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紀先生怎麼沒帶女朋友
沈暮的手緊緊的握著雞尾酒酒杯最細的杯腳處,眼神不敢閃避,只能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努力的在記憶中搜尋這個面孔。
男人很快就給了她答案:「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前面孤兒院的,三年前孤兒院起火的時候,是你幫我們救火的!」
他說的實在頭頭是道,讓人不免覺得這並不是信口胡說。
霍雲驍皺眉問道:「暮暮,你認識嗎?」
沈暮立刻搖頭:「我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救火?」
霍雲驍心想也是,他還沒說話,沈暮便起身說道:「我吃好了,我們回去吧。」
霍雲驍結了賬,跟著沈暮走出餐廳。
沈暮在前面走的飛快,不像是離開餐館,更像是落荒而逃。
「暮暮!」霍雲驍追上來,問:「怎麼了?剛才那個人嚇到你了?」
沈暮搖搖頭:「不是,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她臉色不大好,霍雲驍便將她送回了酒店。
沈暮一回房間,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來過這裡的,三年前陪南柯在這裡辦事,結束的時候留下來玩了兩天,恰逢一個孤兒院起火,兩人便搭了把手。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南柯替她扛下了一根掉下來的木頭,肩頭燙出一道燒傷的疤痕。
那男人挑著狹長的鳳眼,光著膀子坐在台階上,身後是一片火災后的廢墟。
他把手裡的夾克丟到秦暮的臉上,挑眉看他:「丫頭,我這是為救你受的傷,你怎麼補償我?」
彼時秦暮把手裡的包子砸在他臉上,毫不客氣的懟他:「補償你妹!」
南柯爽朗的笑:「小沒良心的,我沒有妹妹,補償我就行。」
沈暮哪裡想到這樣隨隨便便逛一逛,就能遇到一個熟面孔呢?
回到酒店后,沈暮便回卧室就休息了。
霍雲驍叫來寒城,說道:「前面街區那有個孤兒院,你知道嗎?」
寒城點頭:「知道,來的路上看見了。」
霍雲驍指尖夾著煙,灰色的煙霧從指尖冉冉升起。
他沒抽一口,就點著而已,由著那支名貴的煙那樣燒著,煙灰掛在前面,欲落不落的。
寒城不敢出聲,以他跟著霍雲驍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霍雲驍鮮少有這樣為難的時候。
良久,霍雲驍說:「三年前,那個孤兒院出了一次火災,你去查查。」
寒城愣了一下,問:「總裁是想讓我查什麼?起火原因嗎?還是傷亡情況?」
霍雲驍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一節淺色的煙灰掉在了地毯上。
霍雲驍說:「查救火的人,搜救過程是什麼樣的,查的越仔細越好。」
他頓了一下,又說:「你親自查,不要讓別人插手,尤其不要驚動衡言的人,查的慢沒關係,但是這件事要保密。」
寒城聽得微怔,大著膽子問:「是……跟沈小姐有關嗎?」
霍雲驍將煙按在煙灰缸里碾滅,聲音有些沉重:「查就是了,不管查到什麼,都不要驚動別人,直接來報給我。」
「是,我知道了。」
寒城離開后,霍雲驍起身去卧室看了一眼沈暮。
沈暮已經躺在床上睡熟了,暖黃的燈光下,女孩的側臉精緻而柔和。
霍雲驍走到床邊,抬手蹭了蹭她的側臉,輕聲說:「晚安。」
他將床頭的燈關好,才走出房間,去了旁邊的次卧休息。
翌日一早,沈暮起床的時候,霍雲驍已經在客廳坐著了。
歐瑾和紀衡言坐在霍雲驍對面的沙發上,三個男人不知道在聊什麼。
看見沈暮走出卧室,歐瑾抬手打招呼:「早啊。」
沈暮也抬手:「早。」
沈暮看了一眼旁邊的紀衡言,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認認真真的打量紀衡言。
初次在亞特蘭城的天使基金見面的時候,沈暮只匆匆撇過一眼,當時只覺得紀衡言的氣勢迫人,很容易便壓迫的人無法呼吸,更不敢再多看他的長相。
實際上,紀衡言的五官十分俊朗有型,拋開嚇人的氣場,他簡直是個男模一般的存在。
霍雲驍的長相偏東方,清冷高貴中帶著一絲穩重雅緻,歐瑾則是典型的書生氣質,一雙金絲邊框眼睛將他襯的像個衣冠楚楚的正經流氓。
紀衡言的眉眼更深邃,似乎帶著些混血,眼窩更深,唇也更削薄,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胸膛一看就知道身上的肌肉有多麼結實。
紀衡言挑了挑眉:「沈小姐在看什麼?」
沈暮收了眼神,說:「沒看什麼。」
紀衡言眯了眯眼:「可我覺得你在盯著我看。」
歐瑾一口氣憋在嗓子眼,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紀衡言對霍雲驍的女人說這種話,是想讓霍雲驍當場跟他打一架嗎?
果然,霍雲驍面色陰沉:「衡言,注意你的用詞。」
紀衡言仍盯著沈暮:「是沈小姐先……」
沈暮不甘示弱,說:「我只是在想,紀先生怎麼沒帶女朋友來?」
這下輪到紀衡言愣住了:「女朋友?」
沈暮點點頭,看向霍雲驍:「上次在你辦公室看見的資料,那個華國的小姑娘,還在昏迷什麼的,你不是說是紀先生的女人嗎?」
霍雲驍:「……」
那是沈暮在他辦公室翻到了紀衡言傳來的烏鴉的資料,他情急之下隨口一說,竟誤會至今。
紀衡言也看向霍雲驍:「什麼女人?」
霍雲驍咳了一聲,說:「就……昏迷的那個……」
紀衡言一愣:「你是說烏……」
「咳咳!」霍雲驍猛地咳嗽,逼著紀衡言把剛到舌尖的話又咽了回去。
沈暮挑眉:「怎麼了?不是嗎?霍雲驍不會騙我吧?」
霍雲驍立刻說道:「沒騙你,就是衡言的人。」
紀衡言瞪著眼睛,良久,說:「對,我的人。」
他又說:「她……她不舒服,下次再見吧。」
沈暮善解人意的點點頭:「是身體不好啊,那就多養養,總有機會見面的,我剛才在想,霍雲驍一直說紀先生的話不多,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比較活潑的類型。」
紀衡言心裡冷哼,活潑?他就沒見過比烏鴉還木訥的女人。
只要他不開口,烏鴉就不開口,他們倆可以對坐著沉默三天三夜不說話。
那女人簡直像是一道直來直去的電腦程序,對外界的一切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