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不鏽鋼的嘴
霍雲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刻鬆了手。
南柯往後挪了挪屁股，捂著喉嚨咳了兩聲，緩解咽喉的不適感。
霍雲驍這才再次亮了手電筒，將亮度也調小了一些，不至於晃得眼睛疼。
他掃了一眼南柯，昏暗光下仍能看到南柯憋的滿臉通紅，方才霍雲驍的動作確實是用了全力。
「你來幹什麼？」霍雲驍問。
南柯扒拉著喉嚨，又哼哼了兩聲，剛出口的聲音還有些嘶啞。
「霍雲驍，你搞清楚，這是我的地盤，我想來就來咯！」
霍雲驍白了他一眼：「不是說了不讓你來？」
南柯哼哼著：「你不讓我來我就不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那我不是很沒面子？」
霍雲驍起身，問：「那我讓你待在這裡你就待著，是不是也很沒面子？」
「我……」
「非得跟我反著來就有面子了？你的嘴是不鏽鋼的嗎？能硬到這個程度？」
「我……」
「行了，起來。」
霍雲驍朝南柯伸出手：「別在地上坐著，像個小孩子一樣撒潑。」
南柯看著霍雲驍伸出的手，眼神閃了閃，轉開了頭。
他撐著地板，自己爬了起來。
南柯轉了話題，問：「你到底是來找什麼的？」
霍雲驍抬起手電筒掃向隔間的門，說：「我們前兩次來的時候，古雄一直在裡面拿一個女人做實驗，你記得吧？」
說起正事南柯就老實很多，點了點頭，答：「記得，那女人叫的很慘。」
霍雲驍看向南柯：「所以你也不知道古雄在做什麼實驗？」
南柯的眼神有些躲閃。
「我知道……一部分。」
「哪部分？」
南柯有點心虛，撓撓頭，說：「K洲的醫術領先外界，那些醫療水平的進步多數都是……踩在屍體上實現的。」
霍雲驍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所以古雄依靠研究活人來探究醫術的進步？」
南柯點頭：「差不多是這樣，我知道的部分只是他做過不少活人實驗，有些測試人的大腦，有些研究心臟，很多藥物作用下的癒合能力變異，還有……」
「還有腦電波。」
霍雲驍適時的接過了話。
南柯怔愣了兩秒，垂下了鴉羽一般的睫毛。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說：「對，還有腦電波實驗。」
曾經的秦暮不是因為任務失敗而死，更不是因為組織懲罰而死。
她是作為實驗體而死的。
將軍讓人用盡了手段將她折磨到意志渙散，而後成功的分離了秦暮的腦電波。
南柯和霍雲驍都沉默著，兩人都隱約知道曾經的秦暮經歷過什麼，只要想一想，都覺得痛心。
霍雲驍沉聲說：「如果腦電波實驗還在繼續，裡面的那個女人恐怕就是實驗體。」
南柯問：「你是覺得可以從那個女人身上找到沈暮的治療方案嗎？」
霍雲驍的語氣沉下去，說：「我不知道，可目前來看，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南柯一怔，咕噥了一句：「也不是……」
將軍找到了新的葯，也許真的是可以挽救沈暮的機會。
霍雲驍看了南柯一眼，問：「怎麼了？」
南柯搖搖頭：「沒事，等會再說這個吧，先進去看看。」
霍雲驍拿出手機，說：「等一下，有密碼鎖，我破解之後才能進去。」
他說到這裡，又挑眉看著南柯：「或者……你知不知道密碼？」
南柯搖頭：「不知道。」
霍雲驍一邊握著手機操作，一邊說：「你這個少主當的也真是奇了，組織里的機密你硬是一個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你都在幹什麼？」
南柯哼哼著：「我在忙著跟你和紀衡言打架啊！」
霍雲驍冷哼一聲，嘲諷道：「好像你真的有本事打贏一樣。」
「我……」
「別嘴硬。」
「我打贏過啊……」
南柯的聲音沒什麼底氣，好像這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勝利一樣。
霍雲驍一邊操作，一邊閑聊。
他問：「你就沒有一刻懷疑過，或許將軍有他自己的計劃，而你是被排除在外的嗎？」
南柯白了霍雲驍一眼：「能有什麼自己的計劃？他自己扛著炸藥包去炸死霍天霖嗎？」
南柯這樣不遮不掩的提起對霍天霖的殺心，霍雲驍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他問：「你是少主，將軍到底是你的什麼人？你乾爹？為什麼他要幫你復仇？」
南柯對這件事閉口不答。
組織里除了古雄和羅剎，沒人知道南柯和將軍的關係，就連沈暮都不知道。
霍雲驍也沒想著南柯真的能跟他說實話，便又換了個問題。
「所以你知道將軍最後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嗎？」
「殺了霍天霖。」
霍雲驍皺了皺眉：「這是計劃要達到的目標，我問的是計劃，所謂的過程是什麼。」
南柯哼哼著：「到時候就知道了。」
霍雲驍點頭：「很好，你也不知道計劃。」
南柯：「……」
霍雲驍又問：「那你知道將軍用暮暮做實驗是為了什麼嗎？跟最後的計劃有什麼關係？」
南柯沒出聲。
霍雲驍又點頭：「你又不知道。」
南柯：「我又沒說我不知道！」
霍雲驍挑眉：「那你說。」
南柯梗著脖子：「我為什麼要把機密告訴你？！」
霍雲驍白了他一眼：「不鏽鋼的嘴。」
南柯：「……」
霍雲驍輕聲說：「南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都不知道計劃內容，或許你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像沈暮一樣的一部分。」
南柯本能的反駁：「胡說八道，那他怎麼不拿我做實驗？」
霍雲驍嘆了口氣，沒有再說。
這件事他沒有證據，只是一種感覺，一種毫無根據的猜想。
似乎所有人都在將軍的棋盤上，而現在所有人也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匯聚到將軍的周圍，見證最後那場盛大而慘烈的結局。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那將軍要的就不是霍家和天啟基地的覆滅，或者說不僅僅是這些。
霍雲驍隱約感覺，將軍所追求的是……某種更可怕的目標。
一個掩藏在所有的花哨計劃之後的最終目標。
南柯還坐在旁邊喋喋不休：「你別想著挑撥離間，我是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你的，我……」
「別廢話了，開門。」
霍雲驍不耐煩的打斷了南柯的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