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霍雲驍怎麼可能在意他
「我當然堅持！」
南柯厲聲說道：「如果你把霍家的安保撤走，我現在就可以去打死霍天霖！」
霍雲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好像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爭辯的問題。
他早就說過了，在他心中，霍天霖是生父，從霍雲驍有記憶起就是個很好的父親，罪不至死。
可對南柯來說，霍天霖毀了他母親的一生，連帶著讓南柯的人生充滿了黑暗和仇恨，在南柯心中，霍天霖死一百次都不為過。
兩人立場不同，無需爭辯。
能殺掉霍天霖，是南柯的本事。
能保住霍天霖，是霍雲驍的本事。
僅此而已。
南柯看著霍雲驍平靜的側臉，火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樣維護他，遲早會跟他死在一起！」
南柯的話幾乎是從齒縫間蹦出來的，恨不得以語言化作利刃，刺痛霍雲驍。
霍雲驍抬眼看他：「你在格鬥場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想讓我死，不需要一直強調這件事。」
「我……」
提起這件事，南柯突然就沒了火氣。
他對霍雲驍惡語相向的畫面一閃而過，霍雲驍眼中的怒意與失望也是一閃而過，而橫亘在腦中的，只剩下霍雲驍蹲在他身邊給他包紮的模樣。
第一次，人生第一次。
南柯想，原來有人在意他受傷是這個樣子的。
「在意……」
南柯低喃了一句，這個詞在他舌尖打轉，卻像是觸電一般觸碰他心臟外層的堅冰。
霍雲驍怎麼可能在意他？
他們是仇敵，生來就是宿敵。
霍雲驍抬眼看著南柯的表情，沒了狠厲，也沒了殺氣，反而有幾分迷茫。
他勾了勾唇，說：「不想讓我死，也可以直說。」
南柯的眸色一沉：「我沒有！」
霍雲驍不反駁，將面前的文件整理放好，手裡只拎著一張紙。
他說：「只找到這個，應該是實驗記錄，還是手寫的。」
南柯盯著霍雲驍手裡的紙，仍維持著臉上的怒意，不肯回應。
霍雲驍揚了揚紙，問：「要不要看？」
南柯咬著牙：「關我屁事！」
霍雲驍也不強求，點頭說道：「好，那我就拿走了。」
南柯一急：「哎！你……」
「過來，一起看。」
霍雲驍叫他，語氣平靜無波。
南柯磨磨蹭蹭的挪過來，眼神瞥了一眼這張密密麻麻的紙。
他擰著眉問：「這鬼畫符一樣寫得什麼東西？古雄就不能好好寫字？」
霍雲驍順嘴應了一下：「回頭你教育一下，免得我們搶來的東西都看不懂。」
南柯：「……」
他總不能跑到古雄身邊扒著他的耳朵讓他好好寫字，這還不如直接問你到底拿沈芙做了什麼實驗呢！
霍雲驍一字一字的看過去，說：「腦源檢測……聽覺測試……視覺測試……」
南柯也認真的看，但是實在是看不懂。
他有點不耐煩：「你怎麼認出來的？」
霍雲驍說：「天底下的醫生寫得字都是一個德行。」
南柯一愣，反應過來了：「歐瑾寫字也這麼丑？」
霍雲驍點頭：「嗯，更丑。」
南柯好奇的湊上去，問：「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霍雲驍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古雄仍在做腦源實驗，實驗之後會測試實驗體的身體各項機能反應，包括視覺、聽覺、痛感之類的。」
霍雲驍說到這裡，呢喃了一句：「所以之前聽到的那些碎骨針刺之類的……是在測試她的痛覺和癒合能力嗎？」
南柯問：「什麼癒合能力？」
霍雲驍皺眉說道：「這個不確定，二十幾年前的腦源實驗是為了那批器械研發，現在的實驗……可能是為了什麼別的東西。」
南柯嘟囔著：「所以還是什麼都沒查到咯？」
霍雲驍將那張紙原原本本的放回去，說：「腦源計劃仍在進行，古雄手裡應該掌握著最完整的實驗數據和所有的實驗記錄，只要找到這些東西，歐瑾就有機會找出治療方案。」
南柯撇撇嘴：「也不用這麼麻煩……」
霍雲驍愣了一下，看向南柯：「什麼意思？」
南柯說：「又買到了一批葯，那批藥物可以救沈暮。」
霍雲驍皺著眉：「又買到一批？和上次那批一樣？」
南柯點頭：「是啊，都是價值連城的藥品，從黑市搜集起來也不容易，組織也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搞到的。」
霍雲驍問：「你又要去執行運輸任務？」
南柯看著霍雲驍：「不只是我，你也得去，還是上次的那個小隊，我們一起去。」
霍雲驍的心裡湧起不詳的預感。
上一次的藥品就已經被毫無徵兆的毀掉了，南柯已經對紀衡言的怒意到達了頂峰，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
現在又出現了一批葯，或者說是最後一批葯了，要是再被毀掉，南柯八成要去跟紀衡言拚命了。
可是……這也太巧了。
既然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是世所罕見的藥物，怎麼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搜集起兩次？
次次都要南柯去運輸，又或者……是次次都要讓南柯親眼看著藥品被毀嗎？
霍雲驍想到這裡，眸色陡然一沉。
如果他猜測的沒有錯，那這就是將軍在推著南柯對紀衡言動手。
或者說，對他動手。
南柯擰著眉心看著霍雲驍：「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呢！」
霍雲驍回了神，點頭應著：「我知道了。」
南柯盯著霍雲驍，沉聲說：「你能去參與這次任務是個意外，我這次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那裡面是救沈暮的葯，你要是再給紀衡言傳遞消息讓他把東西毀掉，別怪我不客氣！」
霍雲驍頓了頓，從兜里摸出了手機，丟給南柯。
南柯伸手接住，問：「幹什麼？」
霍雲驍一共掏出兩個手機，全都丟給了南柯。
「一個是我的，一個是從你那裡搶來的，我身上只有這兩個通訊工具。」
言下之意，他把手機給了南柯保管，就無法聯絡外界。
南柯愣了一下，扯著嘴角笑了。
「你這是……跟我表忠心嗎？」
霍雲驍淡淡開口：「不是，我在拯救你的腦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