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當年為了生那小子
池炎樂呵呵的說:「我喜歡華國不行啊?喜歡中文名字不行嗎?再說了我也有英文名啊!你想聽哪個?我翻翻我這次過來帶的是哪個護照……」
褚酒酒捏了捏眉心,十分無奈。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比她還要跳脫,那就是池炎了,這簡直是個歡脫的精神病。
池炎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別愁眉苦臉的,你看看我多關心你?你一個電話說歐瑾找到你了,我立刻逮了個孩子衝過來救場,夠仗義吧?」
褚酒酒想到池炎那天確實在電話里說會解決這件事,但是她屬實沒想到這所謂的解決是直接偽造個身份殺過來。
更何況這已經不是偽造一個身份了,而是偽造了一個家庭。
褚酒酒想到剛才歐瑾那破碎的眼神,心裡就一陣陣的抽痛。
池炎打量著褚酒酒的眼神,問:「你是不是心疼了?其實我也覺得我用力過猛了,我看著歐瑾剛才那樣子感覺馬上就要自殺了,這哥們對你真是挺痴情的!」
褚酒酒冷聲說:「不至於,都五年了,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離開他五年的女人自殺,更何況在他的概念里,我連我們倆的孩子都打掉了。」
池炎哼哼著:「打掉就好了,當年為了生那小子,你……」
褚酒酒的眼神瞬間冷冽,嚇得池炎縮了縮脖子。
「不說了,不說了。」
褚酒酒冷聲道:「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否則就是在把他往火坑裡推。」
池炎點點頭,又嘆了口氣,說:「酒兒,你自己都已經在火坑裡待了五年了,這事情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褚酒酒說:「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可以結束,但是在結束之前,不能把任何人牽扯進來,否則就是在要他們的命,我自己進墳墓可以,不能拉著別人一起。」
「行吧,」池炎攤攤手,說:「我不說廢話,反正我人已經來了,歐瑾什麼時候走,我什麼時候走,不能被他看出破綻。」
褚酒酒的眼神瞥向門口的相框,問:「那照片你從哪弄的?」
「哦你說我們倆那個合照啊?PS的啊!反正咱來都沒去過那個大瀑布,就找人把我們倆的臉P上去湊數的,做戲做全套嘛,還行吧?」
褚酒酒無奈的笑笑。
這還真是做戲做全套,連照片都預備好了,要是歐瑾真的走進來,池炎估計還有別的證據可以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給他看。
這下子,想必歐瑾是真的死心了。
褚酒酒坐在沙發上,心裡寸寸發疼。
死心了好,活著就好。
池炎已經繞到餐桌那邊去了,不滿的念叨著:「酒兒,這酒也太次了,跟喝醋一樣!」
「牛排焦的像個炭,還好歐瑾沒進來吃,不然我的一世英名都毀在這頭牛身上了。」
「我們出去吃吧,我知道市區有一家三星餐廳味道還可以,你請客!」
「順便給我買雙襪子,襪子被我穿爛了。」
身後的男人嘮叨個沒完,儼然已經把這裡當成了自己暫居的家,就差在家裡手舞足蹈了。
可褚酒酒知道,以池炎的身份和資本,壓根瞧不上這個小房子。
他就是看著褚酒酒的臉色不好,所以變著法的折騰,想讓褚酒酒勉強露個笑臉。
褚酒酒扯著嘴角笑笑,說:「就在家裡吃吧,別把孩子帶出去,等歐瑾離開哥本市,你帶著孩子立刻離開,不要卷進來。」
池炎眨著星星眼:「你這是擔心我的安危吧?沒關係,有什麼危險你都可以救我的,女俠!」
褚酒酒:「我怕牽連這個無辜的孩子,至於你……我要是死了你也跑不了,進地獄也是前後腳的事情。」
池炎:「無情!冷漠!鐵石心腸!」
褚酒酒笑笑,起身往廚房走去。
可牛排哪有煎焦?分明賣相很好,還做了精緻的擺盤。
池炎又湊過來邀功:「驚不驚喜?我現在可是廚藝大師,嘗嘗看?人家也很辛苦的呀!」
褚酒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你好好說話會死?」
池炎翻了個白眼:「哎呦我們好姐妹這麼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為人,吃飯吃飯!」
褚酒酒:「……」
說出來別人可能不信,但是他們倆……還真的只是……好姐妹!
褚酒酒坐在餐桌前,池炎吆喝一嗓子,混血寶寶就屁顛屁顛的自己跑出來,坐在了椅子上。
他不再像剛才在門口演戲那樣甜甜的喊媽咪,而是禮貌的叫了一聲阿姨,然後安靜的吃飯。
這一看就知道是池炎教出來的,年紀小不重要,只要聽話就有好日子過。
池炎給褚酒酒倒酒,說:「快吃飯,別想了,歐瑾早點死心早點走才是好事!」
褚酒酒輕抿了一口紅酒,垂下眼帘,心中想著,是的,早點走才好。
此刻,公路邊緣,一輛黑色汽車撞在路燈欄杆上,前面的引擎蓋已經翹起來了,還帶著明顯的凹陷。
汽車的擋風玻璃碎裂,安全氣囊彈出,駕駛座的男人趴在方向盤上陷入昏迷,手上臉上全都是血。
有人尖叫著喊救命,有人叫來救護車,周圍一片喧囂呼喊。
歐瑾一時聽見有人喊他,一時感覺有燈光在眼前不斷搖晃。
他的意識起起伏伏,最終跌入深海。
在陷入徹底的黑暗時,歐瑾彷彿看到了R國那個小公寓里的楚九。
她穿著居家的衣服坐在沙發上沐浴陽光,嬌嗔又嫵媚的說:「歐醫生,你太粘人了。」
歐瑾伸出染血的手,聲音悲戚孤涼。
「不粘了……」
不粘了。
不念了。
深夜,褚酒酒猛地從噩夢中驚醒:「歐瑾——」
池炎推門進來,擰著眉看她:「做噩夢了?該不會夢見歐瑾死了吧?」
褚酒酒摸了摸額頭,滿頭冷汗。
她下床往外走:「我去喝口水,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池炎跟著她走到廚房,倚在門口,聲音平靜。
「本來睡了,但是剛剛得到消息,關於歐瑾的,你要知道嗎?」
褚酒酒喝水的手一頓:「是……他離開哥本市了嗎?」
池炎搖搖頭:「歐瑾傍晚在八號公路發生嚴重車禍,頭部遭到重創,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