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半個小時后，南柯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一身黑衣，卻比穿著病號服的時候更加虛弱無力，甚至讓人覺得走路都有些搖晃。
霍雲驍上前兩步。
「南柯。」
南柯抬眼看他。
那雙陰柔鳳眼中茫然無措，像是眼神都無法聚焦似的。
「霍雲驍……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霍雲驍上前扶著他：「不用了，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休息一下吧。」
南柯點點頭，聲音虛弱。
「我真的挺累的，我想睡一會。」
霍雲驍點頭：「好。」
霍雲驍給寒城使了個眼神，寒城立刻上前扶著南柯，把他送回了房間。
霍雲驍幾人回到會議室。
紀衡言正坐在桌前捏著眉心，一臉疲憊。
「衡言。」
紀衡言抬眼：「南柯沒事了？」
歐瑾嘆了口氣：「怎麼才算沒事？我估計他現在沒跳海就算沒事了。」
紀衡言擰著眉：「問出什麼來了？」
歐瑾將南柯的催眠記錄丟在桌上，聲音也帶著幾分惋惜。
「基本可以確定，將軍曾在南絳的身上使用過『腦源計劃』，以至於南絳出現了神經錯亂甚至自殺的情況，後來將軍帶走了南絳，修改了幼年南柯的記憶，讓他以為母親死在了那一天。」
「所以呢？這一切說明什麼？」
霍雲驍說：「結合我們在威特實驗室找到的那些資料，基本已經接近真相了，我猜測南絳也患了腦癌，才會出現威特研究所那些堆屍如山，他在為南絳尋找治療方案，可卻找到了另一條路，所謂的開啟新時代的路。」
歐瑾接下了這句話。
「全靠歐隨當年的瘋狂，歐隨鑽研腦電波實驗就是堅信只要捕獲羽若的腦電波，就可以讓她復生，將軍做的應該是差不多的事情，也就是死而復生。
這件事在沈暮身上實現了，現在將軍八成是想要利用沈暮在南柯身上再度重現，否則不可能留著南柯這麼多年。」
紀衡言調出屏幕上的作戰地圖。
「先鋒小隊已經出動，空中支援也已經就位，目前兩個小隊負責地下情況，一定能找到沈暮和歐隨的位置。」
他看向霍雲驍，說：「如果沒有別的問題，對一下表，晚上十二點開始行動。」
霍雲驍頓了頓，說：「我親自帶一隊進去。」
「不行！」
紀衡言和歐瑾幾乎是同一時間反駁。
紀衡言冷聲說道：「絕對不行，我知道你擔心沈暮的安危，但是我們手下的人足夠了，不需要你自己身陷險境。」
歐瑾也勸道：「雲驍，你一向是在指揮室做指揮官的，用不著親自上戰場。」
霍雲驍說：「我在組織里潛伏了那麼久，地形我很熟悉，我帶一隊勝算更大，也算不上身陷險境，更何況這裡有衡言，一個指揮官足夠了。」
霍雲驍與紀衡言對視。
紀衡言眼中的冷意十分明顯。
可霍雲驍眼中的堅定更加令人心驚。
「衡言，我總得親自接她回來。」
紀衡言咬了咬牙，罵道：「瘋了！」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對錶！」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十五分鐘之後，天啟基地將正式對K洲組織開戰。
霍雲驍穿好了防彈衣，又將風衣穿好，檢查過裝備之後，將手槍和短刀都收好。
歐瑾倚在一邊，眉頭一直緊皺著。
「雲驍，你要是有什麼意外，雲宸會殺了我的。」
霍雲驍笑著說：「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歐瑾嘆了口氣：「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我攔住了小九，衡言攔住了朝顏，偏偏沒人能攔得住你。」
霍雲驍的手頓住。
「能攔住我的人正身陷險境，歐瑾，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她了。」
歐瑾的手落在霍雲驍的肩膀上輕拍。
「沈暮會沒事的，過去沒那麼多次她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也可以。」
霍雲驍手下共八人的小隊，全是精銳，寒城也在其中。
主要是霍雲驍反對也沒用，寒城大有一種霍雲驍不帶他一起去，他現在就吞槍自殺的決絕。
霍雲驍收拾好東西，臨行前還是覺得不放心，便又去看了一眼南柯。
他推開房間門，床上空無一人。
「南柯呢？不是讓你們看著他嗎？」
手下的人也是一臉茫然。
「霍先生，他說他想去甲板上走走，就多穿了一件外套，兄弟們也沒敢攔著……」
霍雲驍只愣了兩秒，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該死！有人離開過母艦嗎？」
耳機里迅速傳來回應。
「霍先生，五分鐘前，一架偵察機離開了母艦，經確認是歐醫生的身份允許起飛的。」
霍雲驍幾人匆匆衝到了甲板上。
冷風瑟瑟，凍得人發抖。
歐瑾氣的想罵街。
「什麼叫我的身份通過的？我什麼時候通過了？不是我啊！」
霍雲驍無奈：「你的身份卡呢？」
歐瑾一摸口袋，臉色煞白：「好像……丟了……」
霍雲驍嘆了口氣：「南柯知道從你這裡是最好下手的，更何況你一直幫他做催眠，難免放鬆了警惕。」
紀衡言擰著眉問：「南柯開著老子的偵察機幹什麼？讓他在我這裡養傷委屈他了？他那麼重的傷還能上哪去？」
霍雲驍沉聲說：「去組織里，殺母之仇啊，不共戴天，是我疏忽了，他怎麼可能在這裡安心養傷？更不可能讓將軍死在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手裡。」
歐瑾氣的跳腳，恨不得現在衝到南柯面前將人暴打一頓。
「他瘋了嗎？我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他又去找死？他的槍傷都沒好，我看現在提槍都費勁，他這簡直是趕著去送人頭！」
霍雲驍握住紀衡言的手，聲音冰冷。
「我帶隊先行，你的人正常行動，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好。」
霍雲驍一隊離開母艦，往組織趕去。
烈烈寒風中，紀衡言手中握著對講機，聲音肅殺。
「各小隊注意，我是此次行動最高指揮官紀衡言，午夜十二點整，煙花行動現在開始！
重複一次，煙花行動開始，祝各位凱旋而歸，我們日出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