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她在霍雲驍的懷中哭了
到了醫院，程鳶第一時間被送進了急救室，歐瑾也去換了衣服跟進去，其餘的人在外面等著。
霍雲宸的身上都是血，原本騷包的藍色西裝此刻氤氳著大片的血漬。
霍雲驍拍了拍他，說：「回去吧。」
霍雲宸一怔，搖搖頭：「哥，我沒事，我在這陪著你們。」
霍雲驍說：「至少回去換身衣服，聽話。」
霍雲宸一向是最聽他話的，聞言點點頭：「好，我馬上就過來。」
他又看了看旁邊的沈暮，說：「哥，小暮暮看著嚇壞了，你看好她。」
「我知道。」
霍雲宸這才安心離開，打車回去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霍雲驍看向沈暮，她坐在長椅上，頭髮略有些凌亂，眼睛也有些出神。
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已經在救護車上被包紮好了，只是指尖和衣服上都帶著血跡，連臉上都沾了幾滴。
美艷，卻帶著無助的凄涼。
唐羽站在沈暮身邊，想出聲安慰她，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程鳶替她擋了槍，正生死不明的躺在急救室中，他的心裡也亂糟糟的。
霍雲驍走過去，在她面前緩緩蹲下，輕聲叫她：「暮暮。」
沈暮沉默的坐著，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沒有意識到霍雲驍在叫她。
霍雲驍輕聲說：「程鳶沒事的，子彈打在側腰，沒有傷到要害。」
沈暮的眼眸瞬間猩紅，良久，她輕聲呢喃：「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她和應晴之間的事情，程鳶不會受傷，唐羽不會被綁架，也不會有那顆該死的子彈射中程鳶。
霍雲驍將人拉進懷中，安慰著：「不是你的錯，沒事了，沒事了。」
沈暮觸到霍雲驍胸口的那一刻，熟悉的煙草氣湧入鼻腔，無端的喚起她的脆弱。
她的眼淚毫無掙扎的掉下來，先是在霍雲驍懷裡微微顫抖，肩膀不受控制的發抖。
然後，一絲壓抑的哭聲從她口中溜出來，打破了這走廊里可怕的寧靜。
唐羽捏著拳，心臟瑟縮，她……哭了……在霍雲驍的懷中哭了？
沈暮的手無意識的攥著霍雲驍的衣領，無助的叫他：「霍雲驍……」
「我在這裡，暮暮。」
她只是叫叫他，並沒有更多的話要說，只是哭泣著。
「霍雲驍。」
「我在。」
「霍雲驍。」
「嗯。」
無論她叫幾次，即使後面一句話都沒有，霍雲驍仍不厭其煩的應著她。
彷彿最默契的合奏，只要她需要，他就一直都在她身邊。
那樣和諧又極具依賴的氛圍，緊密的容不下第三個人。
霍雲驍的手穿過沈暮的腿彎，將人抱了起來。
沈暮沒有任何掙扎，乖巧的窩在他懷中。
霍雲驍回頭看了唐羽一眼，唐羽眼中的傷痛一閃而過，霍雲驍看的微怔。
唐羽開口，聲音沙啞：「舅舅……」
霍雲驍垂了眼帘，兩個男人默契的沒有打破這層心事，他只說：「我帶她去換衣服，你守在這裡。」
唐羽點頭：「嗯。」
他抱著沈暮去了樓上的vip病房，將沈暮送進了浴室，說：「先洗個澡，這裡有新的病號服，你先換上，晚些我讓雲宸拿你的衣服過來。」
直到浴室響起水流聲，霍雲驍才鬆了一口氣。
幾分鐘后，沈暮換了一套新的藍白色的病號服走出來，雖然看著簡陋了些，至少比那沾滿鮮血的禮服要好。
霍雲驍伸手牽著她，說：「我帶你去搶救室。」
兩人回到急救室門口，唐羽看著一身病號服的沈暮，只覺得剛才在宴會上那個暴怒到幾乎殺人的沈暮被藏起來了，現在這個，虛弱而蒼白。
霍雲宸很快也趕到了，手裡還拎了兩個紙袋，說：「哥，我讓人買了點吃的，你們吃點東西吧。」
霍雲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和唐羽先吃，我們等歐瑾出來再吃。」
霍雲宸拿了個三明治出來丟給唐羽：「先吃點，總不能都這麼熬著。」
唐羽無奈嘆氣，拆開來咬了兩口。
他剛咽下去，急救室的燈就滅了。
沈暮一個激靈，立刻站起來，緊張的看著門口。
歐瑾走出來，將口罩扯下來，對上霍雲驍的眼神，說：「沒事。」
沈暮立刻問：「沒事了？」
歐瑾點點頭：「側腰的傷口，沒傷到骨頭，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只是失血過多，估計要明天才能醒了。」
沈暮這才鬆了口氣，霍雲驍輕聲說：「沒事了，別擔心。」
沈暮點點頭，瞧著歐瑾已經對霍雲宸喊著：「你給我留一份啊！忙活了大半夜，我也沒吃飯呢！」
霍雲宸喊著：「我以為你今晚忙死了，我沒準備你的。」
「霍雲宸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弟弟！」
連帶著唐羽，三個人一下子熱鬧起來，沈暮竟被這笑聲逗樂了。
她無聲的笑了笑，說：「還好沒事。」
歐瑾叼著個三明治走過來，看了一眼沈暮的手，說：「走吧，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在救護車上都忙著照顧程鳶了，你這包的太隨便了。」
沈暮點點頭，跟著歐瑾去了辦公室。
歐瑾給她清理著傷口，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
沈暮問：「歐瑾，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歐瑾狠了狠心，說：「沈暮，這話本來應該你們女孩閨蜜之間說，但是你閨蜜現在在病床上昏迷，只能我來說了。」
沈暮問：「說什麼？」
歐瑾問她：「平安夜之後，你知道雲驍是怎麼過的嗎？」
沈暮一怔，搖搖頭：「不知道。」
「抽煙，工作，在公司住了一周，人都熬瘦了兩斤。」
沈暮的心瑟縮了一下，看著歐瑾給她包紮，沒有說話。
歐瑾無奈：「沈暮，不是我多嘴，雲驍對你真是不錯了，可他以前也沒跟女孩子相處過，有時候確實木頭了一點，所以你有什麼想法要跟他說，兩個人猜來猜去的，那誤會就大了。」
沈暮怔愣許久，問：「那要是說不出口呢？」
K洲殺手要霍雲驍的命，而她是K洲的頭號殺手，這樣的話要怎麼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