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永遠都只能是替身
話題又繞回來，歐瑾手裡的打火機點著又熄滅，沉默的氣氛蔓延。
提及這個可能存在的兒子，歐瑾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他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雲驍，我怕了。」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褚酒酒不告而別似的「分手」，也不是第一次被告知這個孩子死掉了，就像是一整顆心踩爛了再撿起來勉強拼湊好。
即使拼湊好了，那每一次破碎的蝕骨之痛都深深刻在他的內心。
或許是人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他覺得害怕。
霍雲驍看著歐瑾有些陰鬱的表情，無奈道：「算了，等結果出來再說。」
歐瑾問：「這邊的事情你告訴沈暮了嗎？」
霍雲驍：「沒有，她剛生產完還要休養一陣子，我和嘉樹沒有提及半個字。」
歐瑾笑笑，表情頗有些羨慕。
「嘉樹才五歲就已經成了你的幫凶了，你覺得合適嗎？」
霍雲驍一臉驕傲：「他有那樣的智商，為什麼不用？」
提及此，歐瑾總是羨慕的。
霍雲驍有那樣優秀的一個兒子，五歲已經可以成為紀衡言的場外援助了，將來也必定是霍氏的掌權者。
就像是曾經的霍雲驍一樣，生來就是帝王。
這種感覺……歐瑾想，就像是一個人的生命在另一個人身上的延續。
他原本也該有個延續的。
「別想了，」霍雲驍打斷了他：「你要的所有設備都在地下實驗室了，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殺了溫千算。」
「知道了，說到底是K洲會長，無冕之王啊，殺了他K洲是不是要再鬧一次？」
霍雲驍皺眉：「不好說，這幾年剛剛平靜下來，盡量別起風波。」
霍雲驍下樓路過客廳時，看見褚酒酒蜷縮在沙發上睡著，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肩膀。
霍雲驍道：「最近降溫。」
歐瑾掃了一眼，神色淡漠：「嗯。」
霍雲驍也不再多說，徑直離開。
直到天黑，褚酒酒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冷的搓了搓胳膊。
整個客廳都黑著，只有旋轉樓梯下面安裝著冷白色的燈帶，是她目光所及唯一的光源。
她嘗試往樓上走去，走到樓上剛轉了個彎，一頭撞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嘶——」
「你在找誰？」
黑暗中傳來歐瑾冷漠的聲音，讓褚酒酒昏沉的頭腦迅速清醒。
「我剛睡醒，看到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所以想問問你……」
「溫千算在地下室。」
褚酒酒一愣：「我沒找溫千算。」
歐瑾一聲嗤笑：「除了他，你還能找誰？這裡還有誰是你認識的嗎？總不能是找梁易吧？」
褚酒酒有些頭疼：「我就不能找你嗎？」
「不能，」歐瑾冷聲道：「褚酒酒，別讓我瞧不起你啊，吃回頭草可不是你的風格。」
褚酒酒擰著眉：「歐瑾，你非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嗎？」
歐瑾略過她，打開燈，瞬間燈火通明。
「否則，你希望我怎麼跟你說話？像假裝失憶的時候一樣捧著你粘著你嗎？」
褚酒酒深呼吸了幾口氣：「我知道你是假裝失憶了，你不用一次次的提醒我我被你騙的有多慘。」
歐瑾冷笑：「你也有被騙的一天啊？滋味如何？」
他往樓下走去。
褚酒酒站在樓梯上，有些失神。
當初她欺騙歐瑾的時候，歐瑾也像如今的她一樣心痛難忍嗎？
歐瑾走到吧台去喝水，褚酒酒又跟過來。
「還有事？」
褚酒酒抿唇，道：「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算上抵達濱海之後她又睡了一覺的時間，已經二十多個小時了，她什麼都沒吃，現在餓的肚子咕嚕嚕的叫。
歐瑾隨手指了一下廚房：「有泡麵。」
褚酒酒：「你這麼大的別墅連個廚師傭人都沒有嗎？」
「沒有。」
「那你以前都吃什麼？」
「泡麵。」
「……」
褚酒酒才不信呢！
歐瑾現在就是跟她過不去，所以連口飯都不給她吃，這就是犯人待遇！
可她實在是餓極了，泡麵也行。
褚酒酒走向廚房，翻出兩包泡麵，又打了個雞蛋，自給自足。
歐瑾看著女人單薄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這個女人是怎樣都能活下去的。
……
地下實驗室。
這棟別墅是歐瑾出錢，寒城找人按照霍雲驍私宅的標準設計建造的，安保性和科技感十足。
龐大的地下空間被歐瑾打造成了獨一無二的實驗室，比安盛醫院那個高級多了。
此刻，正中央擺著一張鋼製病床，乍一看像是一個孤立的實驗台。
上面簡單的鋪著被褥，取了子彈的溫千算躺在上面昏睡著。
歐瑾上前踹了踹床腿，冷聲道：「醒醒，不是請你過來睡覺的。」
溫千算勉強睜開眼睛，立刻起身，可手腕被拷在了床頭，根本無法掙脫。
他很快就平靜下來了，防備的看著歐瑾：「你想做什麼？」
歐瑾笑笑：「想做的多了，想殺了你算不算？」
溫千算竟也沒被嚇到，反而有幾分嘲諷。
「我知道了，你是嫉妒。」
「嫉妒什麼？」
溫千算道：「嫉妒酒酒心裡的人是我。」
歐瑾的眸色瞬間沉下來，磨了磨牙，聲音微啞：「做夢也要有個限度。」
溫千算低笑：「歐瑾，你很早就知道，酒酒心裡最在意的人是我，你只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趁虛而入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快要得手了，可她又一次因為我離開了你。」
「神經病。」
「不是嗎？如果你那麼有信心她愛你，何必裝瘋賣傻失憶折騰？現在把我們倆都抓到這裡又不許我們見面，不過是因為你心裡的那點嫉妒而已，或許是你自己不敢承認，你這輩子唯一真心愛過的女人，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替身，就永遠都只能是替身！」
歐瑾手中大口徑的針管猛地刺入了溫千算的血管，殷紅血液瞬間湧入容器中。
溫千算的臉色白了一個度，咬牙道：「男人也會因為嫉妒這樣報復嗎？」
歐瑾冷聲道：「報復？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弄死你呢？我給你做替身？你也配？」