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身殘志堅的老男人
沈暮的臉上浮起怒意:「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紗布都沒拆,健的是哪門子的身?」
霍雲驍怔愣兩秒,恍然大悟。
「我今天就去找歐瑾拆紗布。」
沈暮:「……」
沈暮氣的腦仁疼,抬手在他胸口拍了一巴掌。
拍完之後,沈暮搓搓手。
該死,手感還挺好。
霍雲驍看著坐在這加高的座椅上與他的視線幾乎齊平的小姑娘,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的。
沈暮立刻正色:「別鬧了,受傷了就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再健身也不遲。」
霍雲驍抿唇,說:「我不想養傷。」
沈暮不悅的皺眉:「為什麼不想養傷?」
霍雲驍舔了舔唇角,盯著沈暮殷紅的唇瓣。
「饞。」
沈暮一愣:「饞什麼?你想吃什麼讓廚房去做就是了,跟你不養傷又健身有什麼關係?」
霍雲驍面不改色。
「饞你。」
「我怎麼了?我……」
沈暮的話音戛然而止,驀的想起昨晚這男人死乞白賴的模樣。
她的嘴角抽了抽:「就因為這個?」
霍雲驍點頭,十分理直氣壯。
「我會儘快好起來的,最多兩天,我就沒事了。」
沈暮:「……」
她有點無語。
「你這是槍傷!還有肋骨斷裂!你跟我說你兩天就好了?你騙鬼呢?」
霍雲驍說道:「加上之前在醫院住了那麼久,早就該好了。」
他說完,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就算不該好,也得好。」
沈暮:「……」
您老人家還真是身殘志堅啊!
霍雲驍突然發現沈暮用一種打量「身殘志堅的老男人」的眼神打量他,眼睛微微眯起來。
「你看什麼?」
沈暮脫口而出:「我看你是不是有點毛病。」
霍雲驍的腦袋一熱,這憋了一晚上的火也著實壓不住了。
「很好。」
沈暮對上霍雲驍眼中的灼熱,愣了一下:「你想幹什麼?」
「你。」
霍雲驍俯身堵住她的唇,氣氛瞬間升騰!
「霍雲驍!我、我沒刷牙!」
「心肝,等會洗澡的時候,你可以順便刷牙。」
「洗、洗澡?!」
沈暮在意識到霍雲驍要做什麼的時候,霎時瞪大了眼睛。
她趁著呼吸的時候,掙扎了幾下。
「你的傷……」
「我很樂意用實際行動向沈小姐證明,我的傷已經好了。」
沈暮:「……」
她的腦袋早就被霍雲驍攪和成了一團漿糊,她甚至不知道霍雲驍什麼時候霸佔了她的座椅。
沈暮只隱約感覺到,霍雲驍像是拎著小雞仔似的把她從座椅上拎起來,換成他自己坐在了座位上。
沈暮的眼角蕩漾著晶瑩,餘光瞥見健身房裡明亮的光,像是今天清晨和煦明媚的陽光一般。
光暈沉浮晃蕩,髮絲飛舞搖晃。
沈暮最後的記憶,是迷濛視線中,霍雲驍炙熱的目光。
後來,霍雲驍從地上撿起沈暮的睡裙給她胡亂的套了一下,抱著她回了卧室。
沈暮當然也沒有成功的刷牙,她連臉都沒洗,就被塞進了被窩裡。
霍雲驍擁著她,輕輕的吻她的後頸。
沈暮不滿的哼哼了兩聲,嘴裡卻本能一般喊著男人的名字。
「雲驍……」
「我在這裡。」
於是,沈暮錯過了回舒家的第一頓早飯,又錯過了午飯,又……險些錯過晚飯。
此刻,費城的另一棟別墅。
紀衡言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將事情收尾,終於回到了家。
他剛踏進門,瞥見茶几上擺著的花瓶里,插著一捧藍色的滿天星。
晨間溫潤的光照進來,給那抹藍色鍍上一層淺淺的光芒,顯得格外溫暖。
他出門的時候跟朝顏的對話不大愉快,朝顏大概也知道,他是要去針對K洲的。
紀衡言隨口丟下一句,她什麼時候把這些花弄明白了,就放她出去。
朝顏這個小女人一向是死板的,她真的不愧機器人的稱號,做人做事都很程序化。
紀衡言讓她搗鼓這些花,她就真的老老實實的在家裡搗鼓花。
好像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紀衡言會放她走。
真的會嗎?紀衡言這樣問自己。
他用囚禁犯人的名義把她禁錮在身邊,可她早就是不一樣的存在了。
那刀光劍影的生活里,朝顏是唯一刻板的、程序化的……或者說,她是唯一確定的不會改變或消失的存在。
她死板的答應了紀衡言什麼,就一定會做到,死板到讓紀衡言那顆冰冷的心臟為之顫抖。
紀衡言走到樓上,推門進了朝顏的卧室。
朝顏平躺著,雙手交握在身前,她就連睡覺的模樣都十分刻板。
紀衡言坐在床邊,就這樣看著她的睡顏,都覺得心裡安寧。
被子微微摩挲了一下,朝顏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紀先生,早。」
紀衡言回了神,對上她清明的眼神,難得的笑了。
「你從來都沒有起床氣嗎?」
紀衡言的妹妹是起床氣很大的人,被吵醒了一定會發脾氣。
朝顏搖頭,正要坐起來,紀衡言出聲制止了她。
「躺著,不用起來。」
朝顏看著他,聲音雖軟,卻帶著篤定。
「你心情不好,是任務不順利嗎?」
紀衡言想起南柯上了船逐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滿是對已逝之人的愧疚。
他頓了頓:「如果我說,任務獵殺了K洲的指揮官,你……」
「誰?!」
朝顏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聲音帶著冷冽。
「獵殺了誰?誰是指揮官?」
紀衡言皺了皺眉,原本軟下去的心臟又一寸寸的強硬。
「不用擔心,不是你的心上人。」
朝顏一愣,垂了眼帘沒有解釋。
紀衡言冷笑:「怎麼?沒傷到你在乎的人,就跟我無話可說了嗎?」
朝顏從床上爬起來,餘光瞥了一眼床邊的男人。
「你心情不好,我們不要聊了。」
朝顏說著便要起身,紀衡言猛地將她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來。
那略有些蒼白的唇就在眼前,紀衡言的心沉了沉,俯身吻了下去。
朝顏的眼睛瞪得老大,紀衡言這個吻著實沒有什麼章法,只帶著十足的怒意。
十足的怒意,怒意中又裹挾著無可奈何的掙扎。
良久,耳邊傳來紀衡言低沉悲涼的聲音。
「你們……這些K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