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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你還想回去嗎

  沈暮這一覺睡得昏沉,有時候是在濱海,有時候是在K洲。

  可絕大多數的時候,沈暮都是像靈魂出竅一般漂浮在上空,以上帝視角看著這一切。

  她總是夢見濱海的事情,夢見她第一次見到霍雲驍的模樣。

  重生在濱海市的那一天,她從窗戶翻進了霍雲驍的房間。

  那男人俊美如天神,看的沈暮兩眼發直。

  她再沒見過那麼好看的人,他一出現,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了。

  後來的種種,是霍雲驍耐著性子,一點一點打開她的新心房,悄然住了進去。

  他說過這世上最好聽的情話,說過愛她,說護著她,說過永遠。

  他說:「我永遠在你身邊,你可以一遍一遍跟我確認這件事。」

  他也會皺著眉,深邃眉眼盯著她,說:「沈暮,我還要怎麼對你好?」

  過往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沈暮才覺得自己的記憶力真是出奇的好。

  可隨著記憶如電影一般放映,她的心臟卻跟著絞痛。

  沈暮甚至捂著胸口艱難的呼吸,然後猛地驚醒。

  她從床上坐起來,對上眼前人的注視著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眼神,怔了一下。

  「南柯?」

  南柯掩下眼中的情愫,抬手捏了捏沈暮的臉。

  「死丫頭,終於回來了!」

  沈暮倒吸著冷氣:「輕點啊……」

  南柯嘴上埋怨著:「又沒使勁,越來越嬌氣了。」

  可他手上還是鬆開了,用掌心搓了搓沈暮的臉頰。

  沈暮打掉他的手,問:「這怎麼回事?」

  南柯又抬手去理她的頭髮:「什麼怎麼回事?」

  沈暮又一次打掉他的手,皺眉說道:「跟你說正事呢!我醒來的時候在這裡躺著,你別告訴我我死了一年,你把我的屍體在這裡擺了一年。」

  南柯聳聳肩:「很奇怪嗎?」

  沈暮氣的想踹他:「胡說!我醒來時臉上扣著氧氣罩,手上插著管子,那是重症病人的待遇,誰家屍體扣氧氣罩啊?」

  南柯還是那句屁話:「很奇怪嗎?」

  沈暮急了:「南柯,我是認真的,到底怎麼回事?我沒死嗎?」

  南柯白了她一眼:「你很想死嗎?」

  沈暮:「……」

  眼看著沈暮的情緒就在爆發的邊緣了,南柯終於擺了正形。

  「好了好了,事情很簡單,就是我趕回來的時候聽說你死了,就把你搶到這裡來了,正準備埋你的時候,你又有心跳了,所以……就當重症病人對待咯。」

  沈暮在腦子裡理解著這句話,理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個問題。

  「你是說,我死了,又活了?」

  南柯擺擺手:「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死了沒有,反正你有心跳了,我就找醫生來了。」

  沈暮急著問:「哎那我這算什麼?這個沒死,我做了一年的沈暮?那現在沈暮死了?我不會再回去吧?」

  南柯的眸色一沉,語氣帶了幾分不滿:「還想著回去呢?」

  沈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搖頭反駁。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我的身體是什麼情況。」

  她不知道是怕南柯不相信,還是怕自己不相信,又強調了一遍。

  「我沒想回去。」

  她岔開了話題,問:「我死後多久出現的心跳?會不會是假性死亡啊?萬一濱海市那個詐屍了怎麼辦?」

  南柯好像被她吵得耳朵疼,抬手堵住了雙耳,起身嚷著:「哎呀不知道不知道,不記得了,吵死了,你還不如繼續睡呢!」

  南柯說什麼也不肯跟她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溜達著就離開了房間。

  奈何沈暮這個身體實在因為躺了太久,手腳綿軟的厲害。

  這就相當於她做了一年的植物人,全靠營養液補給。

  現在突然清醒,身體肌肉和神經一時都沒有適應,她得緩幾天才能下去走動。

  沈暮靠在床頭,想起南柯剛才問她的那句話。

  「你還想回去啊?」

  沈暮的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回去了。

  回去幹什麼呢?霍雲驍已經明明白白的拒絕了她。

  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聽到了那個男人不耐煩又厭惡的語氣。

  他們都清楚,這是勢不兩立的局面。

  她已經因為謊言在他身邊偷走了一年的時間,不能再去了。

  再去……

  沈暮想,再去就惹人嫌了,實在不是她的作風。

  傍晚時,有人敲了敲門。

  沈暮應了一聲:「進來。」

  門打開了一個縫,一張美艷無雙的臉探進來,聲音輕快。

  「我聽說……有人死而復生了?」

  沈暮眼神一亮:「酒酒?」

  褚酒酒推門進來,笑著說:「別著急,不止我呢!」

  她把身後的人拽了進來:「看看這是誰?」

  眼前的女孩眉目如一副安靜的山水畫,黑髮白膚,再加上那黑的有些過分的瞳仁,像個程序化的洋娃娃似的。

  可她的眼眸只要稍微動一動,就像是洋娃娃注入了靈魂,帶著一絲活躍的美感。

  「暮姐。」

  沈暮一驚:「朝顏……」

  朝顏,代號烏鴉,K洲殺手榜第28位,秦暮死前的任務中唯一一個倖存者。

  朝顏也是秦暮在組織中唯一可信任的摯友,和褚酒酒一樣,與她情同姐妹。

  褚酒酒推著朝顏跑過來,三個人在床上坐好。

  褚酒酒笑著說:「好了,姐妹團齊了!」

  她朝著沈暮擠擠眼,得意的說:「妞,怎麼樣?我說了一定把人救出來的!」

  沈暮對朝顏伸出手,攥著她的手仔細打量著。

  「受刑了吧?紀衡言的手段了得,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抱歉,這麼久都沒有把你救出來。」

  朝顏搖搖頭,嘴角往上翹起一個十分對稱的弧度。

  「不怪你,暮姐,上次在亞特蘭城,我知道你想救我的,可是沒來得及,我很擔心你也被抓住。」

  沈暮的眼中噙著淚:「沒事就好,人活著就好。」

  褚酒酒是個樂天派,倚在沈暮的腿上,笑的美艷。

  「不要說這些傷感的話啦,再說了,你看看她這能掐出水的臉蛋是受刑了嗎?我上次就跟你說了,紀衡言絕對是看上我們家朝朝了!」

  朝顏原本木訥的表情突然活泛了一些,眼珠不自在的轉向別處,臉上也泛起紅暈來。

  沈暮看著她這副模樣,瞪大了眼睛:「真的?你跟紀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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