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秦小姐真的死了
霍雲驍立刻鬆開了南柯,他甚至顧不得此刻南柯會不會在背後襲擊他。
他的眼中只有台階下站定的面具女孩,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霍雲驍踉踉蹌蹌的走下去,在歐瑾和紀衡言認識他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從沒見過霍雲驍慌亂到如此地步。
「暮暮……」
霍雲驍一把將人撈進了懷裡,雙臂緊緊的抱著她。
他的聲音微顫,帶著一絲委屈:「你為什麼不肯見我?」
女孩沒說話,霍雲驍扶著她的肩膀,手落在了她的面具上。
「霍雲驍!」
南柯厲聲呵斥,似乎極力想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霍雲驍握了握拳,手終於扣住了面具。
他略微用了些力氣,面具便輕巧的從女孩的臉上剝落。
「暮……」
霍雲驍的話音戛然而止,像是劣質的磁帶卡住了聲音。
面具后的臉,半邊臉確實是燒傷的痕迹,可以看出已經極力救治了,可仍有疤痕。
另外半張臉倒是清新淡雅的模樣,眉眼有些冷漠,眼下的淚痣也如同當初霍雲驍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可是,這不是沈暮。
看到全臉的那一刻,霍雲驍便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無論這個女孩有沒有毀容,這絕不是沈暮的臉。
她眼角眉梢的模樣,嘴角的弧度,鼻尖的挺翹……霍雲驍都太熟悉了。
而這個人,她不是。
霍雲驍的手中捏著面具,有一分鐘的時間幾乎都是僵硬的。
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連霍雲驍本人的大腦都是停止的。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更不知道此刻心裡的知覺是空洞,亦或是痛不欲生。
歐瑾在驚訝之後回過神,擔憂的看著霍雲驍。
「雲驍……」
「啪!」
霍雲驍手中的面具落地,敲擊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彈跳了兩下,發出清脆而空洞的聲音。
他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兩步,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又轉頭看向南柯。
他幾次張嘴,卻都沒能說出什麼。
良久,霍雲驍終於問出一句話。
「是冒充的,是嗎?」
聲音顫抖,又夾雜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希望。
似乎那是這個沙漠中跋涉的駱駝唯一的希望了,再壓下一絲稻草,他就會跪倒在沙漠中,任由黃沙將他吞噬。
霍雲驍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要依靠南柯來給他希望。
可現在就是如此。
他渴望的盯著南柯,眼眶血紅。
「她是冒充的,對不對?」
霍雲驍甚至來不及撿起手槍了,他只跌跌撞撞又慌亂無比的想要衝進後面的房間。
「沈暮呢?沈暮呢?你把她藏在哪裡了?」
「或者說,一夢呢?她人呢?不是這個女人,我知道不是!」
南柯轉開了眼神,沉聲呵斥:「霍雲驍,沒有一夢!」
霍雲驍瞬間怔住:「你說什麼?」
南柯說道:「沒有一夢,你說得對,我根本沒有什麼雙胞胎妹妹。
這是花影,當年確實是執行任務導致面部毀容,在濱海市的時候,我是為了讓你拿出解藥救人,才謊稱她是我妹妹,實際上,並沒有一夢這個人。」
花影終於開口,聲音淡漠。
「多謝霍先生出手相救,在濱海市的時候,霍先生將我錯認為秦小姐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聲音清冷而涼薄,說出的是一個足以摧毀霍雲驍的事實。
霍雲驍失笑:「錯認?」
他仍堅定的搖頭:「胡說!」
霍雲驍抬眼看向主位上的南柯,冷聲說道:「你在騙我,你把人藏起來了!
南柯,我知道她的味道,知道她的感覺,不是這個女人,沈暮在哪裡?」
有那麼一瞬間,南柯幾乎被霍雲驍眼中的堅定擊潰。
這男人太固執了,固執到說他是瘋子也不為過。
他親手埋葬了沈暮的屍體,卻固執的認為沈暮已經死而復生,就靠著那虛無縹緲的感覺。
南柯咬著后槽牙,舌尖擠出來三個字:「她死了。」
霍雲驍的瞳孔瞬間震顫,他垂下頭,迅速的掩下眼中的傷痛。
「南柯,別逼我調兵,沈暮在哪裡?!」
南柯嗤笑一聲:「調兵?那你去調啊,就算你把整個K洲都沉了海,也換不回沈暮,她死了!」
南柯怒道:「你是來找秦暮的是嗎?你覺得沈暮死而復生回到了秦暮的身體里?簡直是神經病!秦暮死了一年了,我親手埋了她!」
南柯從主位上下來,攥著霍雲驍的衣領,冷聲說道:「你不信是嗎?我讓你看看真相,省得你沒完沒了的發瘋!」
南柯拽著霍雲驍走到後面,歐瑾幾人立刻跟上。
南柯走到最裡面的房間,一腳踢開了門,厲聲呵斥:「你看啊!」
一間簡潔到不能再簡潔的卧室,旁邊的柜子上擺著的是一張霍雲驍從未見過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穿著黑色的機車服,長發被風揚起如濃黑順滑的綢緞,眉眼冷冽而精緻。
那是秦暮。
照片旁邊,設了一道靈位。
摯友秦暮,長眠於二零二零年,八月十三日。
南柯的眼眶泛紅,聲音冷硬如刀。
「K洲墓園裡有她的墓碑,你可以去查,霍雲驍,我親手埋葬秦暮,就如同你親手埋葬了沈暮一樣,你發瘋的時候應該想一想,她原本有過重生的機會,是你沒有保護好她!」
霍雲驍的身體狠狠一震,這句話如同一把刀,插在了霍雲驍的心口。
鮮血爭先恐後的湧出來,堵住了他所有的呼吸通道,讓他幾乎窒息而死。
花影站在人群之後,輕聲開口。
「霍先生,秦小姐真的死了,去年出事的時候,少主的確難以接受,抱著秦小姐的屍體等了三天三夜,整個死亡騎士的人都知道。」
「可是就算再難以接受,屍體總要下葬,少主已經為此殺了所有對秦小姐動刑的人,可這世上……即便有死而復生,又有什麼人可以復生兩次?」
南柯冷漠的看著霍雲驍:「這個房間我從不許任何人進來的,現在已經給你看過了,你要是還不信,隨你調兵,反正她死了,這世界也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