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人在世的時候他不珍惜
包廂雖大，可裡面的人不多，大概被剛才的動靜嚇跑了不少，所以沈暮一眼就看清了包廂里的情景。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半躺在沙發上呼哧呼哧的喘氣，好像下一秒就要累死了一樣。
他上半身的襯衫被撕扯壞了，胳膊上正冒著血，下半身的褲子解開了褲口，場面十分難堪。
而沙發的另一角是沈歷山，他也大口的喘著氣，手裡握著一把水果刀，死死地盯著那肥胖男人，似乎隨時準備捅死他。
顯然是兩個中年又發福的男人剛才搏鬥了兩下，而導火線……大概是沈歷山緊緊護在身後的女人。
女人穿著緊身的旗袍，裙擺的開叉恨不得開到大腿根，胸前的位置做了鏤空，看起來極為誘惑。
她正害怕的縮在沈歷山身後，時不時抓一抓凌亂的頭髮，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意料之中的，那女人的臉和沈梔書有幾分相似。
沈暮記得，值班經理說過，她叫紅玉。
原本是要被辭退的，可卻被沈歷山看上了，此後便夜夜流連這裡。
沈歷山一抬頭，正撞上沈暮的眼神。
他眼中閃過慌亂，又有幾分心虛，手下意識的將紅玉往身後又拉了拉，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
沈暮也只是盯著他，並未出言嘲諷。
沈暮只是問：「怎麼回事？還能打起來？」
霍雲宸看了一眼那個肥胖男人，不悅的說：「王老闆，你在我的地盤鬧事，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王老闆勉勉強強爬起來，又呼哧呼哧的喘了兩下，說道：「二少，你可要弄清楚了，不是我鬧事！
我在這裡喝酒談生意談的好好地，這男人突然衝進來要殺我，這不是神經病嗎！」
沈歷山怒道：「是你先欺負我的女人！」
他這樣嚷著，紅玉又在他身後抽泣起來。
王老闆不悅的說道：「什麼叫你的女人？哎，這女的是天上人間的吧？我見過好幾回了！
陪客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你要這麼心疼你把她接回家去啊！別在這當了表字還要立牌坊！」
沈歷山咬著牙，發狠一般的喊道：「你敢碰她，我殺了你！」
沈暮皺了皺眉，說：「先去醫院吧，都受傷了。」
霍雲宸點頭說道：「行了，把人送醫院，一點小事吵吵沒完！」
霍家二少發話了，在場的人該散的也就散了。
沈歷山想叫住沈暮，可沈暮被霍雲驍護的嚴嚴實實，他一時也不好說什麼。
回到包廂里，值班經理緊跟著就進來了，說：「沈小姐，您有什麼想問的，問我就成了。」
沈暮看了霍雲驍一眼，霍雲驍點點頭，顯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特意把人叫來的。
沈暮問：「那位紅玉小姐，是每天都陪著沈總嗎？」
值班經理搖搖頭：「也不是，沈總也不能每天來，但是一個星期少說三五回吧，來了就只要紅玉陪著。」
沈暮又問：「那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值班經理無奈嘆氣：「紅玉不止陪沈總一個，沈總的財力也不足以把人包了，所以紅玉還是要按照這裡的規矩陪酒的。
那個王老闆今天也是喝多了，竟想在包廂里霸王硬上弓，讓沈總知道了，一時沒看住，就打起來了。」
沈暮無聲的笑了：「他倒是很護著。」
值班經理連連點頭：「可不是嘛！沈總對紅玉真是好的沒話說，要不是知道沈總已經有老婆了，我們都以為他要娶了紅玉回家呢！」
沈暮嗤笑一聲：「挺有意思的。」
人在世的時候他不珍惜，死了他又開始緬懷。
明明曾經娶過這樣一個女人，現在偏要再找個替代品呵護著。
值班經理打量著沈暮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沈小姐，要不……我就讓紅玉以後只陪著沈總？」
沈暮抬了抬手：「不必了，你們有你們的規矩，她既然做了這一行，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霍雲宸這才揮揮手：「出去吧。」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沈暮的興緻也不高了。
四人打了幾圈麻將，又乾脆直接在這裡吃了飯才散夥。
霍雲驍把沈暮送到家門口，安慰道：「你母親的事情我會派人去查，至於你父親……既然事情已經做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沈暮點頭：「我知道。」
霍雲驍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輕聲說：「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我立刻就會出現。」
沈暮無奈的笑：「那你要成了召喚獸了！」
兩人在門口說了會話，沈暮才走進別墅。
她一進客廳，看見沙發上坐著的人，倒也不驚訝。
沈暮換了鞋，問：「這麼晚了，你有事嗎？」
沈歷山尷尬的咳了一聲，說：「今天的事情……你都看見了？」
沈暮笑了笑：「我又不瞎，當然看見了。」
沈歷山急著說：「男人在外面有些應酬也是很正常的，你就不要管這些了吧？」
沈暮喝了口水，挑眉看他：「怎麼？你怕我告訴許如雲？」
沈歷山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他的嘴唇都有些抖，說道：「要是她知道了，一定會傷到肚子里的孩子的，你不能這樣做！」
沈暮皺眉，頗有些不解：「既然你知道這事情會傷到她和孩子，為什麼還做？」
沈歷山張了張嘴，半天只憋出來一句：「我……長輩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沈暮笑了，她勉強掩去眸中的嘲諷，看向沈歷山，問：「是為了我媽？」
沈歷山的身子狠狠一震：「胡說什麼？」
沈暮再次開口：「你如此痴迷紅玉，是因為她長得像我媽，不是嗎？」
「當然不是！」沈歷山立刻反駁。
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這跟你媽有什麼關係？她們倆根本不像！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
他急吼吼的反駁著，如果沈暮剛才說出的話是一口有形可觸摸的氣體，沈歷山巴不得現在攥住這口氣給沈暮塞回去。
好像他從未被揭穿，好像沒人說出來，事實就不是這樣的。
沈暮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模樣，皺眉問：「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我，你對我媽到底是什麼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