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舒遙張了張嘴,聲音乾澀的如同老舊的風箱。
「爸……」
舒世慎看著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說話啊!」
舒遙舔了舔唇瓣,遲疑許久,說:「有些事,我需要跟你說清楚。」
舒世慎皺眉說:「什麼事要現在說?你先告訴我,嫣兒人呢?她人在哪裡?」
舒遙啞聲開口:「我要說的,就是嫣兒的事情。」
舒世慎怔愣許久:「我不明白,嫣兒的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沒有帶你妹妹一起回來?」
舒遙苦笑了一下,說:「我不止這次沒有帶她一起回來,我想……她大概率以後都不能回來了。」
舒世慎的眼神都跟著抖了抖,緊張的問:「遙兒,你在胡說什麼?是不是嫣兒出事了?她怎麼了?」
舒遙看著舒世慎關心又緊張的表情,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
這話實在難以啟齒,任誰都很難接受,自己身邊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是個蛇蠍毒婦。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聽見,舒遙也不敢相信,舒嫣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
綁架程鳶,甚至讓人侮辱程鳶,然後殺人拋屍。
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舒嫣竟然做的如此順暢,好像已經做過許多次一樣。
舒遙的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霍雲驍曾經警告過他的話,也不斷的播放著曾經的沈暮所遭遇的事情。
現在他終於開始相信霍雲驍的話了,沈暮曾經的遭遇,或許都是舒嫣所為。
舒世慎看著舒遙遲遲不開口,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遙兒!你……」
他還沒喊出來,樓上便傳來沈暮的聲音。
「我來說吧。」
舒世慎回頭看著樓梯上正緩緩下樓的沈暮,愣了半晌。
舒遙也抬眼看著她,可沈暮卻沒有看他。
沈暮大概是剛剛洗漱完,頭髮是半乾的,柔順的垂在背後。
她穿著純棉的居家服,看著十分柔和。
沈暮緩步下樓,霍雲驍緊緊的跟在她身後。
沈暮走到客廳,坐在了沙發邊上,看向舒世慎,說:「我來說吧,舒遙說不清楚的。」
舒遙的眼神抖了抖,沈暮管他叫……舒遙。
這樣冷漠而又生疏的稱呼,昭示著沈暮心裡對他的失望。
舒世慎立刻走到沙發處坐下,緊張的問:「到底是什麼事?你們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暮對上舒世慎的眼神,說:「準確的說,不是今晚發生的事情,是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舒世慎一愣:「你說什麼呢?」
沈暮微微接過霍雲驍遞來的熱牛奶,小手捧著玻璃杯輕輕的吹了吹,才緩緩開口。
「或許……您還記得霍雲驍曾經跟您說過,舒嫣在蘭納教會的拍賣會上買下了一隻赤背蛛嗎?」
舒世慎一愣,記憶猛地被拉回幾個月以前。
那是霍雲驍好不容易來費城一趟,他本來想安排舒嫣和霍雲驍見面聯絡一下感情,可霍雲驍卻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當時霍雲驍確實提起這件事,說是舒嫣將蜘蛛用在了他的女朋友身上……
舒世慎猛地回神,當時霍雲驍的女朋友……可不就是沈暮嗎?
沈暮看著舒世慎震驚的眼神,滿意的點點頭,說:「看來您是記得的,當時舒嫣千里迢迢把赤背蛛送到了我手裡,要不是我有些防備,那個時候我就應該已經死了。」
舒世慎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久久開不了口。
沈暮輕聲說:「您不用替她辯解說她那時驕縱,為了聯姻出此下策,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您,舒嫣那個時候就知道我是舒家血脈,所以才會對我下毒手,想要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我。」
舒世慎張了張嘴:「怎麼可能?她……」
沈暮輕聲打斷了他:「舒嫣為了除掉我這個真正的舒家女兒做過的事情,我可以一一列舉給您,您確定要聽下去嗎?」
舒世慎的眼中閃過抗拒的遲疑,他不願相信,更不想相信。
沈暮輕輕的抿了一口熱牛奶,奶白色的紋路掛在她的唇邊,像是一圈小小的白鬍子。
她看起來憨態可愛,讓這張清冷的臉上少了幾分疏離。
舒世慎咬咬牙,說:「你說吧。」
沈暮點頭:「好。」
「後來,霍雲驍和我到達費城,舒嫣派人綁架了我,想要將我丟進水池裡淹死,那一次是天啟基地的紀先生救了我。」
「我和霍雲驍回到濱海,舒嫣跟著我們去了濱海,去我朋友的劇組鬧事打架這種事都已經算是小打小鬧了。」
「舒遙到達濱海之後,霍雲驍覺得你算是講道理,所以想跟你把事情說清楚,可舒嫣自己傷了自己,把事情賴在了我的身上,舒遙在舒嫣的慫恿下,對我和霍雲驍一番羞辱。」
沈暮說到這裡,舒遙的臉色微微發白。
他記得當時的情況,原本他應該按時赴約的。
那個時候他如果去了,就會見到沈暮這張和沈梔書如出一轍的臉,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他聽信了舒嫣的話,信了舒嫣的苦肉計,錯過了和沈暮相認的機會。
沈暮又喝了一口牛奶,繼續說道:「再後來,舒家舉家住在濱海,舉辦晚宴,我們差一點就能相見,舒嫣卻在這個時候派人弄斷了我朋友的手,我不得不提前離開。」
這件事,舒遙也記得。
當時他在樓上,沈暮在樓下宴會廳。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幾米,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能相見。
沈暮抬眼看向舒世慎和舒遙,說:「當時,舒嫣大概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是舒家血脈的人,在她的暗箱操作下,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錯過相認的機會,現在再回想起來,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舒世慎和舒遙坐在沙發上,舒世慎愣愣的看著沈暮,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舒遙則是垂著頭,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他心裡已經將過去的事情理順,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舒嫣的為人。
沈暮看著兩人遲遲不開口,便安靜的喝了半杯牛奶,問:「還要聽下去嗎?後面的事情,你們未必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