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記仇記到了極點的女人
程鳶的身子明顯一僵，她跟了沈暮這麼久了，太清楚沈暮的語氣了。
她如此平靜，並不是聽了程鳶的話，不跟舒嫣計較了。
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計較。
沈暮又說：「程鳶，出去，把門帶上。」
她的語氣平靜而淡定，程鳶已經走到門口，也不能再衝進去攔住沈暮。
沈暮決定的事情，她是攔不住的。
程鳶握了握拳，輕輕的關上了化妝間的門。
門口的劇組工作人員都看著程鳶有些尷尬，有人上前安慰了兩句：「沒關係，找個好的理髮師剪成短髮就好了。」
程鳶點點頭，說：「大家先散了吧。」
話音剛落，化妝間里便傳來一聲尖叫。
程鳶一個激靈，勉強維持著臉上的表情，淡定道：「都散了，散了吧……」
化妝間里，原本舒嫣還十分得意，她微微昂起下巴，眼神不屑的看向沈暮，說：「單獨聊什麼？」
沈暮只盯著她看，不說話，舒嫣也未曾有什麼感覺。
她只無奈道：「沈暮，你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呢？從小到大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你看看你，現在的結果舒坦嗎？
程鳶多無辜啊，被人剪了頭髮，實在可憐，可這還不是因為你嗎？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霍伯伯很討厭你，他認定了我是霍家的兒媳，你只是個勾引雲驍的狐狸精，你真是……」
舒嫣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沈暮。
幾秒鐘后，她選定了，說：「你真是太愚蠢了，愚蠢又天真。」
舒嫣習慣性的撫了撫頭髮，看向沈暮，說：「行了，你說吧，現在你知道我的手段了，你要跟我聊什麼？」
沈暮的眼神從她身上微微挪開一些，看向了地面。
地上丟著化妝師剛才掉落的那把剪刀，剪刀的末端還帶著微不可查的血跡，那是屬於程鳶的。
座椅下方有一片散亂的碎發，那也是屬於程鳶的。
沈暮緩緩蹲下身子，撿起了那把剪刀。
她也不急著動手，就淡定的站著，慢條斯理的清理著剪刀上的碎發。
她輕聲說：「舒嫣，舒家真是把你慣壞了，讓你一刻都不能好好聽別人講話。」
「我說過了，我沒想過嫁進霍家。」
舒嫣一愣：「什麼意思？」
沈暮抬眸，那雙清冷的眸中暗流涌動，怒火絲絲縷縷纏繞著殺氣，迫人的氣勢嚇得舒嫣怔了一下。
「你是在用霍雲驍的父親威脅我嗎？」
「實在可惜，他父親對我的態度我顧不得操心，我只知道，你又動了我的人。」
沈暮的舌尖頂了頂腮幫，語氣冷冽：「意思就是，你對程鳶做的，都要給我還回來！」
舒嫣心中一驚，本能的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她立刻轉身往門口跑去，可她的腿還沒抬起來，沈暮就快步往前，一把攥住了舒嫣的頭髮！
舒嫣因為頭皮的拉扯感尖銳的喊叫了一聲：「啊！」
她留的是長發，每天都有私人造型師幫她打理，做成和服裝妝容匹配的髮型。
今天是微卷長發，有些法式風情，她穿著方領的長裙，看著高貴優雅，發間靠近右耳的位置還別了一個漂亮的鑽石發卡。
可正因為這優雅的長發，沈暮輕而易舉的就攥住了她的頭髮。
沈暮簡直毫不憐惜，拉著她的頭髮，一把將人扯了回來，摔在了椅子上。
舒嫣因為痛感而尖叫著：「啊！你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舒嫣與蔣安寧不同，蔣安寧是受過蘭納教會訓練的，所以即便後來和沈暮在明面上硬碰硬的時候，她也勉強可以自保，和沈暮過上幾招。
可舒嫣就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她狠心毒辣，可她也柔弱至極。
甚至在此刻沈暮攻擊她的時候，她連自保都做不到，只能抱著頭尖叫著哭喊救命。
沈暮掐著她的後頸將她按在化妝鏡前，冷聲說道：「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你針對我就沖我來，不要動我的人？」
舒嫣現在根本聽不進去沈暮的話，她只尖叫著：「救命！救命！爹地救我！衛述救我！」
沈暮冷笑：「沒了你爹，沒了衛述，你看看你這個熊樣！」
沈暮按著她，強迫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舒嫣睜開朦朧淚眼，看著化妝鏡里那個頭髮散亂，妝容也凌亂，口紅蹭的到處都是，臉上的表情驚恐如惡鬼一般的自己。
她不敢相信，這是舒家的千金小姐。
沈暮拎起舒嫣的頭髮，「咔嚓」一剪刀落下，一把捲髮立刻截斷，掉在了地上。
「啊！！！」舒嫣尖叫著：「我的頭髮！我的頭髮啊！」
沈暮抓起更多的頭髮，剪刀用的又快又准，甚至在舒嫣張牙舞爪揮舞間都能做到不傷到舒嫣的皮膚，而將她的頭髮剪得七零八落的。
幾分鐘后，舒嫣已經掙扎的沒了力氣，也沒有什麼掙扎的意義了。
鏡子中的那個女人頭髮有長有短，參差不齊，臉上的妝全都花了，她掛著滿臉的淚，真是丑極了。
她方才對程鳶做的事情，此刻原原本本的落在了她身上。
不，不是原原本本。
沈暮比她更狠，沈暮給她剪得也更丑，甚至有的地方的頭髮比耳朵的位置還要短，簡直快要將她剪禿了。
舒嫣看著落在自己高定長裙上和化妝檯面上的頭髮，她抓起來，聲音顫抖，仍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
「沈暮……你這個瘋女人！你做了什麼！你都做了什麼啊！」
沈暮微微傾身，彷彿剛才舒嫣傾身嘲諷程鳶的那個樣子。
她湊近了舒嫣的耳邊，勾唇輕笑一聲：「呵，舒小姐怎麼了？不喜歡我送你的新髮型嗎？」
真的是原原本本！
沈暮真是記仇記到了極點的女人！
從舒嫣到濱海市至現在，她對程鳶潑過的咖啡，對程鳶剪過的頭髮，對程鳶說過的那些嘲諷的話……
沈暮都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還給了她！
沈暮朝她潑了咖啡，剪了她的頭髮，也光明正大的嘲諷了她。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沈暮的國土寸土不讓。
甚至於……沈暮的氣勢穩穩的壓在她的頭上，讓她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