她立刻開車回了沈家,一進門就問:「爺爺在家嗎?」
傭人點頭:「在家,在小院里喝茶呢!」
沈暮跑到老爺子的院子里,喊著:「爺爺!」
老爺子抬眼,笑著說:「怎麼了?這麼火急火燎的跑回來,出什麼事了?」
沈暮開門見山的問:「陳默珠陳教授,我們家那位遠房姑姑,你記得嗎?」
老爺子喝茶的手一頓,問:「怎麼?問這個幹什麼?」
沈暮只問:「您記得嗎?」
老爺子點點頭:「記得。」
沈暮又問:「她和我母親之前有什麼深仇大恨?」
老爺子的臉色沉了沉,說:「都過去二十多年的事情了,提這個幹什麼!」
沈暮拉住老爺子:「爺爺,這對我很重要,你告訴我吧!」
老爺子看著沈暮急切的模樣,生氣的問:「這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沈暮立刻答:「沈清雪啊。」
「爺爺,沈清雪都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陳教授和我母親有什麼深仇大恨?」
老爺子「嘖」了一聲,臉上有些怒火,又隱隱褪去。
他心一橫,說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去姑姑那裡提起這件事了。」
沈暮哄著他:「爺爺你快說吧!」
老爺子這才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二十幾年前,沈氏在你母親和父親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服裝線也做得像模像樣,你姑姑是公司的簽約設計師,對公司意義重大。」
「可她未婚先孕,在那個年代可是奇恥大辱,她找你母親求助,想跟那男人跑到外地去先將孩子生下來,但是……你母親為了避免公司損失,強行將她留下,把這事情告訴了姑姑的父親。」
沈暮聽得心驚,問:「然後呢?」
「然後,」老爺子閉了閉眼,說:「那男人被那老大哥找人綁了,逼著你姑姑去流產,她悲痛交加,失去了生育能力,她這輩子再也沒有踏進過沈家,也再沒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