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我跟她……再也不可能了
霍天霖厲聲說道:「衡言,還不抓人!」
紀衡言抬了抬手:「來人……」
褚酒酒的手已經落在了腰后的槍上,他們決不能落在紀衡言的手裡。
南柯冷聲說道:「霍天霖,你冠冕堂皇的指責誰呢?是仗著別人不知道你造的孽嗎?」
霍天霖怒道:「你閉嘴!」
南柯嘲諷的看他:「你動一下我的人試試看?」
南柯猛地拔槍,霍雲驍冷聲呵斥:「阿剛!」
阿剛也立刻拔槍,指向了南柯的腦袋。
一剎那,南柯的槍指著霍天霖,阿剛的槍指向了南柯。
霍雲驍捂了一下冒血的肩膀,便接過了阿剛手裡的槍。
他的槍口抵著南柯的腦門,冷聲說道:「南柯,沒你的事,別逼我下手。」
沈暮突然走上前,壓下了霍雲驍手中的槍。
「沈暮……」
槍口指向沈暮,沈暮站在了南柯面前,漠然開口:「我在這裡,誰都別想再動我的人一根頭髮。」
霍雲驍心中一痛,槍緩緩落下,他永遠不可能對她動槍。
他看向沈暮:「你護著他?」
霍雲驍壓下心中的火氣,說:「沈暮,他對我爸動過手。」
沈暮垂眸,點頭:「你爸也對我動過手不是嗎?斷手時,我看在你的份上尚能容忍,可今天……」
沈暮看了看病房裡,病床上已經沒了生氣的老爺子。
她的眼眶通紅,沉默許久,出口的聲音淡漠:「霍雲驍,你和K洲勢不兩立,我們到此為止了,你……好好護著你爸爸。」
她怕哪一天她忍不住,真的會對霍天霖動殺心。
霍天霖滿臉怒火:「你簡直……」
「夠了!」霍雲驍厲聲呵斥。
他看向沈暮,眼中失望與憤怒交替,而後化為濃濃的倦意。
「滾。」
沈暮的身子狠狠一顫,這是自相識以來,霍雲驍對她說過的最重的一句話。
紀衡言看向霍雲驍:「雲驍,他們的人殺了蔓蔓,你……」
霍雲驍厲聲呵斥:「滾出醫院!」
沈暮壓下心中的痛意,看向歐瑾,輕聲說道:「麻煩你,以醫院的名義通知沈家的人。」
歐瑾點頭:「我知道。」
「多謝。」沈暮說。
沈暮略過了霍雲驍,沒有絲毫停留,走向了電梯,南柯和褚酒酒也跟著離開。
紀衡言眼睜睜的看著K洲三巨頭就這樣從眼皮底下大搖大擺的走了!
他氣急了:「霍雲驍,你簡直被這女人騙傻了!」
霍雲驍把槍丟到阿剛懷裡,冷聲說道:「不是她殺的紀蔓。」
他轉身往外走,腳下踉蹌了一步,阿剛立刻扶住他,擔憂的問:「總裁,你沒事吧?」
霍雲驍抬了抬手,說:「叫寒城回來吧,不必再查了。」
「是。」
霍天霖看著霍雲驍幾乎彎下去的腰背,跟上一步:「雲驍……」
霍雲驍自嘲的笑了,他看向霍天霖,問:「你滿意了嗎?我跟她……再也不可能了,您滿意了?」
霍天霖的臉色瞬間蒼白,霍雲驍卻再也不肯看他,一步一步離開了這裡。
沈歷山接到老爺子去世的消息並沒有太多意外,吩咐管家按照流程準備葬禮。
老爺子的墓地是早就安排好的,在上次老爺子重病時,沈家也一早就備下了東西。
沈暮就站在沈家的客廳,看著沈歷山安排大大小小的事情。
幾天沒見,沈歷山已經蒼老的不像樣。
他好像把這些年的秘密都傾吐了,緊繃了半輩子的感覺消失了,整個人就迅速的衰老下去。
沈歷山多看了沈暮一眼,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子疼你一場,你去靈堂磕個頭就行了,葬禮……」
「上次如雲的葬禮鬧的太難看,你就不要再出現了,算是給沈家一點臉面。」
沈歷山的意思是,現在整個濱海都知道沈暮不是沈家親生,她再出現實在不大合適。
沈暮也沒什麼心力爭辯這件事,她現在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好像那些她拚命抓緊的人都一個一個離開,心裡說不上疼,只是難受。
空蕩蕩的難受。
當天晚上,沈家布置好了老爺子的靈堂。
南柯和褚酒酒陪著沈暮回到沈家,看著沈暮在靈堂磕了頭。
沈暮跪在蒲團上,俯身叩頭,額頭抵著冰冷的青磚,久久沒有起身。
褚酒酒上前扶她,輕聲說:「妞,起來吧。」
沈暮緩緩起身,從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遞給沈歷山。
「這是股權轉讓書,我簽過字了,沈氏……現在是你一個人的了。」
沈歷山看著手裡的合同,自嘲的笑了:「人都死了,我要一個破公司幹什麼?再說了,你沒說錯,公司是你媽媽一手扶持起來的。」
沈暮的聲音漠然:「我知道,你隱藏媽媽的身份,媽媽扶持公司,這是你們之間的交易,現在交易到我這裡結束了。」
沈暮看了沈歷山一眼,說:「東西還給你,從今往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沈暮轉身走出靈堂,再也沒有任何猶豫。
她是提前來磕頭的,等會就會有大批的賓客擁入沈家,沈暮在這裡就不合適了。
沈暮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歷山突然叫住了她:「沈暮。」
「我喜歡過你的,你出生的時候,我真的想過把你當成親女兒看待。」
沈暮的眼眶酸澀,輕聲應著:「不重要了。」
那些被欺辱的日子已經過去,那個真正的沈暮已經死了很久,這些無關緊要的過往都不重要了。
沈暮三人回到了秘密基地,沈暮推門而入,說:「隨便坐吧。」
這是南柯第一次來沈暮的秘密基地,他站在客廳里打量著這個寬闊的空間。
桌上複雜的電腦,旁邊簡約的酒櫃,還有床頭那一眼就看得出來的保險柜暗格。
即便人在濱海,她仍保持著殺手的習性。
沈暮從酒櫃里拎出一瓶紅酒,看向兩人:「喝酒嗎?」
褚酒酒點頭:「喝。」
南柯也沒意見:「喝吧。」
沈暮倒了三杯酒,三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喝酒,氣氛還算熱絡。
沈暮像是故意要把自己灌醉一樣,喝酒如喝水,半杯半杯的往嘴裡倒。
紅酒沿著下巴藏進她的領口,沈暮像是沒感覺似的,仍扯著嘴角笑。
褚酒酒拍著桌子說:「說個事情啊!我要走了!」
沈暮倚在一邊,問:「去哪裡?」
褚酒酒打了個嗝:「天啟基地,救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