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房間里……只有你嗎
南柯遲遲不開口,這可半點不像他的風格。
霍雲驍眼底閃過驚訝,甚至帶著幾分希望燃起的喜悅。
他既難以置信,又覺得慌亂無比。
他甚至等不到南柯回答他,就直接往別墅裡面衝過去。
南柯將手裡的飯菜丟在地上,立刻衝上前擋住了霍雲驍。
「站住!」
霍雲驍被攔住了去路,冷聲說道:「讓開!」
南柯擰著眉:「霍雲驍,這是我的房子,我沒允許你進去!」
霍雲驍死死地盯著南柯,眼中是希望閃著點點光芒。
「南柯,裡面還有誰?你怕我進去看見誰?」
南柯掩下眼底的心虛,只皺眉說道:「你少在這跟我打啞謎,我說了,我的房子不許霍家的人進去!」
「那我要是非進去呢?」
霍雲驍眼底如狂風過境般,帶著怒意看向南柯。
南柯漸漸收緊了拳頭,殺氣四溢。
「霍雲驍,你別逼我動手!」
霍雲驍再不肯跟他多一句廢話,作勢便要闖進去。
南柯立刻揮拳攔住,霍雲驍則側身躲開。
兩人在大門口大打出手,幾招下來,南柯因為連日的疲憊逐漸落了下風。
可霍雲驍這段時間的身體也不大好,南柯還是抓住機會給了霍雲驍兩拳。
霍雲驍終於在南柯下盤不穩的瞬間一個肘擊將人擊退兩步,他上前揪住南柯的衣領,聲音冷冽,可又帶著微不可查的顫音。
「南柯,裡面還有誰?」
南柯血紅著眼睛,咬牙出聲:「關你屁事!」
霍雲驍一把甩開他,大步走了進去。
「霍雲驍!」
無論南柯如何阻攔,霍雲驍終究還是踏進了景苑別墅。
寒城和歐瑾匆匆跟上,兩人看著霍雲驍和南柯這般情景,面面相覷。
霍雲驍這話是什麼意思?裡面還能有誰讓他這麼緊張?
霍雲驍大步上了樓梯,南柯急著追上來還想阻攔,可霍雲驍已經朝卧室走去。
他猛地推開主卧的房門,裡面空無一人。
霍雲驍不死心,又走出來,再推開旁邊的次卧。
裡面傳來女孩虛弱無力的聲音:「南柯……」
霍雲驍眸色一震,立刻衝進房間:「暮……」
他的嗓音卡在了喉嚨里,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而虛弱的人,不是他以為的人。
是褚酒酒。
褚酒酒半眯著眼,看到霍雲驍出現時微微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霍雲驍?」
霍雲驍張了張嘴,所有的話都被吞了回去。
「是你?」
南柯急匆匆的跑進來,看見床上臉色蒼白的褚酒酒,多年感情的默契瞬間瞭然於心。
「霍雲驍,你看見了,滿意了嗎?」
歐瑾跟著上樓,看見褚酒酒的那一刻,身子狠狠一震。
這個該死的女人,一聲不響的甩了他就跑了。
他每天晚上都在努力的忘記她,不去想她。
可自從褚酒酒出現在他的生活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入他的眼。
那一夜一夜的孤枕難眠,不止霍雲驍一人,還有他。
褚酒酒著實沒想到和歐瑾再次相見是這樣的場面,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來。
四目相對,褚酒酒的眼圈微微泛紅。
可她垂著頭掩飾過去,又縮回了被窩裡,悶不吭聲的躺著。
霍雲驍問:「她中毒了?」
南柯沒好氣的「嗯」了一聲:「對,這不是你的手筆嗎?你今天是來救人的,還是來看笑話的?」
霍雲驍瞥了歐瑾一眼,退出了卧室。
他原本就無意想要任何人的命,他只是想知道,K洲的什麼人會來拿走沈暮的遺物罷了。
既然是褚酒酒,那救不救不是他要考慮的,這是歐瑾要考慮的問題。
霍雲驍走出卧室,倚在樓梯的欄杆處,又不自覺的摸出了煙盒。
他的指尖夾著煙,抬眼掃了一眼這個別墅。
當初霍天霖買給那個女人的,大概也是在這裡有了南柯。
可後來,霍天霖放棄了她,選擇了溫霜綺,女人負氣回到K洲。
兩個人的愛恨情仇,從此變成了南柯心中的血海深仇。
霍雲驍的眼神略過卧室,凝在了角落的那個房間。
他只打開了兩間卧室,沒有看最後一間。
霍雲驍的心裡突然冒出一絲絲念頭,萬一……萬一在最後一個房間呢?
他的行動甚至比他的思維還要快,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角落房間的門口。
南柯走出來時,只看見霍雲驍的手已經落在了門把手上。
南柯瞬間大驚失色。
「霍雲驍!」
霍雲驍怔了一下,看向南柯:「你在害怕什麼?」
南柯咬著后槽牙,努力的保持鎮定:「那是我媽的房間。」
霍雲驍遲疑了一下,可仍將把手按了下去。
「是嗎?」
南柯的眼神告訴他,這別墅里藏著什麼不能被他發現的東西。
而現在,霍雲驍的心裡瘋狂的叫囂著,答案就在這個房間里。
門被霍雲驍推開,南柯的眼中透出絕望的灰白。
他好不容易偷回來的丫頭,終究要和霍雲驍再次相逢了!
霍雲驍推開門,看著房間里的女孩,身形一震。
南柯步履緩慢的走過來,似乎每走一步,都是在走向生命的盡頭。
可他到了房間門口,看見了霍雲驍面前的女孩,著實吃了一驚。
朝顏站在房間里,表情平靜無波。
可朝顏身後,原本躺在床上的沈暮,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床鋪被鋪的整整齊齊,朝顏拉了拉衣領,又順手理了理烏黑的頭髮,一副剛剛起床的模樣。
她看見霍雲驍,神色平穩。
「霍先生,好久不見。」
霍雲驍愣了許久:「烏鴉……」
當初紀衡言將烏鴉帶進天啟基地,霍雲驍只匆匆見過一次。
彼時這個女孩身受重傷,性命危在旦夕。
後來只聽說她醒了,身體也好了一些,可紀衡言還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就被人救走了。
霍雲驍沒想到,今天竟能在這裡見到她。
霍雲驍眼中的希望如同逐漸放大的泡泡一般,聲音嘶啞:「房間里……只有你嗎?」
朝顏平靜的黝黑的眼珠里劃過一絲疑問:「當然,否則還應該有誰?」
那希望的泡泡在陽光下「啵」的一聲,清脆的炸裂。
泡沫洋洋洒洒落在霍雲驍的心臟上,刺的那個空洞的傷口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